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见完陶子回家的路上，乔英子想了一路要怎么跟方一凡说，商量的语气还是决绝的通知，轻描淡写还是义正言辞，他会生气还是难过，英子在脑海中预演了好几回，还是想不清楚。

到了家英子一推门，就看到方一凡端端正正的坐在桌边，桌上堆了几个厚厚的本子，都贴着花花绿绿的便签。

“你……怎么这么早。”英子换了拖鞋走过去。

“今天通告取消了，我就回家背背台词呗。”方一凡放下手里的荧光笔。

“……你是真把这当自个儿家了。“

“难道不是嘛。“方一凡笑嘻嘻的转身，把本子举到英子眼前”你看我做的笔记，棒不棒？”

英子接过来翻了翻，剧本中方一凡的台词都用荧光笔标记了出来，旁边空白处有黑笔写的笔记，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是方一凡写的人物小传。

“我高考都没这么认真。”方一凡拿回剧本，捋了捋剧本翘起的角，笑嘻嘻地说，“到时候在片场绝对不给学霸英子丢脸。”

……乔英子偏头过去，忍着不去看方一凡傻笑着的脸。

“我不能请假去片场陪你，不好意思啊。”她硬着头皮开口，“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挺重要的。”

“啊……”方一凡回得很快，“那太遗憾了。”

然后半天就没再出声，乔英子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就回头看他。

方一凡拿着笔在剧本上勾勾画画，没啥特别的反应。

就这样？英子有点懵，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结果全都没用到，方一凡根本淡定的不行。

“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呢。”英子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我伤心也没办法嘛。”方一凡头也没抬，“你也要工作，我也要工作，我不能为了我的工作影响你的吧，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会为了男朋友牺牲工作的人，毕竟还有那么多星星等着你看呢。”

乔英子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等你回来我一定补偿你，去附近玩一圈儿怎么样。”

“好啊。”方一凡放下笔，“我会跟我爸妈他们说剧组不方便，你就不去了，你不用担心。”

“我们来日方长。”

这一茬很快就过去了，乔英子越发觉得自己当时的纠结稍微有一点过分，也许她不该想那么多的。可是她也觉得她的出发点没有错，只有步调一致，俩人才能好好的往下走。

也许像陶子说的，他们之间应该更加坦诚，所谓的心有灵犀大概率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在现实的关系中，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说出来，别人才会懂。

很快，方一凡就到了进组的时间，英子跟方圆童文洁一起去机场送他。方一凡的经纪人小胡帮他准备的行李很齐全，秋衣外套，常用药物，暖宝宝小风扇，还有个折叠的休闲椅，童文洁拉着他不住的道谢。

“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乔英子不喜欢讲什么肉麻的话，拍拍方一凡的肩像是将士送行一样。

“没有临别抱抱吗？”方一凡张开双臂，“我这得三个月才回来诶。”

“别了吧。”英子往后退了一步，缩着脑袋往四周望了望，“别再被拍了。”

“怕什么。”方一凡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英子，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英子笑了，也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的身板比高中那会还要瘦削，都能摸到凸起的肩胛骨。

“要好好吃饭，按时给你爸妈还有我发微信，听导演的好好演。”

两人还想再说说话，可英子一偏头看到了一脸痛苦纠结的小胡和笑得满面春风的方圆童文洁，羞得赶紧把方一凡推开。

两人面对着愣了半晌，英子又凑上前在方一凡耳边轻轻说。

“我也会很想你的。”

回到书香雅苑，英子跟方圆童文洁告了别就回乐高屋去了，打开门，屋里暗暗的。

英子打开灯，在炉子上坐上水，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电视里几个偶像明星在唱歌，英子心不在焉的看着，忽然，一阵风从窗户吹进了客厅里。

秋风瑟瑟说的一点没错，英子被风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起身去关窗，站在窗边，看到对面楼一排亮着灯的窗户，隐隐约约看到有孩子在窗边写作业，还有的在弹钢琴，正对着她的屋子里，一对小夫妻在玩体感游戏。

没有方一凡的北京，真是寂寞啊。英子收回目光，使劲把窗子关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