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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边伯贤:你眼里的我

离春节还差三天的时候,我病倒了。

不是什么值得进医院的重病,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严决十分愧疚,认为是包办了他三餐的我过于操劳才生的病。他在我床边忙前忙后,又是削苹果,又是陪我聊天解闷,生怕病恹恹的我无聊,严言也时不时给我倒倒水。

我一边止不住解释这不是他们的问题,一边又有点舍不得这难得的热闹。

严言的朋友,据说是在职画师的朴先生,也是位安静的人。

当严言严决因为游戏的规则斗嘴,或者因最后一片薯片的归属而发生争执时,我和他就在一边看着。

他喝他的茶,我喝我的热水,偶尔相视一笑,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相处。

作为病患,躺床上享受他人的照顾的时光固然欢乐,可春节的准备,也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在二七的夜晚,这个偏远的小镇下起了大雪。

最初是一个白点儿,再变成鹅毛大小的雪花,接连不断地从天空出现,轻飘飘,悄无声息地落进大地。

下雪的时候,天空好像是绿色的,准确来说是绿色的黑,路灯所及处的大地,也很快覆盖上了一层白。我隔着布了些许霜花的玻璃,看窗外的雪景,厚厚的雪层,看起来意外是温暖的。

缩在被窝里,我迷迷糊糊想到初中古文上描述雪的诗句。

撒盐空中差可拟

未若柳絮因风起

飘零的雪花,确实要更像柳絮些。

似乎某个柳絮纷飞的夏天,某个有风的午后。

带着一点点温暖的阳光,风穿堂而过,吹起我额头的碎发,又在碰到玻璃窗时消散无踪。

在留着岁月痕迹的教室里,窗户旁的大树上,蝉鸣聒噪而规矩。有青春而朝气的哼唱,最后排枕着胳膊的睡颜,和藏着温柔的轻笑。

那时候…我在唱什么来着?

长亭外,古道边。

想起来了,是送别。

人生似乎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比如某幼稚园在读生因打趣某同班同学而收到了全体小朋友的打趣。

比如某大学生以为过论文胜券在握如今却因为惊人的查重率在线秃头。

比如久病在床的我突然恢复了活蹦乱跳忍住不上房揭瓦却被困在房顶下不来。

当然我不是真的上房揭瓦。

昨晚大雪窸窸窣窣,今早起床,门外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银装素裹,千里冰封,呼出的气都成了凝结在空中的白。

雪压歪了天线,如果还想看上春晚,就不得不上房调整一下。

只是冬天大多穿得臃肿,我清理好天线旁的积雪后,才发现我够不着下去的椅子。

……

昔日能在歪脖子树枝头反复横跳的女高中生今日被困屋顶,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看着四米下的地面,我可怜弱小又无助地抱了抱自己。

啊,这个物是人非的世界。

还是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时这点高度当然不在话下。可如今我年纪奔三还骨质脆弱,这一跳…包年入住医院不是梦!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

…找严言来修也好呀,真是失策了。

屋顶的视野很好…脚下的世界宛若冰封之境,看得又高又远,哪里藏着些翠绿,哪家炊烟正起,一清二楚。

天幕里的乌云在灰色的天光中,此刻也仿佛近在咫尺般,好似伸手就能碰到。

视野中一成不变的原野建筑,也比平时要诗情画意,散发着冬天意境特属的柔和。

这样偶尔眺望远方,眼睛看到是开阔而美丽的景色,拂面而过的风也是原野上的骏马般自由,如此心旷神怡的时刻,觉得就这么停止也不错。

“我说你,准备在那傻蹲到什么时候。”

就在我快被北风冻得流鼻涕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朴灿烈从墙角走了出来。

“十五分钟前,你就在那蹲着了。”

“腿不麻吗?”

“……”

朴灿烈微微仰脸,看着屋檐处的人,眺望远处的目光是柔和的,可描述成如死水般波澜不惊,好像也并行不悖。

如果这人此刻开口说,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好像也是合乎情理的。

因此他出声打搅了。

“啊…朴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尴尬地想起身,却发觉双腿如朴灿烈所说的那样,因为长时间蹲下而酥麻不已。

踉跄了几下,我才堪堪站起,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朴灿烈看着我站稳后,才开口回答,

“不必那么生疏,叫我名字就好,至于我什么时候来的…”他顿了顿“算上画画的时间,也有三个小时多了吧。”

我这才注意到朴灿烈穿着工装外套,头戴鸭舌帽身后背画板,一幅从哪里写生回来的模样。

“三个小时候多!那朴先…灿烈你天刚亮就上天台了吧,真精神呢。”

略带调笑的清润嗓音消散在空气里,朴灿烈点了点头,扫了一圈屋下的景色,面部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开口回道:

“高处看到的雪景,更为清晰敞亮。”

我略微一愣,没想到沉寂冷清的冬晨,除我外还有人同样抱着欣赏的心情愿意上天台受冻。

…虽然我并不是完全自愿的呢。

“是这样的。”我赞同地点着头,郁闷的心情稍稍减少,“被雪堆满的小镇看着软乎乎的,屋顶的风景更好呢,你要不要也上来看看?”

我逆着光招了招手,而这位身姿挺拔的画家反而退到了墙边,姿态轻松地倚在墙上。

朴灿烈忽略奇妙的比喻,帽檐阴影下平直的唇角微微翘起,

“不了吧,我看你好像下不来。”

“……不要拆穿我啊喂。”

“…真是够了。”

好笑地摇了摇头,他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似乎不打算再说话。

两个同样不善言谈的人,一时间都没了话茬,我只好苦巴巴地看着地面发愁。

“你要怎么下来呢?”

沉默了片刻,画家出声,说话时原本埋在围巾里的鼻尖又冒了出来,几秒就在寒冷的空气里冻得发红。

有些异常,我发现我最近的注意力老是被不重要的东西吸引,譬如毫无章法的风铃声,像柳絮的雪花,再譬如一向看着沉稳正经的朴灿烈现在被冻得粉红的鼻尖。

我现在应该专心他说话,而不是盯着他的鼻子想到被逗猫棒吸引的三花猫幼崽,或者是还在喝奶的三花猫幼崽。

这是什么,感冒的后遗症吗?要怎么治才好呢?

“梯子吧,如果可以的话,你找个梯子来吧。”我心不在焉地说道。

“……”“你家有梯子吗?”

“没有。”

“…所以我要上哪找呢?”

“…不知道。”

真是无营养的对话啊。

“…真是够了。”

画家压低声音,随即从墙边离开,靠近了屋顶几分。

“不找了,你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钟一,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不好意思!”

朴灿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他调整了一下站位,面向我,微微伸出手来。

看到了,帽檐下琥珀色的眼睛,包裹了灰色的天光也毫无压力似的,大海般平静温柔。

“要下来吗?我会接住你。”

清风像是翩跹的蝶,拂面而过,我轻轻一跃,恍惚间有树影晃过。

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轻轻放下来了。

生而低沉的声线也一如既往的平稳平静,淡淡的询问从头顶传来:

“站稳了吗?”

“站稳了。”

“真不错。”

……

似乎无意间会用对小朋友的方式对待身边的人,真是个温柔的人。

“…谢谢,你好像我哥啊。”

“…你有哥哥吗?”

“没有…不过我挺想要一个的说。”

“你在胡言乱语吗?”

“不。不知道。”

“……”

……

……

在冬天,只要是出太阳的天气,天空就会变得很蓝。

地面的积雪在轻柔的阳光里闪闪发亮,树影绰绰,远山的积雪消融,最上面的部分还是白色的角。

今年的除夕意外是个好天气呢。

“钟一姐,这汤圆的味道,怎么怪怪的?”严决一边砸吧砸吧嘴,一边问道。

“啊?”我低头切葱,“怎么怪了?”

“怪咸的。”

“…诶?”

尝了汤圆,我原本疑惑的表情骤裂,然后变成了后悔。

“不好意思,”我扶额,“我把食言当成精糖了。”

时间紧促,要在年夜饭前赶制一锅新的汤圆谈何容易,于是原本赶论文和搞卫生的两个大男生也被捉来当壮丁了。

“说吧。”系着粉嫩的小花猫围裙,严言大义凛然地撸起袖子,“我要怎么做!”

“糯米粉500克,清水一碗,和到不硬不软的程度就可以了,之后再醒两个小时,趁这个时间把芝麻打成粉,花生炒熟压碎,放白糖调味,最后包成汤圆就可以了。”

“怎么样,挺简单的吧,”我擦了擦手,“你们包汤圆的时候,我就可以包饺子啦!如果有不会的请尽管问。”

两人并没有发出什么异议,一脸严肃,好像很懂的样子。

静默了片刻,就在我再次拿起菜刀时,面色正经的朴灿烈开口了:

“清水一碗,是多大的碗?”

“…就普通吃饭的碗。”

“明白了。”

严言:“不软不硬的程度,是要什么程度?”

“……”“……就是,不会太硬,也不会太软,刚好可以包起来的程度…”

“这样啊,好像明白了。”

“……”好像?

已经把碗装满水,朴灿烈忽然再次发问,:“等等,糯米粉在哪里?”

“……”我失语了。

“在你身后那袋就是。”

“噢,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内,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分身乏术,当初跑校八百米都没这么累。

“钟一,这个程度可以了吗?我觉得可能有点稀。”严言手上沾着糯米…液。

这不是可能,是一定。

“再倒点糯米粉吧。”

“已经和成面团了,”朴灿烈端着面团走到我面前,“你看看行不行。”

我百忙之中抽空端详了一会儿,面团雪白,已经定型了,“嗯,可以了。”

“你不上手试试吗?”

“……”我看了朴灿烈一眼,伸手戳了一下,意料之中的弹软触感。

“很好,呦西呦西,做得真不错。”

得到表扬的朴灿烈带着蜜汁骄傲离开了。

“钟一,磨芝麻用什么机器?榨汁机吗?”

“花生碎要多碎,也放榨汁机吗?”

“精糖是这个吗?还是白色瓶子那个?”

“陷儿包进去又漏出来该怎么办,把它塞回去吗?”

“姐姐,汤圆可以包成小鸡的形状吗?”

“姐姐,哥哥刚刚试过了,小鸡形状的不行哦。”

……

我无语望天,要是有分身术就好了。

终于,在超出预期时间十分钟后,年夜饭给安排上了。

虽然只有四个人,还压根不是一家人,也热热闹闹地围了一桌子。

值得讶异的是,一大碗圆滚滚的汤圆里,捞出了两只…小白兔。

“不愧是学美术的,轻易做到我们做不到事情。”

我目瞪口呆。

朴灿烈把小白兔放我的碗里,“这只给你的,你辛苦了。”

然后另一只给严决,“这只给你,虽然不是小鸡,但还凑合吧。”

坐姿端正的朴灿烈,鸦色的发丝上还沾着面粉,下颚处的白粉也未擦去,脸上的笑容却如同使冰雪褪去的朝阳般温暖。

严言眼巴巴地看着严决的小白兔,“真不错,我也想要。”

朴灿烈轻哼了一声,些许得意意味藏在尾音里。

惹来了严言的不满,“你这家伙,是在嘚瑟吧?”

“我没有。”

“你就有。”

“哥哥,我分你一半好了。”

严言脸红脖子粗,“我不是真的想要啊喂!”

窗外传来闷响,紧接着是清脆的鸣声,我抬眼去看时,深蓝色的夜空中正好开出光彩夺目的花。

绚丽多彩的火花四散开来,在噼里啪啦的烟花声中消失,一朵接着一朵,一簇接着一簇。

桌上的三人还在吵吵闹闹,温暖的火光从窗外探入,映上这里每个人的脸庞,无论微笑或者平静,窃喜或者恼怒,所有人的脸上都被映上了堪比六一晚会儿童脸上腮红的红光,看着真是喜庆呢。

趁乱夹走了最后一个煎饺,我欣慰拍了拍朴灿烈的宽肩,换来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真好啊,真有精神,真有过年的气氛呢!

就在大家都很开心的时候,被丢在厨房的手机一阵震动,微弱的手机铃声淹没在了响彻云霄的烟花声中…

“没接吗?”

一旁的女声柔和问道,边伯贤放下手机,淡淡嗯了声。

“也是,之前都在冷处理的话,眼前的这种状况你恐怕也早有预料吧,不过钟一是很心软的人,你只要肯…”

“够了。”

边伯贤掀起眉,冷淡地看向一旁的女人,“你又对她了解多少呢?余小姐。”

是啊,如果不是她的那通电话,那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这样沉重的事实面前,一向能说善辩的余小姐也难免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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