第二十三章 乐意效劳

　　余白稚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稳定，解雨臣便收好蝴蝶刀，三两步跨到人身旁紧挨着坐下，半搂住人，“当初...不是还张牙舞爪信誓旦旦的说，不追到他就跟他姓么，改主意了？”

　　被他的描述逗笑，余白稚没好气瞪了人一眼，正撞上视线。解雨臣的语气虽与平常无二，眼底的认真却袒露无疑。

　　“张家人...岂是想当就能当的。”偏过头去发丝便轻而易举挡住了面部，让人看不清表情，余白稚语气里的疲惫却未遮掩，“阿灵他...早就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但...我可以。可偏偏让我真的成为旁观者，心平气和看他走完这一路，却怎么也做不到。”

　　“你很爱他。”解雨臣将下巴轻轻搭在人发旋处，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余白稚没有否认，却轻笑一声，满载苦涩，道：“是...谁想到这一爱就是一百多年。”

　　“阿灵，他就像是一个可以随时凭空出现，在一瞬间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又可以一身轻松凭空消失的...”顿了顿，“神。”

　　“神吗...”解雨臣将余白稚额前碎发顺边理了下，见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自己，温和的笑便不曾褪去，“原来他在你心里的地位这么高。”

　　“他们总喊阿灵哑巴张，可我不喜欢这个称呼。阿灵从小到大生存的环境，根本不允许他滋生正常人所该拥有的全部情感。张家族长，也只是个明面上担得好听些的称呼，说到底，他是被迫成了...所谓的神。”

　　“可如果他真如平常人那般，也不会让小稚喜欢这么久吧？”见余白稚心情平复了些，解雨臣便轻拍了拍她脑袋，放开人。

顺势向后倚在沙发靠背上，余白稚一时抿住嘴巴也不说话，只是侧过脸静静看人，而后才开口道：“我说...我都厚着脸皮问你娶不娶我了，你怎么就没点没反应呢。”

　　解雨臣也安安静静地，扫过人眉眼，最后定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我没法陪着你一辈子。”到最后，他也只会如余白稚从前的朋友亲人般，老死而不复存在。这对于一个接近“长生”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是...我自私了，你终归也得找个姑娘，娶妻生子共度一生...很抱歉。”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白稚笑笑没反驳。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神经绷得实在是太紧了。这次鲁王宫之行顺利结束，又重新见到了张起灵，她才难得放松下来，哪想到超负荷运作让她大脑一片混乱，竟是与解雨臣在这“伤感”起来，聊这些个听起来就矫情的东西。

　　“不说这些了。”站起身来疏络两下筋骨，余白稚咧开嘴笑着，带上了些许青春气息，拉起解雨臣就要去外面逛逛，“很久不来北京了，作为东家不请次客吗？”

　　知她不想再聊，解雨臣便也依着，被小丫头拉出门一路拽着，又见笑颜初绽，眉眼间不禁也沾染几分笑意。于是反客为主，抓住了她的手。

解雨臣牵住人，便朝城中而去。

　　“乐意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