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物是人非事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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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洋，无事吧？”魏云锦蹙眉急问道，语气中满是慌张与担忧。

　　回应她的，无非就是更加剧烈的咳嗽声。

　　许是咳到了气肺，薛洋竟是吐出了一口浓黑的乌血，正打算往石头上躺躺，魏云锦见状玉手一览，将薛洋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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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薛洋浑身软的如块棉花般，没有一点儿力气，似乎连抬手都难，毫无血色的唇与惨白得没有人色的脸，在他的脸上，竟是显出了一种病态美。

　　见着薛洋的情况不是很妙，魏云锦忙喊道：“魏无羡魏无羡，快！快来给阿洋把脉！”

　　魏无羡狐疑地走去，都在怀疑自己的妹妹究竟是被谁给夺了舍，怎的会如此之关心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为薛洋把了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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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脉同时，魏云锦搂着薛洋肩臂的力度不断加重，想让昏昏沉沉的他睁开眼来看一看。

　　脉倒是把完了，魏无羡深吐了一口气，五分如释重负，五分担忧道：“生命暂时是没有危险的，只是…这孩子的魂魄不全，有二魂四魄都是虚魂，而且现在波动得厉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正在散魂之时。”

　　顿了许久，望了望魏云锦，却发现她的眸中早已没了色彩，如同一滩死水般空洞无比。

　　想着儿时的她眼中星光四溢，话还如未出巢的雏儿般叽叽喳喳个不停，与现在而言简直是判若两人。

　　想到这儿，魏无羡的心思不禁飘远了——

　　那时岁月静好，如同镜花水月般悠闲自在，那时的他还不是人人唾弃的无上邪尊夷陵老祖，而是云梦江氏首席大弟子，魏婴。

　　师姐口中的“阿羡”，那个怕狗的阿羡，那个擦破了点皮也要向师姐撒娇求安慰的阿羡。

　　那个……还是能使出惊鸿一剑的翩翩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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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她也不是如今止儿夜啼的鬼魅魂君魏云锦，而是全云梦最受宠的小师妹魏依。

　　师姐口中的“阿锦”，那个一遇到小虫便死死地抱住树不放，大喊着“师兄救命，师姐救我”的阿锦。那个从小就被“阿羡”“阿澄”忽悠长大的阿锦。

　　那个眼中还星光四溢的古灵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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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了？

　　她的眼中多久没有光彩了？

　　很久了。

　　曾道“一刻不笑就会死”的她如今连叫她扯下嘴角都是奢望。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在…莲花坞的禁制被打开的那一瞬，她从小长大的家落入外人手中，眼睁睁地看着江叔叔虞夫人，还有从小疼爱自己的师兄们的尸身，清心铃掉落的那一瞬……

　　一切便已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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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洋！”

　　一道声音拉回了魏无羡飘远了的思绪，长了张口，缓缓道：“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语毕，他又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魏云锦，竟发现她良久无神的眼中多了些许的波动

　　——绝望至极。

　　见她的情绪极其低落，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薛洋对魏云锦而言有多重要了。

　　魏无羡忙开口试着能否挽回些什么：“其实，也不是十成十会丧命，存活下来也不是没可能。”

　　半晌无声。

　　空气一度安静，安静到魏无羡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许久，魏云锦缓缓张口，哑声道：

　　“有多大的可能活下来？”

　　“咳……”魏无羡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这就要看他自己造化怎样了。”

　　一听此言，魏云锦瞬间将眸微抬一些，问道：“如果造化好呢？”

　　魏无羡扯着自己衣摆，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开口道：“不到……一成。”

　　魏云锦的心中一震，紧咬着下唇，眼眶晶莹，起了一层水雾，搂着薛洋的动作更加用力，好似下一秒他就要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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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见着自己前世时连自己让她说句话都不愿的妹妹成了这样，心中无由来的缕烦躁，直拍大腿道：“无事无事，毕竟万事皆有可能对吧？阿锦你要相信这世上有奇迹可言的！”

　　魏无羡语毕，一滴清泪便顺着她的脸颊缓缓下滑，勾勒出轮廓，

　　道：“我不相信奇迹……”

　　她仰了仰头，试着将泪水收回，却毫无用处，反倒是越来越多，干脆直接垂下头说道：“先是江叔叔、虞夫人，还有莲花坞；那夜过后就已物是人非了，哪里来的奇迹，你看，生活还不是越来越乱？”

　　她深吸了口气，愈发委屈道：“后来，咋俩就成了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无上邪尊，再后来，劫穷奇道，金子轩身死，再后来…

　　师姐和我死在不夜天；你死在不久后的围剿……“

　　眼泪越来越止不住，声线都因气息而颤抖着：“你看，哪里来的奇迹……早就物是人非了，奇迹我又不是没相信过…只是，它不信我罢了……”

林婉笙（作者憨憨）呐，期末考试冲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