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曦臣出关助忘羡

魏无羡带着小辈们赶在亥时前回到了云深不知处，让他们各自回精舍休息后，魏无羡兴冲冲回到静室。

“蓝湛？”

静室没有点灯，明显蓝忘机不在。

“蓝湛去哪里了？怎么没等我？”魏无羡嘟囔着，轻轻刮了几下鼻子，有些失落，还以为自己一回来就能看到蓝忘机。

魏无羡点了灯，在静室里坐着等了一阵，还是耐不住出门找到夜里巡逻的蓝氏子弟。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含光君去哪里了？”

巡夜的蓝氏弟子听到“含光君”三字脸上即露出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魏无羡一看便知有事发生，心头一紧。

“含光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几名子弟还在犹豫。

魏无羡用力抓住其中一名子弟手腕，“快说啊！含光君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含光君……他……他从卯时开始就一直跪在蓝老先生房门前，现在仍在那里……”

“为何要跪？！”魏无羡语气陡然狂躁起来。

几名蓝氏子弟被魏无羡发狠的表情吓到，嗫嚅道，“我们不知……”

魏无羡放开那名子弟，紧咬牙关，握紧拳头，冲了出去。

魏无羡奔至“松风水月”，猛然刹住了脚步，一道雪白身影就那样静静地跪在门前，身姿挺拔，月光铺洒在他的身上，给整个人添了一圈柔和的光。

魏无羡眼眶酸涩，眼底泛红，抿紧嘴唇。蓝忘机每次下跪都是因为自己，这次想来也不会例外，可是自己再也不想见到蓝忘机这样了。

魏无羡抬起头，睁大眼睛，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呼出几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故作轻松向蓝忘机走去，蹲在蓝忘机面前，眯眼笑了笑，拉了拉蓝忘机的袖子。

“蓝湛，回去吧，好不好？”

蓝忘机见到魏无羡的一瞬间显得有些慌乱，视线左右晃动，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眼神恢复坚定。

魏无羡跪在蓝忘机面前，一把抱住蓝忘机，眼中水光潋滟，“蓝湛，不必为我争什么，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意你。”

魏无羡知道蓝忘机很敬重蓝启仁，从不会违逆长辈，只有一个例外，就是自己，但凡是涉及自己的事情，蓝忘机会变得很执拗不会让步。蓝忘机跪在这里，魏无羡猜都猜到了，肯定是蓝忘机向蓝启仁说明了两人的关系，想让蓝启仁承认自己，想给自己一个明明白白的身份，能让自己堂堂正正留在云深不知处。这样的蓝忘机，让魏无羡心口疼得要命。

蓝忘机也紧紧抱住魏无羡，却不言语，魏无羡便知蓝忘机心意不会轻易更改。

“那好，我陪你。”

魏无羡站起身，随即紧挨着蓝忘机跪了下来。

两人甚有默契转过头目光相对，都轻轻笑了笑。

两人就这么一直安静地跪着了几个时辰。魏无羡因白天下山夜猎身子有些疲惫，进入下半夜后更是昏昏欲睡。

魏无羡只觉眼皮越来越重，随后慢慢合起，头缓缓朝下猛然点了一下，又惊得眼眸半睁，勉力支撑起身子跪直。可片刻后，魏无羡不自禁闭起双眸，身子也开始往侧边歪了过去。

蓝忘机立刻一手搂紧魏无羡的腰身，手臂用力托住让他不至于滑倒，另一手轻轻将魏无羡的头扶靠在自己肩上。

魏无羡在蓝忘机肩窝处蹭了蹭，便不再动了。蓝忘机听得魏无羡发出细微的平稳又均匀的呼吸声，唇角浅浅一弯，眼底盛满了温柔，轻轻在魏无羡额头落下一吻，又继续看着魏无羡的睡颜，目光在对方的眉、眼睛、眼睫、鼻子、嘴唇等处来回描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天微微亮，蓝忘机听到有人走近，抬头看去，竟见自家大哥蓝曦臣。蓝曦臣走到他们面前，看了他们一眼，便敲了敲蓝启仁的房门。

“叔父，曦臣求见。”

“进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房内响起，似乎比昨日更为沧桑。

蓝曦臣便打开房门进去了。

不知蓝曦臣在房内与蓝启仁谈了什么，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像是杯盏狠狠摔碎在地上。魏无羡被这一下声响惊醒了，把蓝忘机帮自己挡光线的手移开，眯眼适应了一下。

“蓝湛，什么时辰了？”

“快卯时了。”

魏无羡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伸了一下懒腰，挺直腰背，看见蓝曦臣正走出来。

蓝曦臣走到两人面前，无奈地笑了笑。

“起来吧。”

魏无羡兴奋地马上要站起身，殊不知跪了几个时辰脚早就麻了，一下没站好，差点要摔倒，旁边伸出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他，熟悉的气息在背后柔和包围着自己。

“兄长，叔父他……”

“忘机，回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