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得知若白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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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亦枫若白他……

胡亦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如何向若白儿时好友说明这件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鹿晗，鹿晗却撇过头，假装没看见他眼底那样深的无助。

胡亦枫的表情让沉鱼心头一紧，从进松柏开始她就有隐隐约约感觉到惊慌恐惧，心悸冒汗。

她以为是惊恐发作，现在想来却是有另一层更深的含义。【惊恐发作：焦虑症的一种表现形式。】

很多事，在发生前都是会有征兆的，感知这事，说神奇很神奇，说简单又很简单。

水沉鱼若白怎么了？

水沉鱼你不用瞒我的。

鹿晗知道一切，但没有告知沉鱼，如今松柏弟子又都在，他便更不可能将真相宣之于口。

胡亦枫若白已经走了，肺病。

【电视剧若白病情为家族遗传病，与心脏有关，具体没有提及。原著小说里是肺病。】

来之前她早已猜到答案大概率不如意，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是从未想到答案竟是从未预料到的——若白离世。

戚百草不是的亦枫师兄！若白师兄只是生我气了而已，所以他待在美国不回来的，我真的能感受到他还活着！

沉鱼看了眼对着胡亦枫疯狂辩驳的戚百草。

若白恐怕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吧。

水沉鱼我知道了。

话落，转身离去。

鹿晗在沉鱼身旁默默听着不出声，向胡亦枫他们示意后带着沉鱼离开了。

她不会像戚百草那样发疯似辩驳。

哪怕说的再真实，也改变不了事实不是吗？

她心知肚明发疯并没有任何用，只会让自己难堪，仅此而已，难道会让已经离去的人死而复生吗？她想是不会的。

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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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鱼离开松柏后走在前头，鹿晗在后头跟着。一前一后。最后在一片草地停了下来。

小河边的草地上，枯黄的草地被一串绿地点缀着，一望无际，看不见几个人。

鹿晗阿沉。

良久，沉鱼才回复鹿晗。

水沉鱼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与之永存。我不畏惧死亡，却无比恐惧活着。

水沉鱼出世不久我就被水成文送到松柏，在岸阳，我认识了许多人，我就是在这片草地上认识若白的。

沉鱼回头对着鹿晗笑了笑。

水沉鱼还有你。

水沉鱼或许从哪里开始，便要从哪里结束吧。

若白从小苦练元武道，虽然学习元武道天分不高，却是所有元武道弟子中练功最勤奋的一个。

玩耍时，她总能看到若白在偷偷练功，她曾问过若白“哥哥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玩？”他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为了赶上你们。”

自从喻初原退出元武道之后，他便一个人撑起了松柏道馆，是松柏道馆弟子实际意义上的“师父”，在师兄弟中很有威信。

他总是淡然疏远，性格内敛，外表严厉，如氧气一般，默默付出，却成为了不可替代的存在。

鹿晗阿沉，我一直在。

鹿晗就这么看着沉鱼。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默默在保护着沉鱼。

就像若白保护百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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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一年一月二十四日，农历大年初一，沉鱼三岁，被送到松柏近两年。

沉舟虽跟同沉鱼到松柏，却不能随时随地守在沉鱼身旁，水成文强烈要求沉舟在京北市上学，不然就让沉舟再也见不到沉鱼。

水成文本意是控制沉舟上学日留在京北市，假日可以到松柏陪同沉鱼，特殊节日如春节中秋必须回到京北市，这样算起来一年到头沉舟能陪同沉鱼的日子也没多少。

沉舟妥协了，但没有完全妥协，上学日早晨从岸阳乘车前往京北上学，放学从京北乘车回到岸阳，好在京北与岸阳是邻市，往返也就一小时。

今天大年初一，零点一到水成文的人就将沉舟带往京北。

喻初原今年六岁，喻初薇四岁，喻初薇是喻初原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她本人并不知道。

她很讨厌沉鱼，跟沉鱼交流，除了阴阳怪气，没有一句好话，看沉鱼的眼神只有恶心，不屑，好像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东西。

不过喻世松总认为她们俩关系可好，可能因为在喻世松面前喻初薇总爱装做善良大姐姐的模样吧。

今天水沉舟不在松柏，天没亮松柏众人就忙着买年货、扫尘、贴对联，喻初薇懒得搞这些东西，偷溜出去找自己的乐趣。

而她的乐趣，就是在看书的水沉鱼。

喻初薇沉鱼，初薇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喻初薇从不会这样细声细语地对沉鱼说话，沉鱼想拒绝，想离开，想跑走。

她压根没给沉鱼拒绝的机会，将沉鱼手中的书随意一扔，抓住沉鱼的手往就跑，喻初薇的力气很大，沉鱼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快被扯断了。

她拉着沉鱼的手，一直往松柏外跑，沉鱼哪能知道喻初薇想要带自己去哪，预感告诉她要是继续随着喻初薇跑下去，她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沉鱼初薇姐姐，你要带沉鱼去哪里？

沉鱼沉鱼不想去，沉鱼跑不动了…

沉鱼初薇姐姐你松开沉鱼的手好不好，沉鱼的手臂好痛……！

无论沉鱼怎么说，怎么求情喻初薇都不管不顾，沉鱼想掰开喻初薇握住自己的手，可哪怕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掰不开。

喻初薇已经跟着喻世松学习了一年的元武道，力气早就超过了一般的四岁孩童，沉鱼又怎么可能在力气上与她相提并论呢。

沉鱼初薇姐姐！沉鱼的鞋掉了！

沉鱼初薇姐姐！我的鞋掉了！

冬天路滑，加上喻初薇跑得又快，沉鱼一个不注意鞋子就滑落了，可喻初薇只看了一眼，无论沉鱼哭喊得如何撕心裂肺。

路边尖利的玻璃碎片刺穿了沉鱼的脚底，捅进了脚心，沉鱼疼得脚趾蜷缩起来，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连带着喻初薇也不小心狠狠地摔倒在地。

沉鱼想站起来，还未站稳清楚，喻初薇就朝她扑过来，疯了般地扯起她的头发朝墙上撞过去。

喻初薇水沉鱼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眼睛瞎了吗？

喻初薇我好心好意带你出来玩，你怎么那么多事情啊？

喻初薇怪不得你爸妈不要你，只要你哥哥！

喻初薇娘不爱爹不疼的小孩！还敢过来抢我的爸爸与哥哥！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沉鱼闭上眼，只觉得星星点点的拳头砸下来，眼泪沿着眼角流向太阳穴流进漆黑的头发里。

反抗，会迎来变本加厉的暴力。她想逃，可直到喉咙嘶哑，再没了声音，也没有逃出去。

暴力是一瞬间的事情，承受暴力却是漫长的。

“人之初，性本善。”

“小孩子，天性纯良。”

人们总是低估孩子的歹毒。

“为什么不偏不倚选中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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