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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冰裂

罪恶王冠之轴心时代

四分仪坐在杂物间里的钢琴前,闭着双眼,任指尖自己去找到该按下的琴键。琴声抑扬而柔和地扩散。

与此同时,嘘界正用好奇和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有点意外呢。”嘘界说。

“你指什么?”

“你竟然是个喜欢演奏的人。”嘘界并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联盟现状的事情,只是单纯地感慨“你竟然会弹奏钢琴,真是意外”。

四分仪只是淡淡地回敬答了他的话。“为了调整精神上的状态,我也在练习上花了很多功夫……这一首曲子涯偶尔听过,比较喜欢。”

在稍稍停顿了一下以后,他将刚才弹奏钢琴的理由一并说出。

“如果他有个万一,我答应过为他演奏安魂曲。”

“噢,”嘘界说,“怪不得你练上了,你是觉得很快就能大显身手了吧。”

“你什么意思。”

“干嘛懂装不懂呀,恙神涯就快要死掉了这件事,不是很明显吗?”

四分仪停下按动琴键的手,说:“涯还遇到过比现在更艰难的处境,但是他全都解决了。”

“痛苦这种东西,并不是解决了就会消失,它会叠加而不会消除。积攒得多了,总会有让人崩溃的一天,你不觉得现在就是那种时候吗?何况他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我可不认为他还能再承受一次打击。”嘘界说。

月光将凝固的僵局转化成噩梦中的一景,不一会儿,天气变了,冷风嗖嗖,满载着雨刮来。涯慢慢走到会议室。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结果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了。

“现在事情怎么办,你真要让他们走?”研二问。

涯抬头向他瞥了一眼:“没有人会走,我走。”

“别说气话了,我真的在问你办法。”

“我也认真地回答你,我啊,什么办法都没有。话说,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涯说着,侧头咳嗽了几声。

研二笑嘻嘻地说:“刚刚啊,没想到大家都要脱离联盟,看来你还真是被怨恨了。”

“那你呢?”

“我觉得跟着你或许会有趣一点。”

仿若有雨水从天空坠落,跌入水面,漾起涟漪微澜。涯的眸光有了一点点变化。

“死掉可并不有趣……”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咳嗽起来,咳得比刚才还要剧烈。研二见他的身子在痛苦地挣扎着,几乎整个身体都要摔在地上。

研二一筹莫展,只能询问他:“要我去喊医生过来吗?”

涯在剧烈咳嗽之后停歇的间隙,仍然痛苦地弓着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对研二轻微摇了摇头。

“真不用?”研二问。

涯再次摇头,说:“咳……这个时候说我不适,谁都会以为我在装腔作势。”

“你怎么突然病这么厉害?”

“突然?”涯说,“我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一直在和死亡搏斗,但是现在我没力气了。”

有些人活下去的愿望十分强烈,有些人并不那么强烈。在涯身上,生的愿望原本就像钢缆一样顽强而又富于韧性,失去的痛苦,难割舍的往事,遭遇他人排斥,却未放弃挣扎,却未丢弃信仰,仍然看向天空,迈出坚定的步伐。然而到现在,他已经万念俱灰,意志消沉。

“我要是你,明天就躲起来,让他们认清你不在他们根本无法对抗联合部队。”

涯忍不住笑:“幸亏你不是我。”

“你就那么想沉醉在守护大家的使命感中吗?而且还是正被这些受保护的人指责的你?”

涯渐渐止住咳嗽,说:“我不仅被指责,我还被围攻,甚至被杀掉过。但是即便如此,我没有报复他们的理由,我是因为想要拯救才会回到这里,就算重蹈覆辙,想要守护的决意也不会变。”

“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研二说。

“那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当然啦,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涯盯了他一眼,然后把研二连人带转椅推出老远。

这些日子一直冷冷清清的休息室,多了两个棋艺爱好者。各个棋子互相交错越来越形成一个特殊的图案。

四分仪冷冷地看了自己的对手一眼:“你真的有办法?”

“我也是联盟的一员嘛,当然不希望联盟散伙啦。”嘘界短促而刻毒地笑了笑。

四分仪不吭气,把头低了下去。

棋子们像撬杠似的向前移动,都想把对方的阵线打开一个缺口。但是这样走来走去的战略意图是什么,没人可以理解,真正的局势如何,也就越来越难以参透。

“将军。”

四分仪说着把身子往后一靠。

“哎呀,你还挺厉害,不愧是这里的军师呀。”

嘘界捂着脸,一副懊恼的样子,然而四分仪并不买账:“你是故意输的吧。”

“因为我也觉得挺有趣的。”

“说吧,你的办法是什么?”

“听我慢慢道来,”嘘界说,“现在的矛盾是,你们的总指挥不愿意对联合部队进行报复,但是很多人想为同伴报仇,是这样吧?我个人以为,道理都讲的很清楚了,问题是大家都听不进去,需要让他们冷静下来。至于恙神涯嘛,他需要倾诉痛苦,需要获得理解,这下就好办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很容易想到啊。”

“你是说,让涯向大家倾诉痛苦?”四分仪说。

“宾果,”嘘界打了个响指,“依我看,没有什么比看到悲伤的事物更能让人冷静下来的办法了,是不是很棒的主意?”

“涯不可能向大家倾诉,他已经习惯独自承受痛苦了,他什么都不会说。”

“那就让他跟我说,然后直播一下。”

四分仪冷笑一声,说:“跟你说?他连跟我都不会说。”

“那就骗他喝点酒,酒后吐真言嘛,反正他病得那么重,肯定不会留意味道。”

“我看你不是想帮忙,是想看涯出洋相吧。”四分仪说。

嘘界一摊手,说:“我就是出个主意而已,用不用随便你,不过我可提醒你,要是晚了,你就等着在他葬礼上给他演奏吧。”

涯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在会议室里小憩,即便他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却依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在这里,似乎连灯光都透着冰冷,好像没有任何人存在一般。

他感到清醒是十分可怕的事,其实是打从心底里不想见到这世界。但他又总是无法安睡。睡着不久就开始呻I吟、冒冷汗,做了怪梦,每隔几分钟就会惊醒。

噩梦影子寸步不离地追随着他。他竭力想忘掉,把它们抛之脑后,但它们随时都会重新浮现。那种惊恐、内心里惶惶不安的感觉发展到最后,就会变成盲目且不可理喻的慌乱。

最后他干脆不睡了。

外面的雨发出哗哗声响,天像开了闸的河,滂沱大雨像瀑布似的从万丈高空倾泻而下,宛如无数根湿绳子被狂风吹得噼噼啪啪地来回直晃荡。

“雨还是没有停啊。”

这并不是现在该思考的事,不久之前这间会议室里有哪些人呢?

尽管过去有过美好的经历,但涯不知道翻来覆去地回忆这些经历能支撑他多久。记忆终究会变薄变淡,然后随着悲伤的失败而四分五裂。到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从明天起就是独自一人了,一切都会变成回忆。

反向思考将身体击地粉碎,虽然知道不这样追问自己不行,但人有时就会这样把注意力集中在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因为不敢去想真正重要的事情。

涯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眼前猛地发黑,身形晃动了一下,只好又坐下了。

基地的其他地方也是死气沉沉,大家都不自觉的待在司令部里。平时有涯信心坚定的音容笑貌在,大家就相信胜利指日可待,敌人并不可怕。如今要离开,大家都感到形单影孤,像一群被遗弃的孤儿。

“呦,诸君都在呀。”嘘界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阿尔戈立刻站了起来:“喂,我们和涯再怎么闹也是内部矛盾,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啊!”

嘘界表情无辜,装出真诚礼貌的语气:“看你说的,我也是联盟成员嘛。我可是一片好意,下了好多天雨了,想请各位看看梨花带雨是什么样子。”

研二的一通操控让大家在司令部可以看到会议室的影像,但他也不知道嘘界和四分仪准备干什么。

影像中。

四分仪手里拿着一杯茶走到涯跟前。

“喝点水。”

涯正咳嗽得厉害,随手接过,喝完之后才注意到四分仪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

“你看我干嘛?”

“味道如何?”

“没留意,你下毒了?”涯语气冷淡,显然不想和四分仪闲聊。

四分仪带着严肃深沉的嗓音说:“我得跟你谈谈,有……一些事。”

涯扶住扶手缓缓地坐下:“有点头晕,长话短说吧。”

真不是个好时机啊。四分仪这样想着,然后清清嗓子:“是这样,有一些人想要脱离联盟,想着在离开之前至少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总指挥,所以派我来访谈你一下。”

“你回答不就好了。”

“我?我感觉我越多地去了解你,对你的了解就越少。”

“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涯说。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以后都见不到了,当然想要多了解一点。”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涯,涯朝四分仪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忧郁。明明屋里并不冷,他的脸却异常惨白,显露病态。

“要问我什么?”涯问。

四分仪就问了“喜欢的动物”、“喜欢的天气”和“喜欢的女孩的类型”,分别被涯以“小兔子”、“晴天”和一句有气无力的“你有完没完”回答。

会议室里的大家忍不住发口头弹幕。

鸫晃了晃脑袋:“军师到底在干啥?”

集说了句“该不会他真的下毒了吧”然后被阿尔戈敲了个爆栗。好些人都在惊叹涯居然喜欢小兔子这样可爱的动物。记下来,要考的。

绫濑说:“难道他想带带节奏,然后让涯说真心话?”

绫濑的观点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但研二很快泼了盆冷水:“照他这个问法,问一年涯也不会说实话的。”

这话很有道理,于是大家也就不抱什么希望,打算把监控影像当电视看看解解闷好了。

影像中。

涯低头扶额:“我不会再怀疑了,你就是来气我的。”

四分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如果你问完了,我有话想拜托你转告,”涯说,“我还是想劝他们,不要向其他国家复仇。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开始仇恨别人,而且看不起那些没有加入联盟的人,但是,要想促进真正的和平,就得张开怀抱去拥抱所有人,每一个人。即便死亡降临,伤害也不会停止。”

“就这些?”

涯觉得头越来越晕,好像身处漩涡。他努力地思考了一会儿,补充说:“照顾好自己,我很抱歉今天说了那些话,还有,我还是希望他们不要脱离联盟,威胁依然存在,组成联盟可以给每个人更好的保护。如果只是对我不满,那是……很容易解决的事。”

四分仪抬起一只手抚过他金色的长发,就像在抚慰孩子一般。

“涯,”他说,“我并不是想说这没用,但现在这个情形,恐怕你说什么大家也不会听。”

正中要害。四分仪的话像一把匕首插进了涯的心窝,精准、锋利,而又刺痛。涯大口地喘I息着,就好像身体遭受了真实的创伤一般。他抬起头望着四分仪,丝毫挪不动视线,而泪水已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你说的对,他们都不听,”涯倾诉着,声音细若虫鸣,“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的想法。我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被狂风呼啸着刮走。不论我做了什么,不论我说了什么,到头来都是……毫无意义。我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我的存在……也毫无意义。我拖着身躯在泥潭中前行,想要让人听到我的呼喊。但举步尚且为艰,声音又如何传给对岸。我是一只荒野中的乌鸦,所有的哀鸣都不过是白费唇舌。”

涯被自己话语中的坦白与疲惫吓到了。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倾诉呢?

四分仪犹豫着、犹豫着。他不想让涯伤心,但他也知道应该再加一把火,最后,他狠狠心说:“这个给你,要走的人的资料。”

涯抬起长着金发的脑袋,仰起他那张苍白的面孔,望着四分仪手里的一摞纸。

还真是相当厚的一摞纸,接到手里的时候,涯觉得有无数的巨浪澎湃撞击着他的胸膛,把心抛至浪尖,又狠狠撞在礁石之上。几乎能听见自己的骨血撞在石头上然后迸裂碎成齑粉的声音。

那是没有人见过的真面目。

拼命地紧闭双唇,压抑着要哭的自己,悲伤使得他难以呼吸,俯视着拿在手里的,联盟的终结,同时也是葬仪社的末路。

“为什么,朋友啊……”

静静地呜咽,眼泪掉了下来,像是要撕裂听者胸口的哀伤与悲痛,足以诅咒世界的恸哭。

泣不成声的,他的哭诉。

那是谁都想象不到的,至今一直隐藏在他心中的痛苦。

“五年……原来从我选择自己的道路以来,已经五年了……”他轻声道,“我选择了日本,选择成为葬仪社的首领,选择争取日本的解放,选择得到虚空基因,选择消灭启示录病毒,选择组成联盟。你们以为对我而言,不存在过于艰难的选择,不存在不可能实现的奇迹。但是我自己永远都会觉得,我的选择既非全然错误,也不完全正确。无论我做些什么,结果都既是胜利又是失败,既是成功也是挫折,无论我所做的一切将使这场梦终结还是继续,我都永远无法摆脱愧疚的重担。最后我选择和平,我说和平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告诉我将永远憎恨他们,永远不会停止与他们的战斗,但我却说他们也是人,他们也理应有一次机会。现在你们要离开,而我也要死去了。”

泪水划过他的脸庞。在他的大脑还能理智思考的那一面,他看到自己的泪水掉在桌子上。十年前真名在他面前失控,他没哭;五年前在非洲绝望得想要自杀,他也没哭;错失虚空基因,遇到困难和阻挠,遭遇近乎杀死他的病痛,他都没哭。但是现在,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

“明知伤害了你们的事物,我绝不会宽恕的,为什么……我心中也有同你们一样的东西。难道我会喜欢痛苦,喜欢当坏人吗?难道我不想以自己的意志任意摆布任何伤害你们的东西吗?我也知道、也渴望着这些,我和所有人类一样背负着那被称为负罪感的诅咒?但是我得强迫自己不去复仇,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雨声更迭不断地响着,仿佛从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瞳孔流下眼泪的瀑布似的。

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见过涯哭泣的样子。

四分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急忙按住他的肩膀:“涯,你还好吧?”

涯挣脱他的手,似乎是根本没听见四分仪的话,把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喃喃自语:“我并非你们心目中的天生的王者,也不是传说中的英雄。我是一个人,常常恐惧,经常担忧,时而内疚。但基本上,我是一个立志做成某件事情的人。为什么宁愿离开也不相信我。为了将人民从我的手中解放?为了我将再也无法在阴影中统治人民?无法控制你们的命运?无法为了我自己的卑鄙目的而指挥联盟?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是不是只有我死掉以后,你们才会相信我没有呢?”

“涯,你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死的。”四分仪说。

“我并不是胡思乱想,达特随时可以让我死,使用他的虚空的代价不仅是起源之石,还有我自己的虚空,他随时可以毁了它。而且我自己也有要死掉的预感,身体很不舒服,已经到极限了。前几天我去了大岛,我拜托樱满博士研究虚空基因如何从死人身上分解出来……会有比我更适合的人来做你们的首领的。你看,我没胡说吧,我已经准备好去死了。”

四分仪听完他的话,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着,分明已经碎得满是残渣,在冷风里哆嗦着,却又一遍一遍被压碾而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悲伤地看着涯。但涯似乎不愿意看他这个样子,或者说不愿意看到他的悲伤,只是偏过头地盯着地板。

“我真是、太奇怪了,我原本没打算说啊。对不起,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在梦里吗?”

涯完全没把自己的牺牲看成是牺牲,反而责怪自己的轻率,这让四分仪异常揪心。他竟然把自己的忍耐与牺牲当作一种理所当然的付出,在这条不知何时会通往死亡的路上,和大家一起品尝生之快乐。

……这种事。

所有人都为自己没有发觉到此事深感悔恨。

以将自己送上绝路而能让大家活下来的,他的觉悟,为什么没有立刻发现呢?

世界总会逼着人逞强,一直以来,他都只能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一声不吭地拼命,没有可以抱怨的对象,没有会体谅他的人,没有消极的权利。那种把所有事情扛在自己肩上的感觉,不仅他自己习惯了,周围的人也都习惯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天生的王者,但一直没有告诉大家。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我想守护着,真傻呀,这种事情不是迟早会被发现吗,等被发现一切就晚了,可是我还是瞒着不说……所以大家要离开也是没办法的呀。我想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以为转折点是夺取虚空基因的时候,所以‘她’帮助我回来了,实际上不是的,真正的错误应该是五年前,我想要自杀的时候。我应该回到那个时候,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现在的一切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是没办法改变这一切的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他是认真地在说吗?

明明没有做出需要道歉来被原谅的错事,他却否定迄今为止的时间,否定自己的存在,将自己拼命的日子归为一文不值。

这一夜漫长得,足够让人忘记要离开的理由了。没有人说“我不走了”,但每个人心里都是这个声音。

嘘界看在眼里,知道困局已经解除了,洋洋得意的同时,他凝视着杯子里澄澈的液体,不禁感慨:“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另一头。涯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但泪水越流越凶。他感觉心脏的撕痛一阵强过一阵,头痛欲裂,浑身发冷,似乎已经不仅是伤心导致的了。他难受地紧闭双眼,用力按住胸口,用手握紧了胸前的衣服。一层层冷汗浸湿了他额上的碎发,顺着瘦削的脸颊流下。

他的身子一阵颤抖,头向后仰,身体摇摇欲坠,四分仪扶住了他,恐慌地说:“涯,你怎么了!”

涯望着他,虚弱地呼出一口气来,无力地说:“我没事,我只是很累。”

刚说完这句话,他再颤抖了一下,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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