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晁大恼:“你敢!”
魏无羡乍一听到此话,心中振动不已。自此父母死去之后,他一夜之间长大,即使受了伤也很少喊疼,几乎都忘记了那种被人无条件、蛮不讲理地护在身后的感觉。江枫眠再好,也不是那种会时时刻刻注意他有没有受伤、受委屈、是不是需要人保护的一味护短的长辈。
所以魏无羡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扛着所有。可是如今,这个大师伯、他母亲的大师姐,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护短和关怀。心口处一阵暖意涌上了,魏无羡有些不适应,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是极为眷恋这种感觉的。
若能一辈子承欢长辈膝下,做一个自由自在、潇洒度日的少年郎,谁又愿意独自一个人面对风风雨雨还无处痛哭呢?
除风惊月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为了他胸口这处烙铁伤痕,要温晁赔上一条手臂了。
思绪万千,魏无羡一时动容,真心实意地唤了一声:“大师伯,你不需为了别人……”
“阿羡。”风惊月率先回头唤他,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不是别人。”她眼底的温柔和宠溺,一如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藏色散人,她说,“你是我的师侄,是我此生此世,都要保护的人。”
魏无羡错愕,原来——这就是来自师伯的无条件保护吗?
魏无羡可以出去执剑天下,他可以闯下无数的祸事,他可以永远照着自己喜欢的样子活,因为她会护着他。会护着他与仙门百家为敌;会护着他做他想做的事情;会护着他永永远远只做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在风惊月面前,他可以哭,可以软弱,因为他是她的师侄,是她师妹唯一的儿子,是她倾尽一切都会保护的人。
看着满地的尸体,风惊月将笛子插|回腰间,双手一拍,只见地上的尸体齐齐立起。还有很多未曾散去的幽魂,也聚齐起了一大批阴气。这才是鬼蜮伎俩,似风惊月这般修为的,无需笛子,也可以指挥尸群和鬼魂。
两拨人战在了一起,风惊月也没闲着,她看着温晁,闲庭散步般地逗弄着温晁,吓得他抱头鼠窜,可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走尸不怕死也不怕痛,待岐山温氏的弟子被杀死后,就会变成新的走尸加入战斗,如此就有了源源不断的补充。
待尸群完全占据了上风,风惊月才结束了和温晁的‘你追我赶’,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扔到地上,阴恻恻地问道;“可想好要剁那只手了吗?”
温晁终于吓破了胆;“等、等等!我是岐山温氏二公子,只要你放了我,我爹定然不会亏待你的!你……”
风惊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是温若寒的儿子吗?看着可真蠢。”她弯腰凑近了温晁,“你说的很不错,可惜——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死!”
下一秒,风惊月的两指并拢,剑气忽然腾起,不需拔剑,便可见剑锋凌厉,剑光冷冽。温晁只觉得胳膊一痛,她竟是硬生生断下了他的右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