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肆

之后的日子，沈莜随着丫鬟们坐在凉亭上学习插花，老师走前嘱咐勿忘本心，人要心善，沈莜记在心里。

一日，沈巍突然来了江陵，这八年父亲从未来过清园，一封家书都未曾寄来。沈莜觉得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不安好心。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沈大小姐，躲在风屏后偷听。沈巍拿着似是诏书的东西递给母亲，缓缓说道:“莜儿已到年龄适合婚配，苒妃娘娘有意许配给四皇子 ，四皇子在京城算的上是位品行上佳的公子哥，和咱们莜儿郎才女貌。”

母亲极其淡定，似是早已知晓此事，“苒妃姐姐与我是闺中密友，曾定下亲，她竟然还记得。”

沈莜一听不对劲，合着她要嫁人了，一激动发出了声响，尴尬的站了出来，耷拉着脑袋。

母亲道:“莜儿，明日你便独自和父亲启程回汴南学习礼节，再去京城过六礼。”

沈莜正要争议，父亲却说由不得做主，苒妃娘娘做此决定也经陛下同意，抗旨便害的是九族。

沈莜一时半会说不出口，躲在房内，一整日下来都闷闷不乐，伴随的丫鬟敲着门也不应。

直至夜晚，季氏秉着蜡烛，缓缓的推开门，坐在榻椅上，从袖口中拿出一蓝墨色的本子递给沈莜，说道:“莜儿，此书是外祖父的心血，虽说家族制香秘诀传男不传女，可外祖父就只有一个女儿，为了不断，破例传授，对外不宣，唯有你老师知晓我的事情。母亲想在你婚前交给你，这是娘唯一给你的嫁妆。”

“母亲，我走后，此外无人跟你亲近，你一人孤苦无依，实着不放心。”

“你大可不必担心，四皇子封爵晋王，儿时见过几面，便定下亲事。母亲对他有所了解，品行上佳，他是不二之选。”

沈莜不记得这个晋王，半点印象都没有，可官家赐了婚，在不甘心也要低头默认。

母亲丝毫无意跟随，成了晋王妃，见到的次数不多，母亲独自一人身在清园，沈莜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天刚发亮，沈莜行过早膳，与母亲道了别，踏上马车，返回汴南沈家大宅。

季氏强忍着眼泪，嬷嬷问到:“大娘子，当初您狠心离开沈宅，为得就是大姑娘远离心机，可又为什么送回去？”

季氏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道:“莜儿这副性子没有强势的娘家，嫁谁都会受苦，晋王的母亲是我信得过的人，这样莜儿后半辈子都不会受苦。”

见嬷嬷还有些不懂，又道了一句:“我若是没有强势的娘家，老爷都不知如何对我。”

嬷嬷若有所懂，搀扶着季氏回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