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武侠仙侠小说 > 江湖图记
本书标签: 武侠仙侠  任心文社  十组邀请驻站     

第十三章:化敌为友、采花淫贼

江湖图记

定玄飞身过去,只见一道白影挟着楚天心飞快向西面掠去,当即怒喝道:“恶贼休走。”提剑便追,待余文竹陈望博追过来,定玄的声音已从远处传来道:“你三人在此守护,等待兌还回来。”原来是楚天心在大石后面接完手,忽觉脑后生风反手便是一掌,但她穴道初解气血不畅,只觉腰间一麻已被点着穴道,那人身手又快,又连点了她两处穴道将她扛于肩是转身就跑,定玄武功虽高亦由于经脉不畅,一时间竟也追不上。

  这人扛着楚天心一路疾飞,但觉两旁呼呼后退尽是荒草乱石,径往荒山野岭深处走去,没多时上得一处山坡遥见定玄在百丈外若隐若现紧追不舍,这人心想:“这道婆恁的厉害,若再走一段非被她追上不可,我且气她一气好教她心神大乱。”便呼道:“来人可是定玄真人?再下与令徒真心相爱欲成美好,来日定齐回娘家拜会,莫要再送了。”他声音用上了内力震出回音在谷中一道一道回响,言罢跳上巨石窜入密林中,“嗤”的一声撕下楚天心半截衣衫挂在一株横枝上,人却往四丈外的悬崖边跳下。

  定玄听到对方长啸,亦是一惊,暗忖这人的功力未必便在自己之下,一想及此人掳去楚天心是要行那禽兽行为,怒气上冲骂道:“大胆淫贼,贫道定要将你剥皮抽筋。”更急着追赶。楚天心此时羞愤难当,偏偏穴道受制,不自觉眼泪直流,她见这人往悬崖上跳下去心中反有几分解脱,心想:“好啊,大家一起摔死免得受这淫贼侮辱。”又想到今生今世再也不得与秦兌还相见了更是伤心,默念道:“师哥,天心只有来世再与你相见了。”闭紧双眼等死,只听得耳旁生风两人果是在极速下坠,然而正当她万念俱灰之际,下坠之势却突然一缓,却见这人每落下两三丈便伸掌在石壁上一拍止住坠势,紧接着再松手往下坠,如此这般转瞬已下落了十来丈,楚天心便知大事不妙,照这样她是摔死不了了,而这人故意把她半截衣衫挂在树林间,是想在定玄怒极之下无暇细想引她往密林深处追去。

  而从此跳下这样的悬崖本是一件危险之极的事,况且还带着一人,可见这人本领之强,她纵使不被偷袭也绝不是对手。不一会两人已落下了二三十丈,停在一方横出的石头上,这人兀自喘着气把耳朵依附在石壁上倾听动静。此处目光所及,上下全是茫茫白雾封谷,楚天心已心如死灰,只盼着穴道一冲开便立即跳崖自尽。少倾这人低声道:“来了。”果听见定玄在上面呼道:“天心,天心你别害怕我来救你。”“淫贼,有种的就停下来与贫道一决生死。”最后一个字说完已在密林的深处,这人再听一会喜道:“走了。”转过身来一整衣襟道:“天心?好名字果然配得上美人儿。”眼露淫光肆无忌惮的盯着楚天心瞧。

  楚天心秀目圆瞪怒火欲喷,只见这人一张脸白得煞人,此时又满脸的淫相更添厌色,若是覃兌还在此定可认出,此人便是在宁州大会上与瞿秋白大战一场的“玉面郎君”贺南飞。

  贺南飞一展折扇道:“小美人你瞧我对你多好,为了你我可是连命都不要哩。”便往崖下踢飞一块碎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底下传来一声闷响,他见楚天心这愤怒的样子,更是喜欢,吃吃笑道:“你越是反抗贺某越是喜欢,一会儿就教你欲仙欲死服服帖帖的。”便把画着风尘女子的那一面在楚天心眼前晃了晃,只羞得楚天心半死,贺南飞也更是得意,道:“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找地方快活去。”一把扛起楚天心爬上悬崖复往南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小镇进了客栈,贺南飞道:“上好的客房给老子来一间。”那小二颇为正义,见楚天心似被他挟持着又是道袍打扮便问道:“客官,未知你与这位姑娘……”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已被贺南飞打了一记耳光,登时半边牙齿尽碎鲜血直流,掌柜忙赔不是道:“大爷息怒,这奴才有眼无珠。”贺南飞冷哼了一声,掌柜才犹豫道:“实不敢瞒大爷,小店今日客满,还请大爷移嫁别家。”贺南飞凶光一闪又打了掌柜一巴掌,扛着楚天心就往楼上走,径来到东首的一间客房,一脚便踢开房门,可伶里面一富家公子被他揪起来打了一顿扔出房来,冷喝道:“没来老子吩咐,所有人不得上楼来。”这才把楚天心放倒到床上。

  紧接着他又从窗户跃出,在楼顶巡视一圈确定没看见定玄的身影才放下心来,又到楼下把众人恐吓了一顿,那些人慑于他淫威,唯有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才回到房内对着楚天心淫笑道:“美人放心,咱们这就快活快活,等你那黄脸师傅来,咱也做了他徒婿,也恭恭敬敬叫她老人家一声师傅。”贺南飞只道定玄就是她师傅了,正要解楚天心衣带,然而却忽然传来一阵爽笑声传来。

  贺南飞眉头一竖怒道:“何方鼠辈?给爷爷出来。”适听声音还在远处,转瞬两声轻咳却已在门外响起,贺南飞不禁一凛,暗暗戒备,此人身法之快实是他生平仅见,楚天心也知道有人来了,但她目光为帷帐所挡,偏偏是瞧不见。这人笑道:“贺兄别来无恙啊。”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贺南飞心存一丝忌惮,便冷冷道:“阁下是谁?贺某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来找贺某所为何事?”这人道:“贺兄自不认识在下,但贺兄之名如雷贯耳,在下却时常听闻。”

  贺南飞一时看不穿他底细,不敢轻举妄动仍是冷冷道:“既是如此那便请吧,贺某还有正事要办。”怎料那人不仅不走,还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道:“敢问贺兄,床上之女可是剑宗的仙子?”贺南飞沉声道:“是又如何?”那人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早就欲结良好,幸得在此撞见,实是天大的缘分。”贺南飞冷笑道:“哦?原来兄台亦是同道中人,不过贺某一向不喜双飞之事,等贺某拔了头筹,任凭兄台处置便是。”楚天心本以为来的是救兵,听到这里差点没有昏死过去。

  柳生一怔赞道:“沈兄好精明。”沈继锋笑道:“柳兄也不必过谦。”柳生暗叹不如才道:“沈兄可知道山魈?”沈继锋道:“此物极是凶悍,不知柳兄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柳生凝重道:“小弟刚才到那边找吃的偶见了一具山魈尸体,是被一剑毙命,时间当是今天早晨,我猜是天地会的人干的。”沈继锋面色一沉道:“想不到他们已经追到了这里,哼,想我沈继锋这条小命还在,当真是上天垂怜呢。”

  柳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沈继锋又道:“柳兄有什么打算?你与天地会没什么深仇大恨,又与此事无关犯不着来蹚这趟浑水。”柳生心想:“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哎……”他觉得沈继锋到了现在还能恩怨分明着实可敬,更坚定了要助他离开这里的想法,便反问道:“沈兄要往哪里走呢?”沈继锋思索片刻后道:“若是在下没记错脚程和方位的话,此地再往西北五百多里便是淮州城,但以在下的情况,天地会必然已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而且还会在沿湘水设下埋伏,所以我决定直接往西走,去燕州城搭船。”

  柳生心想:“就护送他到燕州吧,届时他功力已复原,便可自保,然后再从燕州搭船去黔州,这样我也算尽了江湖义气,此后再无任何干系。”便道:“如此走虽是绕了路,却少了许多麻烦,在下正好也要到燕州,荤来顺路不如就结伴走一段吧。”沈继锋闻弦知音正中下怀,登时对这名门正派的弟子还真少了几分敌意,便道:“多谢柳兄。”

  两人这般信步于荒林野岭间,白天赶路,夜间疗伤,渴饮山泉饥饿餐野果,期间柳生又几番输送真气助沈继锋疗伤,初时走得甚缓,待沈继锋功力渐渐恢复后便行得快些,这样一来两人便多有闲谈,也越发觉得多有投机之处,二人关系自不比于先前,沈继锋由衷赞道:“柳兄剑宗的紫阳真气不愧是道家的至高武学,这阵子若无柳兄相助,在下只怕一两月也难以复原。”

柳生见他夸赞自己门派武学,也不谦逊托辞,心想:“师傅他老人家是天下第一,那我剑宗的紫阳诀自然是天下第一。”只随意道:“哪里哪里,沈兄能恢复这么快完全的根基深厚的缘故,小弟怎敢居功?再有一阵子便可完全复原了。”他哪里知道自己的真气中有一小部分是天地间的极阳之力,于人元气的调息补充实有莫大的裨益,他更是暗中庆幸连日来未曾遇到天地会的人,否则他又要因不能袖手不理而错使结下难解的仇怨。

这日二人已来到一处小镇投了旅店,便急到一家酒楼大快朵颐,他两于二楼靠窗处点了一桌,柳生一连喝了好几杯才道:“不瞒沈兄,在下连日来尽吃些野家伙倒也凑合,只是这滴酒未沾太也难受,让沈兄见笑了。”说完只夹了两箸黄花肝尖压酒便又灌了一杯,实是肚中酒馋虫作怪本性暴露无遗,再无半点名家子弟风范。

沈继锋本就是江湖豪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乃是常事,见他这样豪放与其他正派弟子全然不同,自然亲近些便哈哈笑道:“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想不到柳兄亦是性情中人,来小弟先干为敬。”他这几天来早清楚了柳生的脾性,二人厮混熟了言语间便随意得很多。

柳生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道:“所以嘛就算是为了能多喝上几杯美酒,小弟也要多活几年呢。”他满嘴全是美食说得极是含糊不清,但他这句话却似乎激起了沈继锋的血性,后者冷冷道:“不错,所以任凭是谁也休想轻易要我沈继锋的命。”柳生闻言一震,以为他指的是天地会,现在他已下定决心不再插手,虽然不忍这个“朋友”出事,也只好狠下心来不想,毕竟五大派与帮会异轨殊途。

沈继锋回过神来自知失态,叹息道:“小弟无意间想起了一些往事。”柳生怕他提道天地会的事情不敢多问,探头瞧窗外美景。从这里望去视野极是开阔,各种各样风格的建筑,或单檐或是重檐,无不在顶端设置色彩鲜艳的走兽鸱尾,峨峨翼翼极是美观,远处的金沙河如一条玉带环束山腰,渔船则似那涟漪中的树叶,彼岸层峦叠翠万态千姿,又由于距离颇远而显得缥缈玄乎。

他不由叹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风景美人也美。”他这一句话似乎一语双关,因为在隔着两空桌外正坐着三男两女,沈继锋闻言似是无意的看了一眼,正巧与那黄衫女子眼神相触,他微笑颔首岂知那女子却如同触电,双颊微霞。他也不以为意,淡淡道:“此地名叫乌普,再往北渡过金沙便是燕州城。”柳生赧然道:“坦白讲,小弟初行江湖不像沈兄这样博闻强识足迹天下,几处比较大一些的地名还是从师兄出听来的。”

沈继锋笑道:“我也听人说的,尚是第一次来此,令师兄指的是覃兌还覃兄吗?”柳生喜道:“沈兄人得我师兄吗?”沈继锋还没有答话,却是邻桌蓦地“嘭”的一声闷响发出来,“哪里来的野小子这么不懂礼数?”却是那黄衫女对面的一个青年拍桌而起,震得杯盘簌响。

两人你眼望我眼,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另一彪形汉子又骂道:“混账东西,连席少爷都不认得还留你这双招子何用?”一脚踢开凳子满脸凶光走来,现在两人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想是那黄衫女见他俩风流英俊,生就一副好皮囊刺激到了芳心,以至使同桌的男人吃醋生妒,而这两人与中间那华服青年当是主仆关系,这两人为了讨好主子故意生事耍横。那前面讲话的青年尖腮细鼻,面色苍苍眼框凹陷,皮笑肉不笑的,一脸吃定他们的样子,所谓狗仗人势莫过于此。

这壁厢那人却哈哈笑道:“贺兄此言差矣,小弟非是要她共侍你我二人。”贺南飞道:“那再好不过,请吧。”这人却笑道:“不过,此女是小弟看中之人,她这一生中便只能做我的女人,还请贺兄高抬贵手,另寻他处吧。”贺南飞即怒道:“你是存心来坏老子好事的?”那人笑道:“不敢。”贺南飞冷哼一声:“找死。”一招“风花雪月”化作两道扇影便向这人袭去,他一出手便是“鸳鸯扇”法中的招式,意欲一招内试出对方的深浅。

楚天心听到他两人翻脸打了起来,心中暗喜,默念道:“打吧,打吧,最好教这两个淫贼斗个两败俱伤,不,要同归于尽才好。”潜运紫阳真气抓紧冲击被封的穴道。

贺南飞一招三式打完,暗暗吃惊,此人的剑法好快,不过亦知这人的功力尚还比不过自己,折扇向上一扫两道残影分袭而出,那人长剑一划一道剑圈生成,“噹噹”两声脆响全然封住,贺南飞一触即分已退了回去,那人亦长剑斜转,反手倒竖于身后潇洒之极。贺南飞冷笑道:“阁下这样的身手难不成连个名字也不敢说吗?”那人笑道:“哈哈,贺兄既问,小弟怎敢不说?区区祁卿凡。”贺南飞一怔,即冷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盗,难怪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楚天心蓦地听到采花大盗几个字,差点岔了气,他虽不知道这祁卿凡是谁,但既是采花大盗必定恶贯满盈,心想这两人若沆瀣一气就此罢手,她实不敢再往下想,只恨此时连牙齿舌头也动不了,否则也咬舌自尽了,只能加紧把真气一次一次的冲击被封的穴道。

祁卿凡笑道:“不敢,小弟这点名头哪及贺兄一二,不过为红颜而生而死,小弟倒是在所不惜。”贺南飞沉声道:“这么说你今天定是要扫老子兴头了?”祁卿凡道:“正有此意。”贺南飞冷笑道:“以祁兄的手段自以为能胜过贺某手中的这柄刚扇吗?”祁卿凡道:“贺兄的鸳鸯扇祁某自是佩服得紧,不过祁某听说贺兄在常州与赵传蓟热火难分又在宁州大会上与瞿秋白也不相上下,祁某不才虽比不上赵兄瞿兄,但自信与贺兄耍上一两百招还是可以的。”

贺南飞一听此言几乎怒发冲冠,这两件事均被他引以为平生奇耻大辱,暗骂道:“他奶奶的,这狗屁十大青年高手都来和老子作对,若不拣两个来杀杀反觉得老子好惹了。”冷喝道:“臭小子你急着找死,老子就先成全了你。”袖袍一扬便一掌打出。“嘭”二人掌力一碰中间的木桌登时便震得粉碎,祁卿凡亦被震退半步,贺南飞冷哼一声折扇便照他肩头点去,他即长剑一颤反挑挑手腕,贺南飞折扇一张往下压住荡开剑尖而另一道残影已打到其面门,祁卿凡急斜踏出两步半弓住身子回旋一剑反刺他小腹,眨眼间他二人便拆了数招,均是招式未老就新招又出,无不收起轻视之心暗中佩服。

贺南飞暗骂道:“这臭小子的剑法不俗,不在赵传蓟之下,看来这十大狗屁高手个个都该死。”横眉一竖登时煞气疯涨,一招“镜花水月”幻出无数张开的扇影压了下来,祁卿凡登时一凛,暗道:“好快的手法,此招虽九虚一实但实在不好对付。”忙将长剑划出层层剑圈竭力护住前身。贺南飞绝招一出便取道了全面优势,压得祁卿凡只有招架之功,即狞笑道:“祁兄你放心,你死之后等贺某完够了这小道姑,便杀了她埋到你身旁,好教你做一回名副其实的风流鬼。”连掐兰花指诀,折扇于手中飞速旋转,一招“风过林”分袭两盘。“嘭嘭”几乎同时两声巨响,祁卿凡险些中招,但足下与后面的墙壁却出现了两道裂痕,他虽是避开了扇影攻击,但仍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即冷哼一声喝道:“九九归一。”登时青光化虹,如初阳穿雾,瞬扫阴霾之气,也借机退到了一旁,不过鬓角的一缕青丝却被扇风割断,冉冉飘下。

贺南飞狞笑道:“祁兄现在就是跪地求饶,贺某也不会饶了你。”祁卿凡冷冷道:“区区幻影之术能奈我何?”何南飞道:“看你还撑得到几时?”祁卿凡冷笑道:“贺兄是要和祁某比速度吗?”身形一晃已消失在了原地,贺南飞眉头一皱,这样的身法他当真闻所未闻,心道:“连王乾的魅影五幻也快不过他。”忽觉耳旁生风,剑光已至,他忙折扇斜划连挡了两剑,又向后面连连划圆,如此顷刻间祁卿凡已从三个方向攻了他十多剑回到了原地。

祁卿凡冷笑道:“这又如何?”贺南飞沉着脸道:“快虽快,但以祁兄的功力还伤不了贺某。”祁卿凡道:“彼此彼此,但小弟无论是要打还是要走却也无人留得住,主动权在手里,虽现在伤不了贺兄,但小弟可担保贺兄片刻也不得安宁。”贺南飞心中怒极,却是个精明人,知对方所言不假,暗道:“这小子虽是该死,但比之先前那俩臭小子都要难缠,实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天天打架,正好定玄那老道婆还不知道是我劫了这小妮子,嫁祸给他让剑宗出手替老子除了他。”便笑道:“哈哈哈,祁兄不愧是花丛真名仕,贺某佩服,所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贺某今日权当是交了祁兄这个朋友,祁兄好好享用吧,贺某就不陪了。”跳出窗外往远处而去,祁卿凡见他真的走了才回到屋里来看楚天心。

他到床边见楚天心横躺在床上,便要给她解开穴道,却见她圆圆的鹅蛋脸上清晰的印着两道泪痕,秀鼻柳眉脂唇玉肌,楚楚惹怜,胸口的衣角已被解开了一边,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脯,嫩白胜雪,虽是青衫素服也难掩其美,一时间不由得看得呆了,便要伸手去拂她眼角的余泪,却忽然“啪”的一声被打了一记耳光。

原来楚天心正在运功冲击膻中穴,见他过来心中焦急,一时气岔反倒先冲开了章门和气户两处穴道,要知这膻中穴乃任脉主穴,何等重要?只要任督二脉一通,要冲开其他穴道便容易得多,她此时虽是冲开了两处穴道,但主穴未通,这一巴掌却没多大的力道,而她扇完这一巴掌也登时疲软了下来,本来以祁卿凡的身手,纵便她穴道不受制,也断不可能打得着他,只是刚才他迷糊发呆才吃了她这一巴掌。

祁卿凡一怔道:“我好心救你,你干嘛要打我啊?”楚天心瞪着他道:“淫贼你杀了我吧。”她现在才看清楚眼前这人,不由得一愣,此人眉清目秀棱角分明,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虽知他十恶不赦也不由自主芳心一颤。祁卿凡又笑道:“你这么漂亮我为什么要杀你?况且我和你又无仇无怨。”楚天心抬手又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但觉柔软无骨细润嫩滑,就此再也不想放开。楚天心怒道:“你现在不杀了我,以后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这淫贼。”她本就疲软无力,此时手被对方抓住连挣了两次也没挣脱,更觉对方火也似的温暖,舒服之极,忙把头移开不敢和他灼热的眼光相触。

祁卿凡道:“你也听过我这外号吗?非要一口一口淫贼的叫我。”楚天心怒道:“你这种淫贼人人得而诛之。”却见祁卿凡呆呆的望着自己。一连好一会儿祁卿凡忽笑道:“你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呢。”楚天心这下可尴尬得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生气反倒遂了这淫贼心愿,不生气那是万万不能,一时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她从小到大只喜欢过覃兌还,但对方总是一副正经的样子,连哄她开心的话也极少说几句,而柳生总是与她针锋相对,却每每气得她七窍生烟,两人只如兄妹一般,而其他的师兄弟总是让着她,是以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既羞且怒不知所措之极。

祁卿凡把她的手放回道枕边柔声道:“你知道吗?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打我脸的人。”楚天心冷冷道:“我还想做第一个杀你的人呢!”祁卿凡笑道:“女孩子干嘛非要打打杀杀的呢?”楚天心冷哼不语只恨手中没有一把利剑,祁卿凡又道:“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打我,而我也心甘情愿让他打让她出气,你知道是谁吗?”楚天心心想:“这个女人既能打你这淫贼,你还心甘情愿让她打,她还不一剑杀了你这个死淫贼,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便冷笑道:“这个女人可荣幸的紧啊。”又想道自己适才才扇了他一巴掌,这岂不是自己在骂自己吗?不由得脸上一红。

她本来脸上肌如凝霜,这一红之下更添娇色,祁卿凡便越发移不开眼睛了,微笑道:“我猜你想道了,这个人就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祁卿凡爱上的第一个女孩,我要娶你做我妻子。”楚天心即哭到:“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几番磨难现在的心灵可说是已脆弱到了极点,祁卿凡一怔道:“你不喜欢我吗?我可以慢慢求你啊,干嘛要做傻事?”楚天心想道自己今番落到此贼手里绝难幸免,唯有一死以保清白,只是想着再也见不到覃兌还了,悲从中来,不自觉眼泪簌簌直流。

祁卿凡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却蓦地一声长啸传来,喝道:“姓祁的淫贼,我剑宗与你势不两立。”“天心别怕我来救你了。”祁卿凡道:“原来你叫天心,外面那人便是你师傅了。”一低头才见楚天心梨花带雨,便要去抚她面颊,而楚天心正默念道:“师哥永别了。”准备要咬舌自尽,蓦地听到定玄声音,曙光来临好不欢喜,即伸手挡住冷冷道:“我师叔来了,你这淫贼的死期到了。”

不料祁卿凡却道:“原来不是令师,嘿嘿世间除了你之外别人想要杀我,那是万万不能。”“姓祁的滚出来受死。”此时定玄已到楼外,祁卿凡道:“待我前去会会她。”却是冷不防在她唇舌吻了一下,这些变故太急,楚天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俏脸顿红喝道:“淫贼。”翻掌一招“穿云手”打出,不过却被轻松挡下,祁卿凡顺手解了她穴道笑道:“你穴道刚解先歇一会儿。”眉头一皱已闪了出去。

祁卿凡出来道:“不知是剑宗哪位道长在找祁某?”定玄老眉一竖道:“本道剑宗定玄,今日特来取你狗命,人呢?”祁卿凡冷笑道:“原来是定玄真人,久仰久仰,天心姑娘正在上面休息呢。”他本就不是什么易于的人物,对喜欢的人自是柔情似水,对不喜欢的人那可是铁血无情,所以江湖上称他是采花大盗,不过此时看在楚天心的份上已算是客气了。定玄冷笑道:“很好,那领死吧。”她脾气火爆出手便是尽了全力,一招“紫气东来”紫芒如怒涛涌至,而祁而卿凡生性冷傲却长剑一划与之硬碰一招,他本功力稍逊一线,但身法奇快,足尖一点止足退势,不偏不倚刚好回到原地,使人看上去却是平分秋色。

定玄暗中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竟可挡下自己全力一击,他先前在追赶的时候已从对方的啸声中判断出这人的功力不在她之下,不过那时他气血初通才至于追不上,后来又中来贺南飞的诡计白绕了一大圈,此时心中怒火可想而知?不过一招之后也不敢大意,强压下怒火凝神对敌,冷声道:“好剑法。”祁卿凡冷笑道:“剑宗剑法享誉天下,祁某可不敢当啊。”定玄冷哼一声一招“拨云探月”直刺他七处大穴。

楚天心听到外面连珠价响的打斗声暗暗心惊,她知自己非是祁卿凡对手,但没想到他竟能和定玄旗鼓相当,她自穴道解开后即运气疏通气血经脉,此时已行得如常,跳下床来就要去帮定玄。而此时两人已拆了二十多招,只打得一楼桌椅乱飞狼藉一片,然而定玄虽已知对方功力尚差自己一筹,但偏偏对方身法诡异让她空有一身本事却使不出来,一时间彼此也奈何不了。

楚天心来到楼梯口即被两人瞧见,祁卿凡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不陪了。”长剑一收便向楼梯口跃去,定玄惊道:“天心小心。”楚天心骂道:“淫贼受死。”双手疾划两掌打出,没想到祁卿凡并不想抓她,只是往她旁边一晃而过,却轻声道:“在下对姑娘一片真心,暂且别过,他日定上云台山相叙。”他不由一怔,这是传音如密的绝技,是以定玄并不知情。而定玄怒则喝道:“淫贼,哪里走?”身形一闪即追了出去,然而只在顷刻间对方已在十丈之外,再过几个起落两人已相距五六十丈,祁卿凡笑道:“道长莫要再追,在下对黄脸婆可没什么兴趣,哈哈……”笑声过后已是鸿飞冥冥人迹杳杳。

上一章 第十二章:乱世枭雄 江湖图记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十四章:仗义反遗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