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刀

肖战打完了电话，一回头发现王一博正在百无聊赖地扯着一丛玫瑰花玩。

他蹭到小朋友的身边：“多大了你，还欺负花花草草的。人家玫瑰招你了吗？”

王一博闻言，手下狠狠一使力，指尖立刻传来一阵刺痛。

他松开了那枝无辜的花：“果然是带刺的玫瑰。”

肖战觉得他话里有话，笑着看他。

王一博低头避开他的眼睛，自顾自地去看流血的食指：“肖战，我们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恋爱。”

肖战没有回答。

他忽然想起大巴车上肖战和粗嗓门之间的对话，想起肖战的那一句“永远不会忘的。”

还有肖战对他的所谓警告。

他心里没来由的慌乱，于是止住了话头，跟着那两条长腿一起迈进了食堂。

肖战一边拿托盘一边问：“你是不是想说，我会害死她？”

王一博愣了一秒，心想你丫还真在地下恋啊。

肖战没有得到答复，自问自答地说：“事实上，我很害怕。”

他第二次正视着王一博的眼睛：“我很害怕我会害死身边的人，包括你，我的搭档。”

王一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一句话，只能默默点点头：“我尽量好好活着。”

肖战嘴角微动，强行按下一个欲绽未绽的微笑。

王一博看着他盘子里的一片青绿江山：“干嘛这么素？你不是想吃水煮肉片吗？”

肖战正在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王一博：“你刚刚看那盆水煮肉片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冒绿光。”

肖战乐了：“再馋也不能吃啊，你忘了刚刚大队长说的话？今天开始新一阶段训练，饮食当然也得调整。”

王一博脱口而出：“那你还答应人家要回去看她？”

肖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王一博咳了一声：“我是说，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诺。”

肖战笑：“我又不是给你许诺。”

王一博彻底无语了。

肖战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王一博心里明镜似的，肖战在飞机上的表现十成里有九成都是伪装。

只有一成，只有肖战为他挡下那一颗子弹的一瞬间，是他的真心实意。

王一博偏偏就被这一点真心感动到了极致，第一次有了一种“身边的人是可以托付性命”的错觉。

这一点错觉，在大队长房间里，肖战对他那句不咸不淡的“有担当，也敢拼命，就是有点毛躁”的评价得到了升华。

王一博自动忽略了肖战后半句批评，默默看了一眼他的搭档，心里想：

就是这个人了。

可是一切从肖战接到那个该死的电话之后，开始急转直下。

他刻意压低的温柔嗓音，他不轻易显现的耐心哄劝，还有他眼角眉梢的清澈笑意，都是王一博没有见到的。

然后就是对地下恋的默认，和那句“我又不是给你许诺。”

王一博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面有一句台词他记了很多很多年——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