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他不是人

“你怎么还没有走？”温兰手握着一束百合花走了进来，看见傅英杰还在房间。动手把花瓶里的花拿出，插入新鲜的花束，精心摆好！

　　“不住在这里了，为什么还要精心装扮，”傅英杰柔柔地看着一身黑色旗袍的温兰，她还是当年的模样，娇羞动人，端庄贤淑，永远给人一种舒适安逸的感觉。

　　温兰手停了下来，没有说话，摆放好花瓶，转身向外走去。

　　“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傅英杰一把拉住她的手。

　　“我去看看佳音，你自便！”温兰挣开他的手。

　　“佳音睡下了，”傅英杰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温兰，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温兰身子一哆嗦，手中的花散落在脚边，她和他在一起三年了，他第一次对她说他想她了，想她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还要一个人住在陆军总部，让她过着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

　　“说完了吗？我还有事，少帅你可以走了。”

　　“温兰，”傅英杰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冰冷的表情，“你不想我吗？”

　　“想，想到已经不愿意去想了，”温兰抬头看着他陌生却又熟悉的脸，眼中不自觉泛起了泪光，他对她冷若冰霜，她对他还是心存希望。

　　“温兰，”傅英杰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对不起，是我冷落你了，原谅我的言不由衷，你记住，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你和佳音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人取代。”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留下我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家，”温兰用力推开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就是忘不掉她，你说过她在你心中的位置没有人可以撼动。”

　　“温兰，”傅英杰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无人撼动，她已经不在了，而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伴我到老的人不是吗？好了，眼睛哭肿就不美了。”

　　“傅英杰，我终究都得不到你的心，”温兰转过身去，“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我会照顾好佳音的。”

　　傅英杰分明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女人总是口是心非，明明很想他回来，却又要赶他走。

　　“傻瓜！生命当然和心一样重要了，”傅英杰捧着她的脸，“没有了生命，要心又有何用！”

　　“我不信你。”温兰要去拉开他的手。

　　“我让你相信！”傅英杰微笑着覆上她的红唇，搂着她的腰肢，一点一点吸取她的美好，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只感觉怀中人儿僵硬的身子，放松柔软依在他的怀中，才慢慢松开她的香甜。

　　温兰抿着嘴唇，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傅少帅用这招捕获了多少少女心？”

　　“只有你一个。”

　　“我不信，傅少帅你年轻有为，风流倜傥，身边环肥燕瘦数不胜数，一个人住在陆军总部会没有美人相陪。”

　　傅英杰笑笑，“我也只有对你才是真情实意，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排解寂寞，我知道你一向大度不会在意的。”

　　“我没有那么大度，”温兰有点小生气，“有哪个女人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生气了？那好以后我只和你厮混在一起，”傅英杰动手去解她的旗袍，“现在就厮混。”

　　“别闹，没个正经天还没有黑呢！”

　　“谁规定了，一定要晚上才可以？”傅英杰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大床。

　　宁祖儿接过陈希递过来的纸袋，嘟着小嘴，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怎么不高兴？礼服不满意吗？”傅天佑打开纸袋，是纪家送过来的女傧相礼服，淡蓝色水钻裹胸礼服，外搭一件白色短款披风，“衣服很好看啊！就是差套首饰了，我帮你准备？”

　　“不是为了这个，”宁祖儿看了看礼服，这是四个人一起商量好定下来的，她第一次穿这么华丽的礼服，自然心里欢喜。“后天就是美淑结婚的日子了，我的礼物还没有准备好！”

　　“你准备送她什么？”

　　宁祖儿起身拿过一张油画，递给他，灰白青砖的围墙里，探出几枝娇艳欲滴的粉红桃花。

　　“你就准备送这个？”傅天佑有点不敢相信，这礼物也太随便了吧！

　　“你懂什么？礼轻情意重嘛！”宁祖儿扫了他一眼，“算了，和你这富家子弟说了也不懂。”

　　“我哪里不懂了，”傅天佑傲气地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记住，以后不要叫我富家子弟，叫我三少或者天佑。”

　　“那不还是富家子弟。”

　　傅天佑神色一变，斜眼看着她，大有一副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宁祖儿识趣地不在接话，惹毛了他，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礼物准备好了，那你还担心什么？”

　　“你不觉得就这样会很空吗？我想在墙上写一幅诗，可是我的毛笔字，你懂得。”

　　傅天佑抿嘴轻笑，“谁让你平时不努力的，临时抱佛脚也上不了台面了吧！”

　　“你能不泼凉水吗？帮我想想主意啊！”

　　“这还不简单，找个写字上的了台面的人写下不就好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因为你笨啊！”傅天佑在她脑门上轻轻一点。

　　“我找致远去，”宁祖儿也不生他的气，收起画作，准备起身。

　　傅天佑一把按住她，致远，什么时候两个人这么熟了，即使是自己的二哥，心里也难免有点不舒服，她也太无视他了吧！好歹他的字也不差啊！

　　“我帮你写，”傅天佑不由分说，抢过油画。

　　“不要，”宁祖儿站起身，去抢夺，“我要请我师父写。”

　　“别动，不然我就不同意你回家了。”傅天佑一副命令的口吻，“研磨。”

　　宁祖儿撇撇嘴，讨厌的家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是威胁她做这个，做那个，可恶，诅咒你，吃饭咬到舌头，不对，不对，喝水都能呛着。

　　“你再说什么？”傅天佑狠狠地扭头看着她。

　　“没，没有，我没说话！”天啊！他还是人吗？连腹语都能听到，宁祖儿有些不可思议，以后自己的日子会很难过了。

　　“过来！要写什么，想好了吗？”

　　“桃夭。”

　　“你念我写，口齿清晰一点，不然写错了，自己负责”。傅天佑朝她勾起一抹坏笑。

　　什么吗？“你用心一点，不要写错字，”宁祖儿见他开始蘸墨运笔，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的手，唯恐他写错一个字，毁了这一幅画，这幅画可是她画了好久才画好的，“开始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宁祖儿一念完，傅天佑也放下了笔。

　　“我看看，”宁祖儿忙挤了过去。但见字迹雄强俊秀，原来是行书。他竟然会写行书。

　　“不要崇拜我，我也是勤学苦练出来的，”傅天佑玩味地朝她一抛媚眼，“我可以教你。”

　　“我才不要和你学。”

　　“由不得你，”傅天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指着字体详细解读，“行书是介于楷书与草书之间的一种书体。行书脱胎于隶书，萌生于东汉成形于魏晋，至东晋趋于成熟。苏东坡说：“楷如立，行如行，草如走。”张怀也说:“行书非草非真，离方遁圆，在乎季孟之间，兼真者谓之真行，兼草者谓之行草，行书较楷书简约、流畅，较草书易识、易学，实用。字迹清秀婉转，用来写桃夭最合适不过。”

　　宁祖儿依在他的胸前，点点头，想不到一个顽固子弟竟然有这般学识，看来，她要对他彻底改观了。

　　“怎么样？还满意吗？”傅天佑勾起她的下巴。

　　“凑合。”

　　“不识好歹，”傅天佑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咬一口，“你的画加上我的字，这份贺礼可是价值千金了。”

　　“俗气，整日把钱挂在嘴边。”

　　“我怎么俗气了，你不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吗？如果我是个穷小子，你还愿意和我做夫妻吗？”傅天佑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什么夫妻，”宁祖儿纠正他，“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傅天佑越发喜欢戏逗她了，看着她绯红的小脸，不免有些成就感。“不说清楚，哪里都不准去。”

　　又来了，他是不是觉得她很好欺负，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不去就不去，宁祖儿赌气地往沙发上一靠，不去理他。

　　傅天佑只当是没有看到，收拾桌上的笔墨，“写好行书有九大要领，什么时候有空了我教你。”

　　“你现在不是有空吗？”宁祖儿来了兴致，“现在教教我秘诀吧！”

　　“不，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宁祖儿看着他一脸色眯眯的样，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傅天佑将她扑倒在沙发上，“明天你要回家了，所以今天先补上……”

　　天啊！他还是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吗？

　　“公子，您定的文房四宝。”店家点头哈腰地拿过一个做工精良的木闸。

　　傅致远欣喜地打开一看，盒子上镌刻着宁静致远，里面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

　　“公子按您的吩咐宣笔、徽墨、宣砚上都镌刻着宁静致远的字样。”

　　“很好，”傅致远拿起来一一观看，这样的礼物希望她会喜欢，乔齐站在后面不免叹了口气，二少的心思在这条道路上渐行渐远了，明知道没有结果，硬是一头扎了进去。感情这东西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