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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茅山术术(上)

灵遗

张老汉胡子喳喳是九荡村村长单名一个谦字,他也是远近闻名的妻管严,所以村中妇人给他敷了个老汉的绰号,别人递给他支草烟都要看过老婆的脸色才敢接。

  说来也怪他老婆也是四十之龄却丝毫未显老态,不是村中人,听说还是大城里来的知识分子,眼角没有一丝皱纹,逢年过节和孩子们站在一起像是同辈人似的,在这朴实无华的村庄里竟成为了七大姑八大姨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一件趣事,明面上都说他福气好背地里都骂这死老贼缺德娶了个小娘,什么欺压、拐卖、虐待各种版本应有尽有,但说笑归说笑她们也分的清就张老汉那副妻管严的模样量他也不敢做什么坏事,于是这些村民就说得更加玄乎了,大部分人还是挺羡慕他母慈子孝。

  张老汉膝下有一儿叫做张轩辉人长得秀气读书读不去,另有一女是他从山沟里捡来的。那是十年前的深夜大雨滂沱菜种子刚种下怎经得住,他蒿起踢盆披上棕榈做的雨衣叫上马三,一起打起黄光手电筒往几公里外的山腰走去,这里就只有两块地。

  将水从菜地里舀出的差事很不简单,这是一场和天地的斗争,阴暗冰冷的天他全身白气腾腾,忽然一声婴儿哭喊打破山间雨声的寂静,又如是猫儿叫春,老汉打了个激灵吓得魂不附体身,反观马三依旧在舀水地沟里的水比他这边浅许多。

  张老汉擦把脸定定神自嘲一笑“狗蛋你胆真大,练过。”

  马三埋头苦干“老鬼野猫怕啥。”老鬼是乡里对精明人的称呼。

  野猫声音透过雨水再次传来似有对生命的不甘,深雨夜里婉转悲凉,马三想起自家养得如猪大的老鼠心生感应道:“老鬼你干着,我去看看,抓只回家逮耗子。”

  张老汉连忙摆手“别,你能干,我去给你抓。”

  马三咧嘴傻笑露出一口被草烟熏黄的牙“咋你又不怕了?”

  “怕,我更怕地里的菜生不出来,你手脚麻利一会给我也干干。”张老汉放下盆抖抖棕榈衣上的雨水,囨嗒囨嗒走上菜梗。

  黄光之下雨水纷纷扰扰打向草棘丛生处身后传来马三的叫喊“老鬼你抓不抓得住。”老汉一紧额下的灰色斗篷线高呼“等着。”

  越往前走空气越冷,如是野猫叫的声音越大,闻声近而寻声远找了半里山路什么也没发现,暗道这猫仔子真会藏,就半会时间到是不叫了,失去唯一的线索张老汉像是没头的苍蝇扒这看看扒那瞧瞧始终无果,在一矮石墩上站定他脱下胶筒鞋倒出两汪泥水,涮涮脚背的泥沙穿上鞋他就准备向地里赶去,不料身后有一荆棘林伸出的倒刺条勾住了他左腰下的麻衣,猫叫声就在他脚下响起吓得他一蹦三尺高,麻衣扯破藤条断,连带里面的白衫也破了口,冒出几颗血珠。

  荆棘林里的长杂草被雨水冲刷得整齐,佝下身老汉层层扒开如是拨玉米,待扒开最后一层其低下露出半个婴儿的脑袋,一道闪电咔嚓劈下,哭声顿时响彻潇潇雨夜。老汉瞅婴儿白嫩的脸旁双目逐渐浑浊,这究竟是谁造的孽。

  红背扇绣弯剪刀婴儿手绑磨牙棒老汉将之抱起放到怀里,声声诓道:“不哭,不哭,哦不哭,不哭。”声声诓而声声悲泣,如是水壶倾倒,又似豆儿抱团。婴儿哭声止他却未止,一步抹一把老泪。黄光手电筒下马三站在地界中央舀盆他地中的水舀盆自葛地中的水,老汉踉踉跄跄赶去忽然耳边炸响一声田鸡叫,又像是人被掐住咽喉时发出的声响,他心下一片冰凉,在走一步又是一声响,胡渣上还接了层冰霜。他艰难的回过头立即定在当场,只见离他两米处有一白衣女子长发及腿腕,在大雨中竟衣衫未湿以此同时身后传来轻微细响如河坝开闸沸水顶盖,山腰一坨圆石脱落盘径大小,刹那间洪水穿山而出,水刚好漫至他左脚脚尖,女子身若线扭曲幻化成崖臂,待张老汉回过头来菜地马三已不复存在。

  第二天马三的尸体在农田找到已泡得发白,一生留下的只有糟糠之妻和嗷嗷待哺的小儿。

  一晃眼就过了十年,张老汉也不知为何最近几天老做同一个梦,梦见他死去多年的老父将头夹在跨下嘿嘿的对着他笑,怪瘆人的。他将此事说给隔壁的王麻子听,王麻子名叫路通家里都是村里的挖坟抬棺人懂些门道,王路通当天下午带来一个留胡青年到他家吃饭,青年三包五裹的拿出一本像是油炸过的书,书泛黄破旧得厉害,不知其年代,老汉斜眼瞟去心下大惊,书面写着《茅山术术》几个字他好巧不巧的认得,青年是个半桶水一竿子打不出几个屁,到是王路通建议他迁坟,迁坟在乡村可是大事就相当于人死后下葬。当这些年村长他手边到还宽裕一咬牙道“迁。”

  发请帖后请先生,披麻戴孝买棺材,白花圈纸马金童扫火棍,算准时辰三天后起坟,因人死后有头七之说乡村摆席都是一连七天,三天后天晴无风,阳光明媚。王路通带着一帮子人手挖坟的挖坟拉红布的拉红布。那时砌坟的都是山石木碑只有少部分人才会用青钢石,用青钢石的都是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张老汉父亲用的就是青钢石砌坟,大理石做的碑面。红布牵起,王路通率先挖下第一锄滔滔洪水便冒了上来。

  马诚是马三的遗孤,他从出生就没见过父亲,马三也算是老来得子,妻子叫梅欣椐说是接生婆取的名。

  梅欣生活艰难马三走后像是天塌了一般所有的责任重担一下子全压下让她喘不过气来,好在乡里乡亲很是照顾,有什么事都优先让她,隔三差五就送吃的,这些年熬着熬着也就过来了,但一个女人独自带娃讨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些年爬满风霜的脸让人看一眼就心寒。

  马诚性格外柔内刚他没有同龄人那些悦快的回忆,母亲披星戴月家里只有他一人,身上衣常常挂满泥土油脂,明面上被村里的孩子欺负背地里孩子们都叫他狗杂碎,这也使他心智远超同龄人,上学后他总喜欢对着墙面发呆这墙面是刷瓷的,他家的没发比,每年最后一天的考试他都是班里第一,享受着老师的关爱承受着同学的欺辱。什么野孩子,有人生没人要,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言语,都成了他幼小心灵下的创伤。

  今天张村长家迁坟人来人往,孩子们总喜欢往热闹的地儿闯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人多就成,马诚也一样村里那有宴席就少不了他的份,这里的饭菜还有肉,早早他便挤到大人桌村里的孩子可不会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连续三天的混饭让一项是此道老手的马诚也有些面红,大人们带着钏子锄头出去的阵杖更是让孩子们内心激动,窸窸窣窣的跟在后,马诚也老远跟上这条路他很熟悉因为他父亲就埋在那,当他看到父亲的坟墓时没有流露出什么伤感,必竟那只是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人,半分记忆都没有。

  马诚从未见过如此宽大的红绸布盯着那就像是片天,一个大人跳上坟头锄头后扬重落连杆根一并没入土中,手柄前坳锄起水如泉涌,而后整个坟头大水弥漫众人纷纷退后,大人丢锄摔下重落在地,胆小的孩子被吓得哭出声来。

  张老汉惊骇莫名这到底是咋回事,由于地儿偏低水就快蔓延至膝盖“麻子咋办?”

  王路通从地上爬起来挖了十几年坟他不是头一次遇此遭,在场的就数他最镇定,挖坟就是吃死人饭怕啥“是地下水老陈拿水泵。”三台水泵分三角抽,水齐膝一直不见少,第二天正午晴空万里无云水才浅了下去,在焦阳下地表像冬天的手指背裂开。中烧三柱香左右点上两红烛,烛在前香在后,红绸布展开依旧是王路通挥下第一锄,无事,而后拿锤的打石带钏的撮土直至与地表平整。

  下面的土是黄土又称为棺材土,长年累月埋在地下的木才多半会腐朽融入土中,奇怪的是他们挖土坟包土时没有被水淹过的痕迹,土无黏性质疏松,这下面的土多半是做表面功夫,很多挖坟人一生从未在此下遇到事,这第一抷土是启棺土,王路通吐一趴口水在手心一撮握住钏把,环柄一扭“嗞嗞”有声,右脚用力一踩向后一坳土起血出腥味扑鼻。张老汉肝胆俱裂他自问一生没干过丧尽天良的事,心下苦闷暗道时运不济,身体哆嗦不停。

  青年翻开书指着几幅图给王路通看他心下大定,吩咐他儿子带老陈回家捉鸡“第一下遇棺木朽水要祭拜,先来抽只烟。”他打开烟盒发下人手一支,待转到张老汉时,老汉连忙推迟。“你老婆没在怕啥。”无论他怎么说老汉就是不接避之如虎,他拿着烟在后追,逗得众人纷纷点烟哈哈大笑。

  

  注:因为字典上没找到这个字所以我做了一个“囨”读音pia发音第四声,ia发音“呀!”囨囨如巴掌打在脸上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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