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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_四

记昨日书_

"可是这南京城离凉城还远呢,他如何去"

她摇头"不是他去"

"是上头的大帅,请了凉城的戏班子来咱们大安演出,就在下个月,毋添一早便听到了消息,正眼巴巴的望着呢"

槐序闻言靠在车壁上,无奈了 "这下好了,不知道也得知道了,你还是趁早给他准备点药,等他发病的时候赶紧递上去,我可得走远些,省的他到时候赖在我身上讹我一笔"

姜辞好笑的看着她 "你今日怎么亲自出来买胭脂了"

车外二竹撩开帘子,将买好的脂粉都送了进来,槐序沾了点腮红闻闻,心情愉悦道

"刚下了局子,没在那儿吃酒,想着天色还早,就过来买点胭脂,正好遇见你就把你叫过来了"

她把手上的腮红送到她面前 "你闻闻,味道怎么样"

姜辞低头闻了闻。

"嗯,很香" 她说 "听说这家胭脂铺里的胭脂可是正经南洋进来的,你若觉得好,可以多买些"

槐序笑了笑,将这盒子胭脂水粉放到了她的手上,她疑惑的看向她,槐序说 "我本来就是要买给你的,今日正好遇见,正好相送"

姜辞哪里好意思收,连声道着使不得,这太贵了,槐序铁了心要送,说是来南京城两年,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只有姜辞是真心对自己的,这个礼物她要送给姐姐,姐姐必须要收,推搡到最后,她索性也不强势了,捏了手帕开始擦眼泪,娇声委屈 。

"姐姐不收,莫不是嫌弃妹妹风尘女子,不配送礼物给姐姐"

认识久了,脾性也了解一些,这槐序性格古灵精怪的,最会演了,虽然知道她是在装可怜,可到底还是没有再推拒,临行时她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嗔道 "就你个鬼丫头点子多,我再不收,岂不是成了那眼界粗鄙,薄情寡义之人了"

槐序吐了吐舌头,十五岁的姑娘,容貌倾城,灵气逼人,叫人移不开眼,不由得感叹一句,老天无眼,叫这样一个姑娘流落到青楼妓馆,虽为清倌,可到底是...唉。

她提着胭脂盒一路进入毋府,半路遇到管家王叔,寒暄了两句,王叔说小少爷想在南苑院子里修两个秋千,今日一早便开始松土筑基,她穿着高跟鞋,切记进入南苑的时候小心些,她微笑着道谢。

南苑是毋添的院子,毋姜把这个弟弟放在心尖上疼爱,自然一切都是顶好的,那南苑有单独的花园假山,阁楼卧房,夏天乘凉冬天取暖,睡觉的地方随着天气更换,可谓是舒适至极。

穿过长廊,进入南苑,她记着王叔的话一步一个小心,却还是绊了,高跟鞋踩进石缝里,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她闭着眼睛将胭脂盒抱在怀里,想着摔倒便摔倒吧,胭脂盒是槐序送的,不能坏,况且还价格不菲。

她听见一声急促的 "姜辞!"

下一秒落在一个温热的怀里,被大氅包围着,她抬头,看见了那张微红的脸,因为着急救她,原本病态苍白的脸都急红了。

见她无恙,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像极了那个人,她又开始走神了,连毋添问了什么都没听到。

她躺在他怀里,垫着他单薄的身体,身下的大氅隔绝了脏泥,她把胭脂盒放在一边,甩了高跟鞋,缩在毋添怀里,毋添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相处三年,姜辞给他的感觉永远是冷静自持,且温柔果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把自己缩成一个孩子,在他怀里。

胸前的那个姑娘,仿佛一瞬间小了许多,抱着他的脖子,软软的道 "我脚疼,你抱我进去吧"

带着哭腔,他慌了,莫不是真的伤到了,这一瞬间,他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生生忍着溢出胸上的咳嗽,将她抱进了阁楼里。

他好像忽然明白,那些戏本子里的情窦初开是怎么回事了,他想,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那个缩在他怀里全身心依赖他的姑娘,他想和她在一起。

........

姜辞看着床榻上咳到脸色通红的男孩,懊悔的情绪占满了胸腔,她怎么就把他当成那个人了呢,这样一个风吹都会倒的少年,她居然让他抱着走了这段路,四月的天,他还穿着十分单薄。

外面工人奴仆跪了一地,毋姜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骂人,他的副官站的笔直,低着头,毋姜冷着脸一脚踹了过去,底下跪着的人同时忍不住的瑟瑟发抖,更是不敢说话,副官滚下台阶,因为疼痛的原因,缓了几秒才站起来。

毋姜冷着脸道 "我把你留下来是做什么的"

副官艰难地站直,恭谨的回答 "照顾二少爷!"

"照顾二少爷?"

里面的毋添又开始咳嗽,每咳一次毋姜的脸色就冷一份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明知道南苑口在松土建秋千,你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从那里经过还要踮着脚走"

他几次就要掏枪,副官战战兢兢的站着,他最终只是一脚踢翻了凳子,压低着嗓音一字一句道

"二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些人都等着挨枪子儿吧"

那跪着一片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绝望中又祈祷着二少爷千万不要出事。

房内毋添意识模糊中看到了床前焦急的姜辞,勾了唇角,伸手想要去握住姜辞的手,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姜辞起身去了外面。

他伸手,握到的是一团空气。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个年少的公子在大夫的施针下,逐渐睡去。

门外姜辞对毋姜说 "这次都是为了救我才导致毋添犯病的,你若有气,只管对我撒吧,别让毋添看到你这副样子"

台阶下,管家王叔也跪在那里。

毋姜第一次冷脸相对,他说 "你以为你能逃的了,我弟弟如果有事,第一个陪葬的就是你"

说完,进屋去了,院子里起了一阵小风,一众仆人还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姜辞站在门口,看着毋姜坐在床边心疼的样子,深深地无力袭来。

她无法想象如果毋添熬不过去了她该怎么办,连同死去的那一晚,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哪怕要她看着毋添娶妻生子,绵延子嗣,只要他活着,她可以忍受无边无际的孤独。

她垂眸,隐下了眸中的暗淡,屋内毋姜看着弟弟一动不动,着急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公子莫急" 大夫收了针,温和道 "小公子受了风寒,老夫施针过后又吐了两口淤血,现下已无碍了,未来几日莫要见风即可"

"几日?"

"七八日左右,最好十日吧,风起时莫出门,无风时也不可出院子"

"好"

毋姜松了一口气,连忙唤了副官封酬送客,嗓门大了些,刚喊了副官,意识到弟弟还在睡觉,又生生憋了回去,副官闻声站到了门口等候吩咐,他眼神示意,副官点头请了大夫出去。

屋子里清空了人,毋姜坐在床头,身上还穿着军装,常年拿枪的手上生满了老茧,这样一只手,覆在毋添的额头上,温柔的不像话,姜辞伏在门框处,终究还是松了口气。

毋姜走了,临行前亲自监工,窗子上糊了牛皮纸,裹了鹅绒,堂内的帘子也换了涟光轻纱,开门也透不进风,若是夜晚渗进月光,便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煞是好看。

他又盯着院子里的工人,将秋千建好才走,临走前对她说 "别以为毋添无碍你便没事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毋添的一应起居都由你伺候,我会留下一支队伍驻守在院子里,他若是再出什么事"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照着花瓶就是一枪,声音刺的她闭了眼。

"这个花瓶就是你的下场"

花瓶瓷片碎了一地,她说好。

毋添的屋子经过一番整改之后,平日里若是不敞开点门缝,屋子里都闷的喘不过气来,她穿着厚重的毛绒大衣,进了屋便脱了挂起来,仅着一身蜀锦旗袍,毋添醒过来看见她这身,差点没急得又昏过去。

"你疯了不是,这个天气你就穿这点,不怕冷啊,你快点,回去穿厚点过来"

说完又改口 "算了你别出去,核桃进来,去南宁路小公馆把姜先生的衣服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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