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以命，换命？

魏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景物忽然模糊了起来。

他听到有人在大声叫他的名字，只是那声音传到耳畔，已模糊得几乎辨别不出了。

魏婴勉强稳住心神，蓝安正在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魏公子？”

魏婴惨然一笑：“蓝宗主明知此法损身，为何还要授于他？”

蓝安垂下眼眸，半晌才叹息一声：“不给，又能如何呢？”

那一日，蓝湛前来拜会，蓝安早就知道他的来意，设下重重关卡避而不见，希望蓝湛可以知难而退。

哪里晓得他这个晚辈和他一样执拗，生生闯过八八六十四道阵法，浑身是血地跪在山门前，一跪就是九天九夜。

其间大雨倾盆而下，雷电交加，蓝湛丝毫不为所动，连挪都没有挪动一下。

虽然梦境里的伤损不会对现实的身体有什么伤害，可是那疼痛却是实打实的，一点都不打折。

蓝安于心不忍，最后还是告诉了蓝湛。

婆娑毒，其实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毒药，它是精神层面上的毒。

按照蓝湛的理解，这种剧毒的运作原理大抵和毒品相反，毒品是通过实质上的化学作用影响人类的精神，而婆娑毒是通过影响精神来摧毁身体。

修习婆娑之道的人，损身，亦损心性。

如果长久受到此道侵蚀，会走火入魔，早早夭折。

婆娑毒不是无解的。

如果有人愿意以寿数做交换，可以抵挡婆娑的侵蚀。

只不过代价极其高昂，而且回报和代价并不对等。

简单说来就是，十年，换一年。

当然了，这个数字也是因人而异的。

蓝安说，蓝湛听过之后，默默了许久。

然后站起身，道了谢，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蓝安在他背后急急地喊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十年才得一年，如果把你的寿命都换给了他，留他一人独自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蓝湛的身形一滞，半晌，他转过身淡然地说，先换一年，这一年里我会另觅解法。

然后脸色微白，咬了咬唇继续说道，如果始终不得其法，至少魏婴可以享常人之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