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拔起》卷 四 矢口抵赖

连名字都给出来了，要是再查不出来什么，那李玉这个御前总管，在盛怒的皇帝眼里，可就真没什么用处了。

好在，李玉在某些时候，比青桐还摸得准皇帝的脉，在被宣进殿内接了拷问进忠的命令后，觑了一眼皇帝脸色的李玉立刻明白了事态的紧急，秋日里冒出了一身的汗也顾不得体面了，马上蹿了出去让值守的侍卫领着几个手上有把子力气的小太监将进忠拿下。而为着这事儿不能传播出去让皇帝更加难堪，李玉不能把人扔给慎刑司了事，但污了养心殿的地儿也容易招来皇帝又一轮责骂，李玉干脆就将人拖去了离养心殿颇近的永寿宫。

“进忠啊，往日里真是师傅小看了你。”李玉让侍卫守在永寿宫门外，隔绝了事情会传出宫外的可能，挥退了两个嘴碎的太监，留下自己的另外一个徒弟进保和嘴严的几个太监压着人，自己撸起袖子来先狠狠赏了进忠几个大耳刮子，恨声道：“这种该满门抄斩的事儿你都敢犯啊！”

被堵了嘴的进忠被抽得嘴里泛血，鲜血洇湿嘴里的布团漫了出来，他突然就被李玉带人给缚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进了永寿宫，李玉十几个大耳刮子抽下来没把他抽懵，反而把他给抽醒了，明白必然是启祥宫的事儿发了。这哪是能认的，他下定决心咬死不认，死命地摇头，嘴里呜呜咽咽想要狡辩。

可李玉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半个多月前，他和承乾宫通消息的时候，心里就对那个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鬼儿的人选有数儿了，只是见承乾宫隐忍不发，他也就不好轻举妄动。现在承乾宫直接给了调查结果，他也就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答案给了出来，他直接把“过程”和“证词”补完就成。

李玉抬抬手，让面露不忍的进保去慎刑司请掌刑的精奇嬷嬷们来，又让压着进忠的小太监将人绑到柱子上，然后让他们去殿门外守着。等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俩人儿，李玉抽出了进忠嘴里的布团。

“咳——咳，呃——”进忠嘴里的血呛进了喉管，他顾不得申辩，先咳再呕，得先将一嘴污秽给吐干净。

等进忠吐干净了嘴里的血沫和碎牙，李玉才冷着脸缓缓开口：“我原当你是想攀高枝儿，我还想着皇上身边已然是最高的枝儿，那启祥宫又多晦气一地儿，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抽了，非和一个包衣宫女出身的答应勾结算计。不成想，原是给你净身的活儿没办好，还叫你留着色心呢！”

进忠哪里会认，抓着李玉话里的漏洞就妄图转移话题，他反唇相讥：“师傅也晓得皇上身边就是最高的枝儿，那怎么还要攀附承乾宫咧。您不是最瞧不上那王钦，那还学他吃帝后两家饭？”

李玉没有被他激怒，只是就着他提起王钦的话柄问道：“王钦也就不过是贪恋宫女儿做个对食，你倒好，手直接摸上龙床了，怎么，你也想步他后尘，‘加官进爵’？”

进忠咬死不认，李玉见状，也不再多说，将布团塞回进忠的嘴里，说了一句：“师徒一场，我会让精奇嬷嬷们下手狠些快些。”

熬不过刑罚，也算速死，可若受完了刑还落回皇上手里，那就连但求一死的福气都没有了。

说完，就转身打开了殿门，换了已经候在门外的精奇嬷嬷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