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

　商场除了天顶上悬着的圣诞老人立牌，其他一切如旧。

　　他们跟着人群挤进电梯上了二楼，迎面便看见了冯碧白和她的几个朋友。

　　冯碧白远远的瞧见了他们，想要上前打招呼，却见贺恩扯着季阳掉头便走了。

季阳　　“冯同学上课找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没答应人家，现在碰见了连招呼都不打啊？”

贺恩　　“没必要。”

　　季阳“啧啧”两声，说道：

季阳“你这样在社会上怎么混？你同事该怎么想你啊？”

贺恩　　“他们怎么想我是他们的事，太在乎别人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反而会失了自己。”

　　贺恩这话意有所指，季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季阳“你说的不错。”

　　现代社会，想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实在太难了，贺恩能做到，也实属不易。

　　相较人潮拥挤的二楼，三楼男装与百货拼区层人群少了许多。

　　季阳在一家运动品牌店停下，借口要去上厕所，让贺恩在旁边的休息区等他，而他自己则是绕了一圈，来到了一家乐器配件店。

　　早在今天之前，他就在网上查好了什么样的吉他变调夹比较好，现在到了店里直接找服务员拿就行了。

季阳　　“麻烦您帮我用礼物盒包装一下。”

　　店员会意，暧昧地笑笑，从柜台里找出了一个粉色的礼物盒包装好递给季阳，“请您收好。”

　　季阳回头去找贺恩，见他安安静静坐在休息区里发呆，便走到他身边，将刚买的变调夹放到他面前。

　　变调夹被层层包裹起来，好似季阳内心深处的悸动一般，贺恩一眼看不穿，甚是疑惑。

季阳　　“给、给你的。”

　　只有三个字，季阳却说不顺溜，因为他有别的心思，连带他准备的礼物也有别的心思。

　　手中的重量变得不真实，贺恩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言。

季阳　　“我记得你今天生日，所以……”

　　说到这里，季阳说不下去了，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谎言去圆下他偷偷记住自己兄弟生日这种事情。

　　贺恩从震惊反应过来，其实他今天并没有过生日，不过眼下已经不重要了。

　　他迅速将礼物收进书包，与那个苹果放在一起。他紧接着道，

贺恩“谢谢。”

　　季阳见他将礼物收下，暗暗松了口气，看了看时间，也还早，便提议先去开封菜吃点东西，然后回学校把放在车棚里的自行车骑回家。

　　贺恩当然不会对他的提议提出反对意见的，眼下他对季阳几乎是好无原则可言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了，季阳骑车载着贺恩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

　　温度已经接近零度，季阳不敢开快车，要是吹风冻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贺恩在后座安稳坐着，忽然想起季阳答应他的事，便道：

贺恩“季阳，你说要唱那首歌给我的。”

　　原以为贺恩会忘记这件事的季阳当下一阵头痛，但是他都答应了，也不能反悔了。

　　于是他前后看了看，确定无人后便轻声唱了起来。吸取曾经的经验，他特地避开了高音部分。

　　此刻，贺恩才觉得自己过了圣诞节。

　　随着季阳的歌声，他逐渐回想起他接到季阳写来的信后那段时间，他陪着季阳，在自己的宿舍里，一遍又一遍唱着这首歌，直到喉咙也嘶哑。

　　一首歌的时间不长，再加上季阳省略了许多部分，三分钟之内，这首歌便唱完了。

　　贺恩还没有从回忆里分离，低下头轻蹭季阳的后背，说道：

贺恩“还要听。”

　　季阳只好再唱一次，第二遍结束时，他不等贺恩开口，主动地继续唱着。

　　这首降调的圣诞歌，跟着他们一路飘荡，直到自行车驶入小区，才消声匿迹。

　　季阳将贺恩送到楼下，目送他上楼。

　　贺恩站在电梯口犹豫了很久，季阳对他道：

季阳“去吧。”

　　他点点头，

季阳“嗯，明天见。”

　　季阳笑了笑，

贺恩“嗯！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