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我从来不信

“其实我们雷系守护者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沐心眯着眼睛，感受着清爽的风。

“那你选择留下来了吗？”

“对。”沐心露出个灿烂的笑来，“你们都对我很好。”

“我当然也得努力给你们更多的好才行。”

“江湖之中也是为利来，为利往。”墨疯寒感慨，“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可是人活在世上，要是谁都不能信，那不是太可悲了吗？”

“呵～”墨疯寒点头，“可悲就可悲，世间可悲的事还少吗。”

“我和你们不一样。”沐心眨眨眼，“第一门派掌门，天下轻功第一。。。你们是真正的万里挑一，绝不是普通人。”

她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我就只是一介普通人罢了。”

“改变整个世界这种事情，肯定会是你们完成的。”沐心把目光投向天空，“我只要做史书里的’众人’就可以了。”

“与其说是改变，不如说是野心。”墨疯寒对着天空攥紧了一下拳头，“世上众人骂我疯子也好，步似羽他想要阻挠也罢，这片大陆一分为四的时间也太久了。”

这实在是很雄心壮志的言论，但是沐心的关注点瞬间就歪了，“说起这个来，你知道风如画吗？”

“那天在你店里的人。”

“据说得圣女者得天下，要想图谋整个大陆，你得先娶她才行。”

“哦？”墨疯寒大笑出声，“若是这世上的事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如果真是得她便得天下，这天下的枭雄就都不过如此而已。如若输在一个传言手里，不是输在其他人手里，不就是在说一切都是注定？”

“那我又有什么好做的，从今天起躺着就是。”

“天命啊——”他长叹，“我从来不信。”

“我也不信。”沐心突然笑了一声，“咱们不是正躺着呢嘛？”

“偶尔歇一回，感觉也不错。”他闭上眼睛，“下次见面就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沐心心思一动，转过头盯着他，“太狡猾了。”

说着这样的话，不就是在说他要去做点什么了吗？那作为紫竹林势力的人和墨疯寒的朋友的沐心，这话就是在给她挖坑跳。

“太聪明了。”墨疯寒扬起一抹笑来。

“聪明又没什么用。”沐心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她抓住那一瞬的感叹，轻轻地说了出来，“圣女也没什么用。”

“哦？”墨疯寒语气倒是很轻松，“那位圣女小姐向你大吐了一番苦水？”

“她——”沐心想了想，还是隐去了随风的名字，“喜欢一个人，但是她却永远不能和那个人在一起。”

“天下爱慕随风的人那么多，不都爱而不得吗？”

沐心呆住了。

“不用怕。”墨疯寒跟她解释，“只是我看到她的衣服，还有她莫名地想和你说话，就知道是随风了。”

“。。。”沐心想了一会儿，“我听了之后觉得有点生气。”

“嗯？”墨疯寒突然有了强烈的反应，“莫不是随心大人其实也对冠绝武林的随风大人芳心暗许？”

如果这个时候沐心看了墨疯寒一眼，就会发现墨疯寒的眼中有着非常浓稠的黑色，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混沌。

“怎么会。”沐心继续说道，“只是觉得离一个人那样远，得到的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是传说，然后因为其中的一些让自己喜欢的只言片语，就凭自己的想象去’爱’那个人。”

沐心抿起嘴来，“我觉得那不算爱。”

墨疯寒慢慢放松了身体，“没想到我们小心还对爱有研究？”

“是从小语那里学到的。”沐心笑了起来，“虽然天天看他俩腻歪确实烦，不过我真的希望他俩能永远这样幸福地在一起。”

“也不枉我把他们看成爱的标杆啦～”

“何况她还想踩着你去真正地碰到随风。”墨疯寒总能找到沐心在意的地方。

沐心点头，“她想让我照着风的衣服给她做一套衣服。”

“这和偷风的衣服有什么区别？”

“或许她真的爱上随风了吧。”墨疯寒叹气，“这种偏执的想法，也是爱的一种。”

墨疯寒咽下了心中的想法。

沐心不知道的是，在墨疯寒心里，爱除了保护、恋慕和心心相印这些浪漫而灿烂的组成外，还包括占有、贪婪和嫉妒。

“你若是生气，不帮就是了。”墨疯寒拍拍沐心的肩膀，“你要相信，只要随风不愿意，这世上就没人能让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