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地点，B.O集团。
会议室。
叶舒华站在多媒体放映器投屏前，一边播放着自己加班几天辛苦改出来的PPT策划方案，一边讲解着自己需要达成目标而制定的品牌策划。
她一改平常的张扬，穿上了她曾嫌弃的规整的职业装，认真仔细，却又用心严肃，少了很多以前的轻率随意。
不过没有变的是，她的眉间总扬着一股傲气，一直都是自信而坚定的模样。
不计辛苦地为自己的热爱付出，坚定自己可以努力拯救年少的初衷。
下面坐着的，是TKNR品牌本来的股东高层和一些外来的投资方。
虽然下面都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油条，但面对他们，年轻自信的叶舒华依旧不曾露出一丝胆怯和顾忌。
在座的董事里，没什么人对她的策划方案感兴趣，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是无聊地低头拍着衣服上的灰，有的还交头接耳，一点也没把这场会议当做一回事。
大部分人不约而同的这副散漫态度，让整个会议的氛围都渐渐凝滞起来。
而这还只是开场最简单的一个下马威。
叶舒华在心底冷冷地扫视了这些人一眼，讲解的进度却没有因此停滞。
她不在意他们的无视，更别说想用这种方式打击她。
叶舒华开始主动出击，就如她本人烈阳如火的性格，打破这种紧张的气氛，瞬间将局面变得升温焦灼，甚至有些让人能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炙烫。
叶舒华（金家小姐）“各位前辈们，我这个人习惯从失败的地方分析情况。”
叶舒华（金家小姐）“如果下面有冒犯的地方，请多担待。”
叶舒华（金家小姐）“我只是希望，在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可以让TKNR重拾以前的辉煌。”
叶舒华（金家小姐）“接下来，我就开始了。”
叶大小姐这股不容拒绝的气势，给会议室所有人带来一种势不可挡的压迫感。
大家：“……”
坐在一旁的朴智旻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手指点了点眉心，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开始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正眼看向上面那个自信的演讲者。
他佩服这种工作态度，对时尚炽烈的热情。
有意思。
可惜，是竞争对手了。
叶舒华（金家小姐）“TKNR这个品牌，曾经在国际二线轻奢品牌中排名第一。”
叶舒华（金家小姐）“品牌的粉丝正是因为品牌的设计风格和信念爱上它的。”
叶舒华（金家小姐）“就连我，也是如此。”
叶舒华（金家小姐）“2015年，TKNR跌落国际排行榜，就连吊车尾，也没有。”
叶舒华（金家小姐）“是完完全全，跌出排行榜，没有希望入榜。”
叶舒华（金家小姐）“在此期间，TKNR经历过两次大动荡和一次洗牌。”
叶舒华（金家小姐）“第一次动荡是当年创始人丢下了这个品牌，把它交给了其他人。”
叶舒华（金家小姐）“这在TKNR的粉丝圈里，引起了很大的争论，流失了很大一部分粉丝。”
叶舒华（金家小姐）“当年我也很震惊，不可置信，但我一直不愿放弃TKNR。”
叶舒华（金家小姐）“第一次洗牌是当年创始人把它交给其他投资方后，背后的投资方正式成为了最大的股东，插手重新洗牌，逼走了原来的品牌主设计师和创意总监，而后决定转型。”
叶舒华（金家小姐）“再到2015年，TKNR跌出国际排行榜，正式宣布转型失败，变成了弃品。”
叶舒华（金家小姐）“第二次动荡是背后的投资方放弃后，再次将TKNR低价转手给了金家。”
叶舒华（金家小姐）“各位董事，我说的，对吗？”
叶舒华（金家小姐）“或者问一句，还需要补充吗？”
最后两句话，直白得像是锋利的刀子，割着下面股东一张张奇厚无比的老脸。
她的话里，有不容辩解的质问，也有冷静清楚的描述。
叶舒华（金家小姐）“以我所知，品牌设计风格转型，对一个品牌来说，是致命的大忌，根本就违背了品牌创始人和主设计师的初衷和心意。”
叶舒华（金家小姐）“也是品牌没落的最根本原因。”
当年是为何要转型呢？
她真想问问那些人，那些自诩头脑聪明却愚不可及的老家伙。
真的不理解，真的无法认可这种自损八百的决策。
在座的各位股东，上层人士，谁不是被别人高高捧起的座上宾？
他们面对那些刚入商圈打拼的年轻人，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而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孩，一出场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说教了他们，触碰到了他们的自尊，而且还不自知地踩着他们这张老脸。
有些人沉不住气了。
带着领导的官腔，正大光明地开始职场pua。
“叶小姐的重点不放在解决方案上，偏偏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这不说的都是废话吗？”
“有些年轻人就是喜欢自以为是的说教，心高的确好，但是如果没有实力就心高，提不出好的方案，那就是眼高手低。”
脾气暴躁一点的，忍不住的，直接将气氛推上焦灼的高潮。
一位李姓高层，直接重重地拍响了桌子，横眉冷对着那个孤单作战却始终挺直背板的女孩。
如果不是距离比较远，他的手都要指到人的脸上去了。
“会还开不开了！没一点建设性意见，这是陪小朋友玩过家家来了？！”
“也不知道金老爷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个从没做过决策的小娃娃上手，可惜了我那些百万的合同还没签，跑这来听废话了。”
朴智旻冷冷地扫过那一张张不屑又嚣张气焰的嘴脸，眸子里全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厌恶。
如果不是他在这一行杀出一条血路，也许，今天的嘲讽，也会落到他的身上来吧？
因为，没有实力就会被那些贪心吞象的商业掠夺者吃干抹净。
这就是，黑暗里的生存法则。
叶舒华和当年的他一样，处于这种一无所有的尴尬局面。
但她和他又不一样，他圆滑而世故，她太过追求是非公正，理想化的结局往往是血的教训。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想过要出面帮她。
因为，自己长了教训，才会记住啊……
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是，竞争者啊。
叶舒华对质疑的态度，一向是左耳进右耳出，毫不在乎。
她吐露出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慢慢吞吞，像一颗一颗冰渣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叶舒华（金家小姐）“各位……我有说过，我不打算提出解决方案了吗？”
叶舒华（金家小姐）“之前看在金老爷的面子上，才没有把话说的太难看。”
叶舒华（金家小姐）“有人敢说TKNR的落败，没有他的一分力？！”
叶舒华（金家小姐）“尊重是相互的，我已经很诚意的表明了我对各位叔叔伯伯的尊重了。”
叶舒华（金家小姐）“如果自己没本事提出解决方案，那就安静闭嘴听我说！”
叶舒华（金家小姐）“接下来，我不会再顾忌在座各位的脸面了，毕竟大家也没照顾我这个新人。”
叶舒华（金家小姐）“是，我是新人。”
叶舒华（金家小姐）“但我有资本啊。”
叶舒华（金家小姐）“作为拥有Z国最珍贵珠宝设计专利的设计师，她的宝贝独女。”
叶舒华（金家小姐）“Z国最大珠宝商叶镇宇的千金。”
叶舒华（金家小姐）“金家继承人的候选之一。”
叶舒华（金家小姐）“我，叶舒华，够格吗？”
叶舒华（金家小姐）“所以，可以听我讲了吗？”
叶舒华（金家小姐）“就算是废话，你们也得乖乖听着！”
叶舒华（金家小姐）“不喜欢，听不惯，直接滚！”
大家：“……”
叶舒华（金家小姐）“我知道现在没人看得起我的个人成就。”
叶舒华（金家小姐）“不过就是一个国内排名第四的设计师，有什么了不起。”
叶舒华（金家小姐）“但我的家世依旧可以让你们说不出话来，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资本。”
叶舒华（金家小姐）“所以，各位，可以闭嘴了吗？”
极致嚣张的大小姐脾性，娇生宠养成的一副敢说敢做性子，叶舒华从来就不屑背后阴暗的窃窃议论，她一向光明正大，坦荡肆意。
要打脸，就直接打，顾忌这些糟老头子干什么。
她母亲教导过她，她生来，不是被欺负的。
别人如何对她，她便以牙还牙，百倍偿还。
她的爱，直白而炙热，像是高升的太阳，不可直视。
她的憎恶，却又如同滚烫的熔岩，不留余地将人吞食殆尽。
一番话下来，搬出了金家老爷和叶家势力，大家蠢蠢欲动的心思稍微平息住了，可心底嫉妒和丢脸的不快像是阴暗缝隙里的苔藓，在不甘的压迫下，疯狂滋长。
叶舒华（金家小姐）“我查明，其实品牌没落的根本原因，不是转型，而是各位董事的内斗，逼走了两位品牌主设计师，才会转型失败。”
叶舒华（金家小姐）“并且各位在失败后纷纷毫不犹豫地撤资，才导致破产。”
叶舒华直白地撕开了这层遮羞布，让大家脸上都挂不住，各位董事面色都不太好看，她却一点也没在意。
有些人面上掩饰不住自己的愠怒，却又无能反驳，只能冷脸作势，但大部分忌惮的人还是人精，很快转变了态度，以长辈的姿态强作温和地解释。
毕竟，这位是叶家的宝贝千金，还是金家继承者的候选人，他们不敢得罪叶家和金家。
但也没人觉得，这位大小姐有什么本事可以竞争到金家的继承者之位。
他们不认为女人有什么能力掌权。
在他们眼里，那些意气用事，被感情动摇就会毁掉理智的女人，有什么能力掌权。
但他们也只敢在暗中唾弃玩玩。
老狐狸陆陆续续开始发声，绵里藏针，拿着她的论据来反驳她的言论。
“据我所知，当年可不是因为走了两位设计师才导致TKNR这个品牌没落的。”
“反倒是在她们手里，到后面销售量和喜爱度有了明显的下滑趋势，我们才决定撤掉主设计师，转型品牌。”
“盛极必衰，这是所有的品牌都可能遇到的问题。”
“既然保持不了稳定，那么就该转型，不然的话，干等着看这个品牌全部赔掉吗？”
“只不过转型有风险，富贵险中求，这也没有办法。”
“身为投资者，就要做好这些觉悟。”
“叶小姐身为设计师，总是习惯体谅你们职业那方。”
“所以，我们不但要给你们擦屁股，还要给你们背黑锅吗？”
“是啊，小孩子家家，又不是搞这一行的，来凑什么热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看得见全局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TKNR的创始人本就是一名设计师，叶小姐的职业，比我们要更加了解这个行业的现状。”
“她们的灵感，可是千金难买，可遇不可求。”
“她的方案，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有部分收了叶家好处的董事，才假惺惺地鼓着掌，面露赞赏，夸口帮忙说着话。
一场会，在七嘴八舌里，反倒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时间太久，叶舒华终于不耐烦了，冷笑了一声，随即单刀直入，刺入要害。
叶舒华（金家小姐）“我这次不说对错了，大家自己心里清楚真相是什么，争辩也没有用，我直接说我的方案。”
叶舒华（金家小姐）“你们只要听着就行。”
叶舒华（金家小姐）“我的解决方案是，重新找回RJ和COOKIE这两位原品牌设计师，由我担任内容总监和设计师主理人，重新成立一个设计团队，我相信，找回以前的感觉，一定会渐渐恢复这个品牌所拥有的荣光。”
如果不是被金家低价收购了，这些势利的股东们，还会回来吗？
只是为了巴结金家罢了，上赶着做这个原本被抛弃了的品牌的股东。
其实大家根本看不上TKNR吧？
前面那些人的质疑没有让她感到难过，那些不屑的视线也没有让她害怕。
但现在，她撕破他们假面，明知结果的时候，却心脏猛地一抽，隐约感到了一丝难过。
浓浓的无力和不平渐渐侵蚀上心头，硬生豁出了个缺口，把所有的酸涩，不适，难过，硫酸般倒进她的血肉里，焦灼，腐蚀，恶臭。
她在一片茫茫的雾中，感受着痛，却不知怎么做才能走出去。
为了TKNR，心疼TKNR。
被自己的创始人放弃，被冷血的商人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被迫陨落，被迫逐渐消失，最后被人们淡忘。
真糟糕的一生。
不过，她不是一个只会悲春伤秋的人。
该做的，该拯救的，该得罪的，她一个也不会落下。
叶舒华（金家小姐）“我想，大家是时候该放手了。”
叶舒华（金家小姐）“要么，服从我下面的决策，要么，撤资走人。”
总之，叶舒华的策划方案，有一部分的意思是他们这些老家伙内斗，没有眼光，逼走了TKNR两位原本的主设计师才让TKNR跌落曾经的辉煌。
但每句话不尽然是这个意思，因为叶舒华也很清楚，虽然有他们的原因，但不全是他们的原因。
下面坐着的股东早就习惯了做人上人，指挥者决策者，又何尝甘心接受一个丫头片子的决定，更别说这个决定是带有批判性的，让他们改正自己错误的决定。
当年的确是他们把人辞掉的，现在又要他们把那些设计师恭恭敬敬地请回来，赔礼道歉，还让那些设计师继续做回TKNR的主设计师，把全公司的希望继续寄托在她们身上。
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让他们低声下气去求曾经得罪过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自取其辱呢。
各董事心怀鬼胎，沉默中，终于有人发话了。
“叶小姐不给我们留一点颜面？这是要逼走我们这些老人？”
“鄙人奉劝一句，凡事别做的太绝，留点余地，说不定到时候您有求于人，就会很难看了。”
质疑，还是质疑，除了质疑，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她觉得可笑极了。
不愿意为TKNR付出，为何还要死抓不放，想要来沾它的光呢？
没有好好经营过TKNR，却想要在它仅剩的价值上狠狠吸上几口血，走之前饱囊腹中。
叶舒华在嘈杂的争论声中狠狠地皱了皱眉，掩饰住自己的心累。
无论是去是留，在他们的嘴里，眼睛里，都看不到一丝一毫对这个品牌的尊重。
就好像TKNR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赚钱机器，随时可以舍弃掉。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面子，只在乎自己是否能有利可图。
所以，TNKR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当年，为什么TKNR会落到这班人的手里呢……
为什么TKNR的创始人，当年要亲手丢掉她的这个“女儿”。
不幸死了，可悲死了。
这颗璀璨的宝石，已经沦落在无数的泥泞污浊里，甚至都快要看不到它的美丽了。
这些泥泞污浊如同附骨之蛆，怎么洗都洗不掉。
“别忘了，公司的决策者还有一位呢。”
“叶小姐这么嚣张，有问过朴少爷的意见吗？”
一位股东话音刚落，就听见朴智旻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淡淡的，凉飕飕的。
朴智旻（金家少爷）“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TKNR的董事们，这么看重我了？”
他的眼睛像是飘渺中的迷幻世界，让人看不透，却又甘于诱惑。
“朴少爷当然不一样。”
“朴少爷不但是时尚界的翘楚，还是年轻有为的商业奇才。”
“一对比，叶小姐就不太够看了。”
踩高捧低，并不是衷心或是实意，不过是借刀杀人，走另一条捷径来达到自己难以实现的目的。
在座各位，谁不是睚眦必报的狠角色呢？
朴智旻（金家少爷）“哦？是吗？”
朴智旻（金家少爷）“那你们的意思，是听我的了？”
那些老家伙，和他有过合作，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在他这里找回面子，打击叶舒华。
可是，他们怎么就忘了呢？
他可是，最讨厌，不尊重时尚界的家伙了。
是因为自己浸淫商业太久，不做设计师了，他们就以为自己成了和他们一样游走于酒局，圆滑势利的人了吗？
他们以为是同类的味道，可惜，他们错了。
而错了的人，要付出代价。
“都听朴少爷的。”
董事们异口同声，想要借力打力。
对付不了叶舒华，那就让她的竞争对手来对付。
叶舒华（金家小姐）“……”
突然有些棘手，叶舒华眸底闪过一丝晦暗，有些不安的看着那个未知数角色，但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眼神始终是坚定不移的，守在自己热爱的最前线。
朴智旻没有看向在场的任何人，在空气凝滞所有人等待他发话的时候，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缓缓起身。
对上叶舒华那双明亮却有些警惕的眼睛，扬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可目标是叶舒华吗？
不一定。
那目标是谁？
没有人知道。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次漫不经心的笑，就是一场狂风骤雨的前奏。
惩罚，要来了。
他走到叶舒华的旁边，像是站到了舞台聚光灯的中央，在下面那些老狐狸聚集视线时，变成了焦点。
黑色的碎发垂下遮住他那双迷离的眼睛，有明晃晃的恶意，留在眼底。
朴智旻（金家少爷）“我觉得，叶小姐的做法不太好……”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下面的人多听一分，就多扬起了几分自以为胜利的表情。
叶舒华（金家小姐）（皱眉）“……”
朴智旻（金家少爷）“如果是我的话……”
朴智旻（金家少爷）“不用选择……”
朴智旻（金家少爷）“在场的各位，都可以滚了。”
他和叶舒华并不愁资本，金家试炼他们，早就为他们预留了各种可用的资源，何必委曲求全与这些恶心的家伙们虚与委蛇。
即便没有金家，他也会让他们滚。
朴智旻（金家少爷）“你们有资格指手画脚？”
朴智旻（金家少爷）“各位，要清楚自己够不够格才行啊……”
朴智旻（金家少爷）“是你们被选择。”
朴智旻（金家少爷）“而不是你们来选择。”
朴智旻（金家少爷）“现在我宣布，会议结束，在场各位在职的除叶小姐以外，都被开除了。”
朴智旻（金家少爷）“剩下的股东关于TKNR的股份，朴氏集团会一一收购，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轻飘飘的，漫不经心，却是一把软刀，入肉不出声，却一样凶险致命。
朴智旻，为人利落，狠厉，和叶舒华一样嚣张的风格，却比前者更加老练，多了一份黑心商人才会有的狠毒。
学会狠毒，才能保护自己的净土。
他学会刀子只有插入敌人的心脏，再猛地抽出，才可以一击毙命。
朴智旻曾自我保留，告诫自己不要沦陷肮脏，不触碰底线就不出手，出手，绝不留活口。
血腥的手法，断人财路，不给人留半点活路，这是他在浸淫房地产这块版图，学到的。
那些老狐狸听到这一槌定音的命令，心凉了一大半，有些表情控制不住的直接显而易见的慌乱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朴智旻的话，说到做到。
曾经有位时尚品牌，利用损害品牌价值的手段，增加营业额，朴智旻在听闻风声的第二天，就从它的合作方变成竞争方。
特意出头投资这个品牌的对手品牌，并且针对这个品牌的产品重新出山，设计出了一个新的品牌。
那个品牌的优势，这个新品牌有，这个新品牌的优势，就是为了弥补那个品牌的劣势，打擂台对峙了好几个月，硬生生地把这个品牌搞破产收购了。
那个时尚品牌的老总来苦苦哀求，求他放他一马，他说他错了。
可是，朴智旻说了什么呢？
朴智旻（金家少爷）“既然错了，就该承担代价啊。”
朴智旻（金家少爷）“我既然出手了，为什么要有留活口的想法呢？”
朴智旻（金家少爷）“你很幸运，成为了第一个由我亲自动手的对象呢。”
朴智旻（金家少爷）“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这是对所有只是为了来时尚界捞笔金的商人的警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着，随后，有人叹气摇头，默默起身，从位置上离开。
坏人，只有在强者的压迫下，才会甘心收起自己的欲望贪念，不敢做次，灰溜溜夹着尾巴乖乖做人。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离场，这场由叶舒华开幕的戏，却以另一个人结尾。
不过，结局还不错。
叶舒华有些庆幸他们没有自相残杀，而是一致对外。
她好像发现，朴智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
她能看到，他对设计同样的热爱。
没有外人后，叶舒华的眼神却莫名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本该到嘴边的一句道谢，却迟迟吐露不出来。
有自尊自傲，有猜测和希望，也有忍不住的怀疑和审视。
朴智旻没有理会她的眼神，自顾自地准备离开，他轻轻抬起脚，慢条斯理又优雅地转身，只留下挺直的背影和轮廓清晰的侧脸。
叶舒华（金家小姐）“……你为什么要帮我？”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说了出来。
朴智旻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走了几步路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侧身看向她，那双浅色瞳仁折射着迷离的光，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朴智旻（金家少爷）“帮你？”
朴智旻（金家少爷）“呵……”
朴智旻（金家少爷）“你觉得是在帮你，你就这么认为吧。”
他的笑，意味不明，却带着淡淡的讽意，不知是嘲笑她的单纯，还是嘲笑自己的立场。
从开始，他们就是对立面。
何来帮？
他只是，看不惯她罢了。
凭什么她可以那么嚣张地表达她对设计的爱？
所以，像是小孩子争抢玩具一般，他出手了。
迫于形式，以前的他，只能一忍再忍。
而现在，他有些嫉妒她那颗被保护的很好的，对设计热爱的心了。
他在泥潭摸爬滚打的时候，梦破碎的时候，她在意气风发的掌控大局。
年轻没经验又如何，有一个好的家世，依旧可以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利者不敢动弹半分。
朴智旻（金家少爷）“不用谢我。”
朴智旻（金家少爷）“这只是一个必然发生事件。”
朴智旻（金家少爷）“无论我出不出手，你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朴智旻（金家少爷）“我知道的。”
叶舒华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己热爱的东西，不允许恶心的东西靠近沾染半分。
朴智旻（金家少爷）“接下来，各凭本事了。”
朴智旻（金家少爷）“叶小姐，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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