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你应该在意同同怎么想
兔姑父继续严肃
姑父而不是k王子
姑姑我跟你完全无法沟通
兔姑姑又想揍他了
姑父别生气啊
兔姑姑赶紧摆摆手,放缓语气
姑父能遇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真正爱上的人,这件事本身就是难得了
姑父有一部分家伙恋爱,结婚,生子,老去,到了临终那一刻蓦然惊觉,在生命的尾巴上,自己惦念的竟不是身边厮守多年的妻子或丈夫,有另外一个人可想,还好,起码是真正爱过一个
姑父就怕那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可想,生命便终结的稀里糊涂的空白里,何其遗憾。所以,你搞错了重点
他又挠挠头
姑父不过你放心,我临死的时候,脑子里惦记的那个人,一定还是你
姑姑滚!老不正经!
兔姑姑怒的很虚假,心里明明有一座正在化开的冰山
姑父总之,我的建议是,只要她没有在这件事上伤害到别人,那就顺其自然吧
兔姑父微笑着,雪白的兔牙闪闪发亮
姑父要是同同能种出白色苹果,事情的结果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姑姑白色苹果?
兔姑姑像踩了地雷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兔耳朵道
姑姑你自己疯也就算了,不准把这种无稽之谈灌输给同同
姑父不能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成功,就否定这个事实吧
兔姑父忍着痛,暂不投降
姑父我以我的兔头向你担保,白色苹果一定有人能种出来。这是红帽女巫的承诺,她不会欺骗这个国度里的任何一个人。不然你以为这漫天遍野的苹果树是怎么来的?
姑姑那些想种出白色苹果的人,都是疯子!
兔姑姑松开手,喃喃道
姑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疯子是什么?
姑父来!
兔姑父一把抓起她的手搜一下,蹿起来,从窗口跳了出去,直飞到最高的树梢
闷热的天气并没有因为昼夜的交替而减缓他们眼前的国度。依然沉睡在无形的蒸笼里,空气中飘荡的异味,卷裹了植物与泥土的气息,变得不那么让人难受
细碎而密集的沙沙声,水波般柔缓的涌入耳朵。是苹果树的枝叶在争相斗动。可,现在没有一丝风
树梢上,两只兔子的眼睛里,倒映出了月色,还有一丛又一丛,自好些居民里的苹果树上飞散出来的点点荧光。这些漂亮的小东西们不是萤火虫,他们围绕着树干汇聚成一个又一个人类的形状,高矮胖瘦,只有轮廓,没有面容半透明的飘动。
尤其在北边,被一大片苹果林包围的墓地,这些荧光更是热闹非凡,眨眼看去,像一群突然自远方归来的人,齐聚一堂,高谈阔论。
兔呱呱看了许久,自言自语道
姑姑归来之日,又到了么。一年真快。
姑父国度里每个人都在期盼白色苹果,活着的,逝去的,你看那女人,多幸福的样子,哪怕眼前只是个残缺不全的虚像。
兔姑父扶了扶眼镜,指着某个小院————一个老妇人,双掌合十,欣喜无比地站在苹果树下,念念有词
隔着这么远,兔姑姑还是看到了老妇脸上的笑容,那真是幸福的笑
姑姑白色苹果……苹果……
兔姑姑低声念叨,毛茸茸的兔脸上交替着各种无从解释的奇怪表情
对,这是一个混杂的国度,人类与各种动物都以公民的身份共存,同一条街上,这座房子里住着一个老头,隔壁房子也许就住着一头野猪,每天清晨碰到邻居,他们还会友好地打个招呼,不会因为你是人,我是野猪,而互相歧视。当然,这个规则只适用于卡特墙外的草根,世界里的一切是迥异的高高在上,泾渭分明。墙里的人给这个国家制定全部的规则,比如禁用魔法,禁止墙外的贫民踏进墙内,禁止在吴王是许可的情况下,以任何方法篡改本来面目。人变成野猪,不可以野猪变成人,也不可以,总之,一切以墙内的指令为上
姑姑苹果,呵呵
兔姑父的镜片里倒映着在夜幕与光芒中丛生的国土
姑父你我都知道这漫天遍野的红苹果,它们的下面埋藏了什么,你从不跟彤彤讲这些吧
兔姑姑不回答
她该怎么讲呢?她该怎么跟那个在美好童话跟简单生活中长大的孩子讲,阳光摇曳招展的苹果树上,那些红彤彤的象征?平安的果子只是一个美丽繁荣的假象
孕育苹果的泥土下,埋葬的是无数逝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