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血染彼岸

段和玉九夜姑娘，好巧啊？

段和玉站在唐玖面前，耸了耸肩说到。

　　唐玖淡淡的看了段和玉一眼，不置可否。

唐玖走吧。

　　说完唐玖便抬步继续往前走，段和玉也自觉的跟在唐玖左侧。

　　段和玉想了想，开口说到。

段和玉九夜姑娘好像对剑十分了解啊？嗯……有时候下一步用什么招数，貌似姑娘反应比我还快！

　　唐玖蹲在街边，玩着摊上的小玩意，随口答到。

唐玖嗯。

段和玉……

段和玉嗯……今日与姑娘一战受益良多，不知我是否有幸能与姑娘再切磋切磋？

唐玖擂台见。

唐玖放下手中做工精致的“娃娃”，起身说到。

　　段和玉扫了一眼唐玖放下的东西，微微眯眼，思索了下，将它买了下来。

　　暗处的唐玖见此，便迅速闪身走了。待段和玉回头时，早已没有了唐玖的身影。

　　其实对唐玖来说，遇到段和玉真是意外，她今晚出来的目的是，他。

　　唐玖身后不远处，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直紧跟着，准确来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跟踪唐玖了。

　　第一次是在上午唐玖从禁甸楼回家的路上，但当时唐玖不想跟他纠缠，便将他甩开了。

　　今晚，她便是来解决这个麻烦的。其实就算他不来，唐玖也打算给他一个教训，实力不够还坐井观天，有些话是讲不得的。

　　毕竟这种话，有一就有二，与其放任到最后想阻止都断不下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杜绝。

　　况且唐玖虽需谨慎小心，却不是任人欺负的，若是如此懦弱，变也很难再彻底的强硬起来。

　　唐玖的速度很慢，就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但身后那人却始终不上前。他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下手，唐玖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唐玖转身，一改散漫的态度，抽出火鞭，鞭尾直朝那人眉心射去，所过之处皆传出一阵破空之声。

　　瞬间，周围的人群都退到三米开外，还有人围着唐玖和那男子，等着开打，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男子躲开攻击，看着唐玖嘿嘿一笑，说到。

龙套小娘们儿……

　　打断他的，是唐玖再次袭来的鞭子，她可一点都不想听他的废话，污了自己的耳朵。

　　鞭影翻飞，那人提着笨拙的大刀丝毫近不得唐玖的身，与变换莫测的鞭子对抗也十分吃力，劣势显而易见。

　　说起来，这是唐玖来这里之后打得最为轻松的对手了，虽然他是武将中期的修者，比唐玖尚且高上一级，但碍于唐玖可越级挑战且鞭法灵活，始终没占得什么便宜。

　　很快，那人便败于唐玖手中，其间打斗不足一刻钟，但那人却已浑身伤口不断，衣服都染成了血色，反观唐玖除了衣裙褶皱外，连血都没沾上半点。

　　唐玖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男子，拿着鞭子，转身就走，并不打算收割他的性命。

　　但他躺在地上，看着随着唐玖走动而摇曳着的血色曼珠沙华，再想到她那伤他而未曾染血鞭子，一阵耻辱漫上心头，暴怒不止。

　　身体紧绷，双目赤红，目眦欲裂，双手紧扣入白玉地面，十指鲜血淋漓却仿佛没有痛觉，并未松手，胸口剧烈的起伏，无不昭示着他的怒气熊熊。

　　突然，不知他从哪来的力气，抄起大刀，后脚一蹬，整个人瞬时腾空而起，双手紧握刀柄，对准唐玖的脑袋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玖转身，鞭尾瞬飞而出，洞穿咽喉，瞬间毙命！

　　唐玖眼中的冰寒犹如实质，杀气四溢，在场之人都仿若置身冰窖，手脚发寒。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赤红的双眼满是惊恐，不敢置信唐玖怎会有如此的反应速度。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大刀落地的铿锵悲鸣，和依旧流淌的鲜血。

　　在一片寂静之中，唐玖抽出火鞭，脸上裙摆上都带有飞溅而出，却早已失去原有温度的血花。

　　明明唐玖修为不高，但她此时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踩在了他们的心上，造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他们屏住呼吸，身体僵硬不敢动弹，生怕唐玖眼刀扫来。

　　再次转身，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通道，速度奇快，较之先前闪出战圈亦是不遑多让。

　　唐玖一步步远去，拖着的鞭子，在地上划出一路血线，乳白与鲜血交织，本早已习惯的他们，此时却感觉无比扎眼，令人战栗。

　　唐玖回到碎玉楼，洗去一身血污和凉意，回到二楼，继续打坐，研习医典，丝毫不受影响。

　　虽说那人自找死路，但若是以前的唐玖，即便不可能惋惜但也会有些感慨的，自不可能做到这般漠视。

　　说到底，唐玖经历了自己和轻羽剑尊的死亡，终究是变了的，至于好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阴阳之道，即阴阳互体，阴阳化育，阴阳对立，阴阳同根。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相生相克无法分割。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

　　唐玖还沉浸在医典中，白衣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趴在她肩上，而是在她周围往返踱步，时不时又跳上窗台，蹭蹭荧草。

　　而此时的荧草，依旧十分僵硬一动不动，即使月光普照也没有一丝光辉，甚至显得更加的干枯。

　　动物的感观确实要比人类更加敏锐，一阵轻风拂过，荧草发出一丝轻微的枯叶破碎声，白衣瞬间停住脚步，扭头紧紧的盯着它，眼睛都没眨一下。

　　再来一阵风，破碎声更加明显，甚至还能看见叶片出现了一丝裂纹，白衣当机立断咬住唐玖衣袖，使劲往后拖，口中还发出阵阵呜鸣。

　　唐玖很快便退出修炼，白衣也立马飞奔上窗台，示意唐玖看看荧草。

　　其实唐玖在它奔跑的过程中，就已经注意到了，实在是荧草变化太大，她连忙起身来到窗边。

　　荧草已经出现了不止一道裂纹，唐玖轻轻一碰便碎掉了一大片，惊的唐玖连忙收手，不敢再动。

　　不仅如此，渐渐的荧草叶片也开始发黄，从叶尖开始，蔓延至茎干。最终，整个植株都已经完全枯黄，风中传来的咔嚓声，无不昭示着生命的逝去。

　　唐玖看着眼前早已宣布死亡的荧草，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毕竟她以灵养体灵感的来源啊，而且也陪伴了她这么久的时间，感情还是有的。

　　缓缓伸手，小心翼翼的，想最后一次抚摸荧草的小叶儿，但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唐玖的指尖刚碰到叶片，整个植株一颤便瞬间解体，完全破碎了。

　　唐玖的右手还顿在半空中，荧草却只剩下了散落花盆和窗台上的残渣。

　　生命，真的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