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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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英子觉得卧室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乔卫东提的问题已经足够令她脸红，方一凡的反应却让气氛更加尴尬了。他看着乔英子，眼睛定定的一动也不动，漆黑的眼珠里似乎藏了什么话呼之欲出，却还是梗着没开口。

“方一凡，你发什么呆呢？”英子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不是……”方一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吓出一身冷汗，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我我接个电话。”方一凡像是解除了封印，三两步窜出门外，是哪个天使下凡给打的电话，就算是电信诈骗他也想抱住那人亲一口转圈圈。

“方一凡你在哪里？”是经纪人小胡，“快回公司来，你撞大运了！”

“什么大运？”方一凡一边穿鞋，肩膀夹着手机接电话，听得不太真切。

“内部消息，那个x天临出事了，电视台撤了他的剧准备用你的顶上！”小胡的声音听得出欣喜若狂，“八点黄金档！暑期档！全都赶上了！公司同事都被喊回来回来准备物料，今晚就开播！方一凡你这是什么神奇的狗屎运啊！”

小胡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方一凡听得一知半解但明白是好事，他向乔英子比了个耶，就匆匆出了门。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乔卫东才反应过来，可是方一凡已经跑的没影了。

“哎呦爸！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们真的没什么，他就是没反应过来。”

乔英子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方一凡沉默的那几秒和那种眼神令她觉得熟悉又陌生。高三那时他毫不犹豫地就脱口而出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她也不甘示弱地攻击他一点都不爷们。两人吵架，拥抱，就算互看泳装也只是互相嘲笑排骨精和小粗腿，尴尬两个字从来不会在他们的关系里出现。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再像从前那样坦然了。

她还是敢搂他的脖子，搂的同时会很小心不让胸碰到他的肩膀。

她还是经常到他家里玩或是喊他来家里一起吃饭，但不再愿意留下来过夜。

有的时候明明是休息时间，方一凡老长时间不回消息，她就会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她还去豆瓣八组搜方一凡的名字看看有没有恋情的瓜，可是他还太糊没啥新闻。

乔英子这样做完会觉得自己卑鄙，为什么要这样不信任自己的好朋友呢，可到了下一次还是忍不住打开百度搜索：进了娱乐圈是不是容易变坏？面对美女坐怀不乱的男人存不存在？男生脱单的十个征兆，惊！你想象不到的娱乐圈内幕竟是这样的

包括现在，乔英子又忍不住开始琢磨方一凡刚才的那一小段沉默是什么意思，是被她爸这一出吓到了，还是在衣柜里闷坏了，还是想怼她却没组织好语言，又或者是……

乔英子觉得脸上好烫，心虚的偷看了一眼正收拾冰箱的乔卫东，赶紧转过头去。

5

方一凡进了公司大门，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在跟他说恭喜，他签的经纪公司规模不大，除了他之外只签了几个不太出名的小演员。他这次待播的剧叫做《远在咫尺》，讲述一个女孩子从高中到步入社会的成长故事和人生选择。女主是有点小名气的演技派小花，公司花了很大功夫才给方一凡争取来的男一号，原本作为一个入行没几年的新人，能演上星剧的男一已经是非常幸运的，可这一提档，直接从九月份的十点档变成八月初的八点黄金档，方一凡做梦都不敢这样梦。

“凡哥动作快点！记者马上就来了！哎呀洗脸洗脸，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啊太随意了吧快去换了！“造型师和小胡急匆匆的把方一凡推进洗手间。

方一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英子没给他发消息，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洗脸洗头发换衣服。

妆发造型前脚做完，后脚x浪娱乐的记者就到了，公司里的人全都严阵以待，生怕得罪了人家，小胡更是第一个冲上去。

“哎呀您辛苦了，大周末的还这么大老远跑来，来来过来坐，先喝口水吧我让人去买咖啡了还没回来。“

“没事，应该的，提档提得这么突然我们也想尽快采了然后把稿子发了。”记者小姐姐很温柔，一边指挥摄影师一边跟他们搭话。

方一凡收了收他吊儿郎当的气质，迎上去问好。

“那个，您好我是方一凡，今天麻烦您了，请您多多关照啊。”

“没事，你看一眼采访稿，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面对着雪白的反光板，黑洞洞的镜头，方一凡虽然不是第一次接受采访但还是有点小紧张。

“方一凡你好，首先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部剧吧。”

“这部《远在咫尺》呢讲述的是女主林千千她的成长故事，我饰演的是俞然，跟她是高中同学，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然后我们在面对许多人生选择的时候，互相支持互相影响，获得力量来克服困难这样。”

“第一次跟这位导演还有演员合作感觉怎么样？”

“你觉得这部剧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哪里？”

这些套路问题方一凡回答的游刃有余，他的经纪人是个目光长远的人，这些问题的答案早就让他提前准备过了。

“刚刚我们看到电视剧的官方微博放出了预告片，其中林千千和俞然的感情线很受关注，但结合剧名远在咫尺的这个远，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最后会有缘无份呢？”

套剧透的问题，方一凡完全没在怕的，“去看剧就知道了，今晚开播哦。”

“好的，那我们知道其实你也是在北京读的高中，那么剧里的校园戏份有没有让你产生共鸣呢？另外，你有没有过剧中林千千这样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一个套感情生活的问题，记者小姐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方一凡抬头，看到小胡双臂交叉，拼命冲他挤眉弄眼。

“有。”方一凡不顾抓狂的小胡，“我有一个好兄弟，我们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了，一直到今天我们都无话不谈。”

“她的快乐和痛苦我全都知道。我的迷茫和担忧也只跟她讲。”

“她就像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无法想象如果人生中没有她的存在，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