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筹 一

皇后却拦下了素练的尖酸讥讽，也不管李玉，反而先是对着如懿道：“娴妃确实愿意舍了这个大宫女？”

　　“是。”如懿颔首，不见半点勉强。

　　“臣妾就算再舍不得她，也不愿为一己之私损伤了四阿哥。何况她昨日的确犯下大错，身为女子，不修妇言。后宫之中，上至太后和娘娘，下至臣妾等人一言一行皆须代表皇家，得外命妇推崇。阿箬如此，实在不堪再留在宫中。”

　　皇后见状，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想让她得个好名声出宫嫁人，而不是被赶出宫去？是吗？”

　　“不错。请皇后娘娘成全。”

　　皇后还能如何？只能转而对着李玉，一字一句明明说的咬牙切齿，偏要强颜欢笑不失国母风度地道：“索绰罗阿箬今日得皇上‘恩典’，本宫特许她提前出宫，得嫁良人！”

　　“奴才明白。这就回去复命。”

　　李玉打了个千，躬身往后退了几步，便转身出去了。

　　如懿和海兰对视一眼，海兰温柔出声道：“从来宫女唯有二十五才能出宫嫁人，姻缘上便有些艰难，想她们虽是包衣，却也都是在旗的人家出身。若今日娘娘降下恩典，想必诸多旗人家会以为是阿箬的阿玛立了功，才为女儿讨得这份福泽。有这分念头在，他们必会更加肝脑涂地报效朝廷，也会日日称诵娘娘的慈善贤良。”

　　皇后面上的笑容本就维持的勉强，海兰那番在她听来看似吹捧实则威胁的话一说完，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再三压抑，死死掐住了手底下握着的隐囊，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没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出来。

　　皇后冷然道：“娴妃有情有义，想给贴身宫女一个好下场，皇上和宸贵妃这个‘苦主’也愿意成全。本宫自然不必做个恶人！”

　　“苦主”二字说得声调极重，几乎嚼穿龈血，话里的讥讽意味怎么都藏不住了。

　　妃嫔之中，胆子小的如纯嫔等都偷偷低下头去，有恃无恐如慧贵妃一般的，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懿微微一笑，起身谢恩道：“谢皇后娘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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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宫中，皇帝还未下朝，弦心却已经回到宫里向青桐回禀了。

　　弦心脚步轻盈地走进殿中，看见茕岚正立在青桐身前说着小厨房今日的早膳食单。青桐闲适地捧着一杯茶靠在绫缎隐囊上，笑盈盈地听着。

　　“除了主儿吩咐下去的几样，今天早膳小厨房还备了香蒸雪花肉、鲜溜鸡丝、西瓜盅、奶汤白菜、酥火烧、玉酱肉，都是以往皇上同主儿用膳时常备着的。”

　　青桐沉吟道：“西瓜盅滋味虽然好，可到底过季了，皇上注重养生，从来不吃不当季的膳食，换成龙井竹荪。其他的，就那么备着吧。皇上快下朝了，让小厨房把着时辰，别误了。”

　　茕岚点点头，又问道：“那晚膳呢？”

　　青桐顿了顿，放下茶盏道：“这个不着急。皇上今天晚上，还不一定会在本宫这里用晚膳呢。”

　　思索半晌，又道：“皇上一向一日早晚两餐，得防着过午觉得饥饿，你让小厨房先备上四色点心，就合意饼、金丝乳糕、芝麻奶卷和豌豆糕；至于果子嘛，就取蜜柑、如意苹果、蜜海棠果，蜜饯橙子、佛手青梅备下一个果桌。再让备着生龙须面，小厨房的热水别停，一直吊着高汤，就是皇上不吃，本宫今天晚上倒想着这口。”

　　茕岚轻笑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小厨房吩咐下去。”

　　转身回头看见弦心，笑着同她做了个鬼脸，擦肩而过，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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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作者：查了清朝宫廷食单，写的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