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魇中醒来,脸上泪痕犹在,心久久不能平静,发了一会儿呆后南宫羽纤坐起身,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整理好情绪之后急忙穿戴整齐出了门。
她本想去瞧瞧大人,却忽听闻白玉堂房间时不时传来笑声,但听起来并不似白玉堂的声音。
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便被屋里人察觉喊她进去,叫她的人声音陌生,犹豫一二她还是推门而入。
白玉堂此刻正与四个陌生的男人围坐在桌前,见是她后本就微勾的唇角有了更大的弧度。
白玉堂小鬼,找爷有事?
南宫羽纤没…没什么事。
她小心翼翼的回话,眼睛打量着那四个男子,各个身强力壮的模样,而且和他们在一起的白玉堂居然在笑,他极少对人笑的,就连在艾虎跟前也不多,所以她猜测这几个人与他关系匪浅。由于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敢多言,想着要不就找个借口出去。
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
南宫羽纤额白大哥,你先招待客人,我去看——
蒋平客人?谁是客人?
蒋平老五,是你吗?
将平装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先扫视了其他三位,接着眼神定格在白玉堂身上,忍俊不禁地挑了挑下巴向他示意。
白玉堂四哥。
蒋平得,我闭嘴。
白玉堂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担心可能会吓到南宫羽纤,于是偷偷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紧接着便走到她身边。
白玉堂小鬼还记得那日船上的信吗?
南宫羽纤哦记得。
南宫羽纤所以他们都是你的兄长?!
白玉堂正是。
南宫羽纤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的兄长竟然组团来探亲了。
而白玉堂则在她又惊又讨喜的表情中,将四位兄长介绍给她。
白玉堂小鬼,这是我大哥,钻天鼠卢方。
南宫羽纤见过卢大哥。
卢方丫头快免礼。
当白玉堂开始向她引介时,她立马心领神会,轻轻弯下腰行了个万福礼,显得格外乖巧。虽然这个礼节对她来说稍显不熟练,但那份尊重却是实实在在从心底涌出的。
白玉堂二哥彻地鼠韩彰。
南宫羽纤韩二哥。
韩彰哎,快起。
看到她对自己行礼,韩彰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迅速伸出手,轻轻用指尖托住了对方的小臂。尽管有肢体接触,但他却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失礼数,也没有逾越界限。
白玉堂三哥穿山鼠徐庆。
南宫羽纤徐三哥好。
徐庆好好好,这……
徐庆面对小姑娘的礼数有些不知所措,想去扶又怕自己手上没轻没重的,心里一着急,索性也学着小姑娘的样子行了个万福礼,不过他那笨拙的模样既滑稽又好笑。
南宫羽纤见了也有些忍俊不禁。
三哥向来如此,白玉堂笑过之后继续为她介绍。
白玉堂与你玩笑的是四哥,翻江鼠将平。
南宫羽纤蒋四哥。
蒋平哎可别跟我多礼,四爷我最受不了这一套。
还不等她屈膝,蒋平直接出言阻止,见她呆呆看着自己的模样可爱的很,蒋平忍不住放声大笑,一个欠身来到她身旁,泛着精光的眼睛将她快速打量一遍。
蒋平小女娘到是生的白净,跟个粉团子似的。
南宫羽纤多…多谢蒋四哥,夸奖?
南宫羽纤也不知这是在夸她,还是在说她近日圆润了,但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孟浪唐突,所以试探性道了谢。
她此言一出惹的他们其余兄弟三个笑了起来,更觉得她可爱的很。
白玉堂眉头轻轻一皱,显然不喜欢他们拿她来打趣,他立刻展现出护犊情深的一幕,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白玉堂差不多得了。
蒋平哟,咱老五这是?
蒋平扬了扬眉,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调侃的笑容,毕竟白老五的这一番举动确实够超乎寻常。
兄弟五人最是知根知底,白玉堂是什么性格,他们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掰扯得明明白白。大家也只是觉得小丫头很有意思,权当逗小孩儿般随性而为。要是搁在平时,他们兄弟间这么闹着玩儿,根本不会有人当真,反而白玉堂才是那个最不可能顾及旁人面子的。可如今他却一反常态的如此维护这小女娘,这就有点不简单了……
兄弟几个彼此交换眼神,好像都把白玉堂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不过谁也没吭声,只是默默笑着看他那护短的模样。
笑也笑了闹也闹了,过头总归有失分寸,卢方敛容瞧了一眼自家老五,随后给那三位弟弟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注意分寸,别真给人家小女娘弄的害臊,免得把他们当成什么不三不四的的人。
卢方都稳着些,别吓坏了姑娘。
卢方姑娘见谅,我们兄弟都是粗人,独五弟是个例外,都是以前聚在一处闹惯了,莫见怪。
南宫羽纤卢大哥客气了。
能明显感觉到这几位都是真性情的人,不然不会初次见面就能跟她相处得如此融洽自在。虽然这其中也有白玉堂的关系影响,但这也恰恰反映出这几位的品行绝对正派。她不仅没有感到丝毫不适,反而十分享受这样的氛围。
蒋平也不再玩闹,收敛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挠头犯嘀咕,寻思了下还是问了问。
蒋平对了,出了陷空岛咱们几个就听江湖传言,说五弟你收了个徒弟,好像是南宫世家的小女娘,这么大个事,怎么也没跟哥哥们说说?
白玉堂什么?
白玉堂当时就变了脸色。
韩彰一看就知道好像有哪不对劲,但大家都是这么传的,他是当事人怎么还这么惊讶?
韩彰哎?老五,看你这表情,你不知道啊?
徐庆不对不对,他自己收的徒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玉堂我何时收徒,这等空穴来风你们也信。
白玉堂亏的咱们叫五鼠,明儿你们改叫无脑算了。
卢方老五,嘴毒了啊。
卢方没想到自己不跟着掺合,也能被捎带骂上一嘴,但因着了解自家兄弟的脾气,所以并不气恼。
白玉堂有些不耐烦,到不是真的因为他们信了传言,而是这传言来的太过蹊跷,且不说他此刻待那小鬼的心思,就算放在以前也绝不可能收她当徒弟,有南宫御在,何人当的起她的师父。
这下他们仨更困惑了,虽说江湖传言不可信,可也是十中有三真假参半,若是没有这档子事,怎会有人凭空捏造?
到是南宫羽纤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仔细回忆了下,貌似这祸根…在她自己?
南宫羽纤等等,白大哥,你教我轻功那段时间,我曾玩笑说要拜你为师来着。
南宫羽纤然后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客栈,花了艾虎三十两饭钱那回。那次我碰见阿泽,跟他在一起很晚,后来你来寻我。
南宫羽纤我大老远看见是你,就随口跟阿泽说你是我师父,莫不是叫旁人听了去,一来二去就传开了吧?!
她这一解释众人迟疑了下,不过这样一来就合理了,也难怪江湖上会这样传。
白玉堂得知消息是从她那传出去的,原先不耐烦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了,继而是一副满不在乎。
白玉堂无妨,假亦真时真亦假,毕竟是传言,信的人还在少数。
韩彰老五,你不觉得你这样说,伤害了一些人吗?
刚刚这混不吝听到那个传言,整个人都要急了,还对他们哥几个犯横,现在知道消息是小丫头传出的,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出言安慰,上哪说理去。
不过很快他们也意识到她话中的另外一个信息,听她话的意思,传言里另一个当事人,就是那个武学世家南宫家的小女娘,是她?
徐庆等会儿,你就是那小女娘啊?
南宫羽纤…嗯,没意外的话,是的。
蒋平害,搞了半天闹这么大个笑话,咱们当小孩儿逗了半天,竟没问问芳名。
南宫羽纤南宫羽纤。
韩彰对上了。
南宫羽纤尴尬笑笑,对着白玉堂悄悄吐了下舌头。
白玉堂垂眸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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