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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第一次看到那个躲在角落的兔子便知道那是谁,
那年,他漫不经心的带着旁边的小姑娘,
看着她对魔界小贩拿出的兔耳朵颇为喜爱,举起那兔耳朵对着自己笑裔如花,而自己却不愿意体察她的愿景,直到润玉拿出了灵力球为小姑娘付钱,自己才突觉什么被别人抢走了一般,急急地跑去换上了自己的灵力球。
锦觅,你是从这时候便对他情根深种了吗?还是更早,早到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是不是,如若当初第一个帮你买下兔耳朵的是我,我们现在就不会处于这样的境地了?
你现在带着我赠你的兔耳,替你的心上人来监视我,心里可能想的是,那时他对你的温柔浅笑吧。
原来我竟是替你与他做了嫁衣…
锦觅…
如果我当时能对你更好一点,
如果我不是天天看着你练习,
如果我不是只知道责备你的愚钝,
如果我能早日告知你我对你的心意,
如果……
是不是,
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眼睛不知不觉红肿,他知道,他不能回忆,因为一旦回忆,他用了那么多年建立起的恨意将全部土崩瓦解。
停下。
他尽情地当初的冰刃再次扎穿他的胸膛,
果然,
疼痛,能让人清醒。
他佯装着欣赏面前如花美姬的艳媚,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时不时地向某个角落探去。
'或许,我该装作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以此借你的眼来麻痹润玉,让他以为我即使复生也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放松对我的警惕'
他还是没这么做。
没这么做的行为下隐藏着令他不齿的理由。
他总还是期待,期待能够看见那个小兔子安静乖巧的躲在门后,不管多少年过去,她是个葡萄,是朵霜花,还是只兔子,都依然把他的心填的满满的,给予他心安。
而她不在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方式麻痹自己,都隐藏不住心灵的空缺。
而这牢牢的霸占他的心,一步步蚕食他的意志的人,却是那个背叛了他的杀身仇人。确实,老天爷跟他来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
当矛盾纠缠着快要使他虚脱,他便唤来穗禾,与她亲密,给她关切,他知道,这一切,躲在角落的那个人尽收眼底。
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没有意义!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却还在重复着这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
就像濒死的骆驼祈求最后的稻草,给它个痛快。
不知道那只兔子来了多少次,不知道,那道伤口又在他的心上疼了多少次。
有天,突然听到身边的侍女抓住了那个他集中全部注意力的小玩意儿,对他说
“尊上天人之威,就连一只兔子也晓得仰慕尊上”
仰慕?他对自己冷笑了一下
“你怎知道这兔子仰慕于我呢”
“这兔子在一旁,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尊上,不是仰慕又是什么?”
怕只是因为,她是她的心上人的一双眼睛吧。
他虽心里这么想,手却不听使唤的抚上了那只兔子的绒毛,动作如此温柔,好像在求着他,哪怕分给他一点点的爱意,或者,哪怕骗骗他也好呢?
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把你留在我身边。
就算你杀了我,也没关系。在我身边就好。
那兔子生生地一咬又将他飘飞的思维拉回了现实。
锦觅,你就这么讨厌我。
莫名想到她曾经脆生生的一声声“小鱼仙倌”
一股无名火从他心头燃起,
“给我用三味真火烤了它”
一旁的魔侍早已吓得胆战心惊。抓起兔子便绑上了烤架。
他不让自己看着烤架。
反正就等着那个派你来的人接你回去吧。
从始至终,哪有我什么位置呢?
那我还不如就做一个彻彻底底的魔头。
看着魔侍已将兔子绑好,只差点火。
他等着的人还没到来,突然心中一虚。
使了法术,兔子飞快的逃离的他的视线。
他叹了口气
锦觅,为什么,他明明这么不在意你?
你却为了他次次入这虎狼之穴
你的命在我指尖,
他却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