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鉴查院,仵作坊。
言若海与朱格都在,验尸台上林珙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
林珙腹腔处有一处血淋淋的伤口,我凑近看了看,几乎是立刻脸皱成了一团飞快的闪开。
只见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个对穿,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昨晚只是平淡的说了句“我将他杀了”而已。
我随即真情实感的庆幸起自己的劫后余生起来,自此,五竹这号人,算是彻底被我划入了危险人物行列。
李燕缈
言若海你是怎么收到消息,发现林珙死了的?
言若海一边看仵作呈上的验尸报告,一边问第一个发现了尸体的朱格。
朱格却没回答,反而重重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言若海。
朱格此物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桌子上,我按照地址寻过去,就看见他已经断气了。
见言若海端详着手中的字条,我心里也不禁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鉴查院可不是什么菜市场,端看那日我与范闲半夜翻进来费那劲就知道了。
鉴查院守卫森严,这人却还能来去自如,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可不是一句“高手”就能形容的。
言若海字迹查了吗?
朱格摇摇头。
朱格字迹太过工整,根本查不出头绪。
言若海皱着眉头看林珙腹部的创口,又低下头去看仵作刚写的卷宗。
言若海从伤口上看,或是剑伤。
朱格那就查,近几日进出京都的剑客吧。
言若海眉头紧锁的捋了下胡须,撂开卷宗,围着林珙整整踱了一圈才继续道:
言若海杀人者,身手奇高,京都内外只有一人有此剑术。
朱格一惊,忙追问:
朱格是谁?!
言若海也无意卖关子,沉声道:
言若海二殿下门客,谢必安。
李燕缈不可能。
我一直没有搭话,他们二人好像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一出声,他们居然一愣。
朱格这里岂有你插嘴的份?出去!
朱格反应过来后,立刻甩下脸子。
而我当然也不会对这种人有多客气,当即一笑。
李燕缈朱大人,有本事就让亚父和陛下罢我的职。你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你呢。
李燕缈
朱格你!
朱格顿时火冒三丈,刚要发难,却被言若海拦下了。
言若海你想说什么?
李燕缈我说谢必安不可能是杀了林珙的人。
言若海有何证据?
你看,言大人就比那个神经病讲理多了,我果然还是喜欢跟正常人类沟通。
李燕缈小谢那天一直跟我和二殿下在一起,中途只出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言若海以谢必安的身手,半个时辰往返城内外不是什么难事。
言若海说这话倒也公允,不过我可不是空口无凭,我有证人啊!
李燕缈他是奉二殿下之命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的,贵妃宫里的宫娥都瞧见过他。
李燕缈言大人若信不过我,去宫里一问便知。
言若海与朱格对视一眼,都是神色严肃。沉默半晌,言若海才道。
言若海林珙虽然并无实职,但毕竟是宰相之子。
言若海密奏入宫,请陛下圣裁吧。
鉴查院这边一筹莫展,范闲那里也没好到哪去。
今天他本该跟我一起来院里,不过一大早,相府就下了帖子,请范闲去相府品茶。
美其名曰品茶,实则很大概率是个鸿门宴。
宰相林若甫共两子一女,大儿子出生时难产,天生心智如稚子。二儿子林珙,自然而然就成了他最器重的儿子。
爱子骤然离世,对年近半百的林若甫打击肯定不小,同时他对凶手也一定是恨之入骨的。
恰巧,林珙之死的最大嫌疑人,就是范闲。所以今天这顿鸿门宴,他范闲是非吃不可的。
范闲本来想拉我一起去相府,好心里有点底的,结果被我断然拒绝了。
笑话,你范闲跟我有啥关系,自生自灭去吧你小子!嘿嘿~
李燕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