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以身替戏

一旁的管家道：“这可如何是好，找不到沈公子，今晚的戏码可是《牡丹亭》啊。”

周彦“莫急，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段初雪还被蒙在鼓子里。

周彦“这位姑娘，你上去唱可好。”

段初雪“？”

段初雪“！”

段初雪“可是……我不会唱戏啊。”

龙套“是啊，老板，她也没有那个身段，咱不是自砸招牌吗？不如让水苏来唱吧。”

水苏就是那个找沈梦辰没找到的清秀男子。

周彦“总归是要学的，到时候你在台上我在台下替你唱。”

段初雪“为什么你不直接上去啊，昨晚我见你唱得挺好的。”

龙套“放肆，我们老板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会沦落为戏子给人卖唱。”

段初雪“戏子身份很低微吗？”

段初雪有些懵懵懂懂。

周彦“三教九流，看你如何理解了，不过我这张脸确实不太方便。”

周彦“而且与沈梦辰那张脸差别太大了。”

段初雪“可是……我也不像啊……”

周彦“沈梦辰相貌女气，姑娘代替再合适不过了。”

段初雪“你……很喜欢唱戏吧，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登台唱戏。”

段初雪抿抿嘴，笃定地说。

周彦惊异地看着她，继而哑然失笑。

周彦“你为什么这么想。”

段初雪“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天天晚上在戏台上唱戏到深夜。”

众人惊愕。

龙套“老板，这……”

周彦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周彦“你知道了？”

段初雪“嗯。”

周彦“我有我不能上台的苦衷，日后你便清楚了。”

周彦“现在还劳请姑娘帮这个忙。”

段初雪沉默了良久，道。

段初雪“好。”

是夜，水泄不通的五味楼，锣鼓一敲，众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凝视着戏台之上。

一人合上手中的折扇，从容落座。

彼时夜色未深，已是万家灯火。

凭栏听戏，一瓯灯火映在水面，绚烂迷离。夜风徐徐，吹落了几多欢歌笑语。那戏曲婉转，唱的是“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优美的唱词，幽婉的唱腔，足以惊艳一段浮华岁月，温暖一段凉薄时光。

段初雪水袖轻扬，兰花指柔媚地拈起一朵落寞的红山茶，轻轻低眉，末了一声叹：“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听闻那落魄书生眉眼迷离，“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他坐在二楼一个风景绝佳的独间。

戏文里的幽深曲折，唱词里的缠绵清邈，听得人意兴阑珊，抿一口清茶，却已凉透。

龙套“公子，这戏你听得可还满意？”

那公子从茶盏里抬起头，一张脸似笑非笑，在琉璃灯光下甚是俊朗。

齐鸣“不错，这不就是周彦那小子的声音吗？你们大当家的没了沈梦辰新换了一个人？模样倒是挺标致的，我倒是想见见。”

龙套“这……小子这就去把那新来的带上来给爷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