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月的笛声越来越轻柔,莲花坞之中,尸山血海,只有她一人,遗世独立。青衫飘飘,立于数人之间,安宁得不像凡俗之人。
看岐山温氏斗作一团,风惊月微微抬眸,放下了笛子,对着费力应战三个人的温逐流微微一笑——很快,青衫在空中划过,她身影极速掠过,向温逐流击出一掌。温逐流躲闪不及,只好回身来接,即使被身后的温家弟子刺了一剑,也不敢不接风惊月这一掌。两掌相对,温逐流瞬时被风惊月击飞出去,撞上了莲花坞的围墙,伤上加伤,没忍住吐了一口血。
笛子握在手中,穗子左右摇晃,风惊月不紧不慢地踱着步,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他吐血不止的样子,啧啧感叹了两声:“可真狼狈啊。”目光从温逐流的双手上划过,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做了温家的客卿,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姓氏,尝过了万人夸耀的滋味……赵逐流,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温逐流捂着心口,伏地吐血,并不同她说话。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风惊月也没指望他开口,她比划着甩了一下笛子,手起手落之间,只听见一声惨叫声,只见温逐流的双手已经被齐齐截断,她冷漠地勾了勾唇,笑容里却没有温度,“这些年做温若寒的狗,怕是没少为虎作伥吧。如此,断你一双手,也不算是冤了你。”
见风惊月情绪不佳,薛洋和孟瑶对视一眼,催促他上前。孟瑶的目光不留痕迹地从眼神极为复杂的魏无羡身上扫过,开口道:“师父,岐山温氏增援的人怕是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可要……”
“对付他们,哪需要费那么多力气。整个岐山温氏,能称得上一声‘敌手’,也就只有温若寒一个了。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这话极为嚣张,在场的诸位,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她过于夸张。若是说有一个能睥睨仙门百家,那么那个人,一定是风惊月。
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温家弟子,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道:“终于来了,可真够慢的。”她转过身,同带队的温晁打了个照面,主动道,“你就是温晁。”
温晁看了温逐流一眼,待看到那双断手的时候,他瞳孔猛然一缩,复而看向风惊月的,眼底已是存了极大的忌惮:“你是哪个家族的!竟连岐山温氏的事情都敢插手,不要命了吗?!”
“岐山温氏又如何?我便是要同你们岐山温氏作对,你又能奈我何?”她没有再去管温逐流,将笛子负在身后,向着温晁的方向迈了两步,“前些时候,暮溪山夜猎,你的人伤了我的师侄,这笔账,我还未同你算呢。如此倒巧,你竟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也好!这般,也替我省了力气。”看了眼在温晁怀中哭泣的王灵娇,风惊月眼底的轻蔑之色更甚,“前不久,我告知你的父亲,要取你一条手臂,为我师侄报仇。念在我同你父亲也算是旧相识的份上,我许你自己选——”
她扬眉一笑,问道:“左手……还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