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梦总是突然醒的，就像泡沫一般，越吹越大，最后啪啪破灭，什么也没有。

   祸野，因咒力碰撞而形成的飓风卷起了浮在空中的碎石，像是一条小银河，在两人之间。陌颜极速向后退去，手中的弓箭破碎，带着昼光离弦之箭打乱了银河。

   双笙也向后退去，预判着箭的轨迹，将长鞭拉直。“？？”箭确实击中了长鞭，同时！也成功将长鞭刺穿，双笙也只在箭靠近的那一刻，发现它正高速旋转着。“嘁！”本能驱使她向右躲避，箭刺穿了她的左臂。

   陌颜此刻恰好也是左手握剑，缓步走向跪在地上的双笙。

   “呐月见陌颜，你知道月为何为缺月，桐为何为疏桐吗？”双笙按着左臂上的伤口，宛如艳红水晶般的眼眸中透着丝丝紫金，嘴角上扬的角度诡异而摄人心魂，眼神之中有意无意地透露着什么，但却被其妖娆的笑容遮掩。

   “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陌颜已经走到了双笙面前，剑指着她的下颚。

   “那我来告诉你吧！！”双笙猛然站起，陌颜的羽剑刺穿了她的左腿，她像失去了痛觉，只是抓住陌颜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

   不知哪来“叮铃铃”的风铃声。

   羽剑慢慢地从双笙身上拔下，随之而来的，是双笙的倒地。

   “陌颜”被刘海遮住了双眼，在她再一次抬眸之际，是一对暗红色的珠子。

   “哼哼哼哼～”“陌颜”换了一只手拿着剑，舔了舔还在剑上流淌的双笙的血，“即便是再强的人，在精神上总会有漏洞。”原本双笙诡谲的笑出现了她的脸上，“陌颜”转身，目光锁定其他队友逃跑的方向，将剑握住，稍稍调整了下方向，投掷，最后，剑端染上了血花。

   “啊！”黑色的发丝飘起，正领着队员往回赶的一条沐察觉到了什么，紫罗兰的瞳孔微缩，她回首，看着跑在最后一名成员慢慢倒在了地上。“！！”

   双笙占据了陌颜的身体，此时此刻，她缓缓拔出插进那具尸体里的剑，甩去剑刃上的鲜血，颇为魅惑地看着沐。

   显而易见，“你，绝不是陌颜！”沐随即拔出细剑，对着那个空有一副皮囊的家伙，“把陌颜还回来！婆娑罗！”

   “嗯？凭你？”双笙在他们惊恐万分中将那个队员的头拧了下来，炽热的火焰灼烧，那颗脑袋很快只剩下了头骨。双笙再是一掷，站在沐右侧的队员脑浆迸裂，散开的血粘在了她的脸上。

   “你这家伙！！！”沐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咆哮，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中燃烧着怒火，而下一秒，又猛然缩小。

   “嗯？”双笙出现在了沐的面前，朝着她的腹部重击。

   “噗呕……”沐一阵干呕，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双笙踢飞，撞上了岩石。

   “沐小姐！”剩下的队员见状，赶紧摆出战斗姿态，不过还没等他们准备好，他们不是少了只手就是少了条腿。

   鸬宫家的阴阳师已经能说是阴阳师中的菁英了，而能让他们都束手无策……

   “嗞……”沐爬了起来，用治疗符咒暂时缓解肋骨断裂的疼痛，“全员撤退！”

   在沐发出号令后，他们都开始了燃烧，那是无法熄灭的，罪恶之火。队员们挣扎着，拖着残缺的四肢，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最后留下焦黑的骨架。

   全…全灭。

   沐扶着墙，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还执着于你那个所谓的朋友吗？”双笙手上的碧色的剑已经被染成了血红，她慢慢靠近沐，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气。

   这样下去，连全身而退都难，跟更别说夺回陌颜了。紫色的双眸闪了闪，沐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只能，提前使用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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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的孟秋，女孩气喘吁吁地平躺在地上，是夜，深色的天被繁星所饰。

   “辛苦了。”上野水之喜递给女孩一块毛巾，“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沐盯着手里的毛巾，迷雾重重。

   就算她可以依靠冥想从外界获取咒力，可实际上所获得的甚微，这样下去，也无法在实战中发挥很大效力。

   “上野老师，”在上野水之喜将离开之际，沐站了起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储存咒力？”

   “？？”上野水之喜转身，看见的是两块紫水晶。

   “如果能将咒力储存起来！就能在最需要的时刻爆发！”沐握紧白色的毛巾，“就像绝招那样！”

   上野水之喜停顿了一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有的。”

   “真的！”

   “不过需要一段时间准备。”上野水之喜翻出手机，看了看日期，“大概在御前试合那天能准备好。”

   “诶？”

   “没问题吧，定在那一天。”

   “……嗯！越早开始储存的咒力就越多。”

   沐目送着老师离开，靠到了墙上。那就不能和陌颜一起看御前试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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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无多宝如来，南无妙色身如来，南无广博身如来，南无离怖畏如来，唵嘛呢叭咪吽！”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咒压，双笙用手护住自己，因为冲击波向后划了半米左右，“雨宝陀罗——总持！急急如律令！”

   封印解除，这就是，一条沐四年来储存的所有咒力。

   ……使用时长——五分钟。

   “这才像话……啊！”垂着双手，双笙笑着，举着鲜红的剑冲向沐。

   羽剑与细剑对峙，再一次爆发强烈的冲击，双刃同时出现裂痕。双笙唤回自己的长鞭，将沐的细剑击断。储存在剑中的毒液流了出来，滴在了祸野暗红的地面上。

   “不过，还是远远不够啊！”双笙向下劈去，沐下意识用左手去挡，这种螳臂当车的行为让她直接失去了左手。

   “！！”沐咬牙，向后一退，“罗合岩舟，急急如律令！”巨型岩石坠下，灰尘肆起。双笙用长鞭卷住岩石，拉紧，再一用力，碎裂。

   “隔壁遮暗，急急如律令！”沐用结界将尘土飞扬中的双笙困住，独身一人往回，寻找双笙的本体。

   “嘁……”双笙一挥手，妨碍视线的一切相继消失，“就凭这种结合也想挡住我？”轻轻松松击碎结界，双笙紧跟在沐身后跟了上去。

   沐用治疗符给自己止血，用白布把左手包了起来，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沐一点儿没有减速的迹象，直到双笙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东山之蕾，不知荒野之芽，抑或忘其始源，树仁奉德，急急如律令！”粗壮的树干从地底冒出，将双笙缠住，沐继续前进。

   当一切拥有和执着成为一种伤害时，放弃便是最好的归宿。谁能理解谁的多少痛苦；谁又能懂得谁的多少伤痛。

   沐见到了双笙的本体，她躺在地上。

   泪，没持在谁的脸上，谁不知道她的冰凉；伤，不在谁的身上，谁不知道它的分量。或许你能看见眼中的泪花，却不一定能读懂心中的忧伤。

   断裂的细剑，毒液已经流个干净，沐抬起断剑，就站在那句身体面前。泪在眼眶里打转，沐喘着气，猛得向下刺去。

   温热的血飞溅，一条臂膀落地。双笙出现在了沐身后，向上挥剑，并将沐再一次击飞。

   “KUSO！”沐也再一次用左手抵挡攻击。

再这样下去，会直接失血过多而死。沐在地上滚了几圈，勉强落地。

   “虽然妾身并不知道你们阴阳师的咒术怎么施展，但凭你现在这样，连近身都难，不是吗？”双笙蹲在自己的身体旁边，给自己的身体施咒，她闭着眼却站了起来，“你突然增强是有时限的吧。

   “怎么办？你打算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对付我们两个吗？”

   双笙的话就如恶魔低语，她的身旁就是她原本的身体，像是打开了自我防卫开关，如机器人一般由双笙本人操纵。

   “现在给你个机会怎样。”双笙将沐的断剑踢到她面前，“只要你精准地刺向这里，就能免你一死。”她指了指心脏，除了双笙的意识，这具身体的所有都是属于陌颜的。

   泪滑落了，沐沉默着，将在地上的剑咬起，“咳咳咳咳！”，剑掉在了地上，沐被尘土呛到，接着再一次咬起剑，努力将它绑在只剩半截的左手上。

   “哼哼～”双笙邪魅一笑，眯起眼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少女。

   沐站了起来，左手勉强能固定住剑，仍在微微颤抖。

   就算很痛苦也要用力拥抱荆棘。

   她没法放下！

   沐慢慢走近双笙，一瘸一拐地。

   “你想都别想！婆娑罗！”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双笙的本体抓住沐伸过来无力之剑捏个粉碎，而双笙拽住沐的右肩，举剑横劈。

   “！！”

   “哦？”双笙看了看剧烈颤抖的右手，用左手抹去眼角滑落的泪。

   “哼哼～这就是我想给你看的哦，月见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