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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起波澜

霁月高风

上善,慈灵,聘安公主府。

府内,聘安公主方卉卉正坐在妆镜前仔细上妆,身边立着的两个着朱红锦衣的曼妙男子正操持着她的妆发。很明显,这两个男子相貌相似,是双生子。其中那个为方卉卉轻按太阳穴的男子轻柔一笑,不媚也不妖有自己的风骨。他边按边对方卉卉说:“公主,驸马昨夜也是留在信侯府上了。”他轻柔地陈述着事实,不知是挑拨还是唆使。

方卉卉相貌不俗,可以说貌比芙蓉,一双丹凤眼若不是夹杂着耽于情欲的无知也是极为风情的。她小女儿姿态地努努嘴,她心里懊恼极了,她也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干脆抓起男子的手对他倾诉道:“秭归,若非本宫真的爱他,就凭他朝秦暮楚、勾三搭四,本宫就可以杀了他!”

说罢方卉卉美目中流下一滴泪水,是了,她对驸马刘烨嵩有多大的偏执世人皆知!

被称为秭归的男子还是轻柔一笑,他安慰着方卉卉道:“公主是上善最尊贵的女人,驸马能得到公主的爱是他的福气。若驸马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公主……纵使秭归被下了死狱去,也会帮公主带走那个祸害。”

方卉卉终究是个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政治远瞻的美丽女人,她轻信男人,轻信男人所带给她的快乐,即使她已被背叛多次,仍是难改自己的德行。这不是执着,这是一种病,这种病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清楚,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提醒过她,反而哄骗着她下达另一层深狱。再加上她的父亲上善先君方璧对她的溺爱,让她从不受森严的宫廷礼教约束,从小到大几乎可称得上大字不识,平白惹了慈灵的贵女的笑话。只不过她前半生是多么的顺风顺水,后半生却栽在了对她不理又不睬的驸马刘烨嵩上。这一切的孽都是这周遭糟糕的境况造成的。养育了这么一位耽于情爱、过分偏执、目不识丁、祸国秧民的害群之马。

方卉卉即便不舍伤害刘烨嵩,但秭归这句话对她来说是极为受用的,她不急不恼反而嬉笑着轻打了一下秭归的胸膛,惹得身边的另一位男子嬉笑道:“公主姐姐不能偏心!驸马爷我管不着,但是总不能不一碗水端平对我好些!”

方卉卉向来疼爱这两位可人儿,尤其最爱这男子的小嘴儿,她也疼爱地摸摸他,用那腻死人的言语说道:“秭陌!让姐姐来疼疼你!”

于是乎这一室男女嬉笑,引得纱帐锦阑如穿堂风袭过一般,只是这是热浪翻飞……

府外,一架华丽的马车停住,这缀满珍珠、羊脂玉的厚布帘子挡住了拿车内的一时风情,终于或许是男人尽兴了马车终于安静下来,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翻起帘子惹得车内的男子娇喘道:“讨厌!死鬼!你怕不是故意让别人瞅见我的身子!”

那相貌堂堂的男子又是心猿意马地钻了进去,有是一阵让人热血翻飞的情欲……

终于男子扯着自己湿透了的沾染着白灼的裆出了来,你瞧他眼下的青紫,瞧他微驼的脊梁,若非生就了一双还算勾人的桃花眼,这种姿色怎么能入聘安公主方卉卉的眼?

男子便是聘安公主的驸马刘烨嵩,他双手叉腰地目送马车离去,见马车走远了他才迈着方步挺胸抬头不可一世地走进公主府。真不巧,迎接他的却是公主内寝热浪翻飞的春景,他只瞧了瞧那对双生子曼妙的身姿,看都不看方卉卉的不雅体态。他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而正春意闹腾的三个人压根就不在乎,像是极为娴熟了一般。终于三人歇了下来,聘安公主方卉卉扯着自己身上那件刚刚披上的柔纱下了床,她搂抱着刘烨嵩对他那副厌烦嫌弃的神情假装不在乎,她被汗水湿透了的发伏在她的背上,她也紧贴着刘烨嵩嗲嗲地说道:“驸马~你已经数月未归了!还得奴家生了一身相思病!你可要为奴家医治~好不好嘛~嗯?”

刘烨嵩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喝了杯酒,说道:“别烦我!老子可是刚刚把信候的男宠给搞到手了!这会子正累呢!你去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沐浴!”

这对一国公主来说可是算得上耻辱,可对于真爱至上的方卉卉来说却像遇上了天大的恩赐一般,她使劲亲了一口刘烨嵩,搞得刘烨嵩踹了她一脚她这才兴高采烈地走了。

而对于床上的那对貌美如花的双生子来说,刘烨嵩的双眼如狼似虎,他丝毫不介意地走了过去,掐起秭陌的细腰就是摸索,秭归和秭陌两人脸上不显,眼神中确实恶心与险恶……

夫妻两个似乎是各玩儿各的,但是方卉卉仍旧对刘烨嵩不离不弃,她虽然睡在别的面首屋里,但若是刘烨嵩愿意她就算是在雪天站个一夜都是愿意等的。但刘烨嵩就是不愿同她好,他们夫妻六载多七个月零九天,他至今都没有让她有个孩子,不是他不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他对方卉卉就是彻头彻尾的利用。

他们躺在卧榻上只有他们夫妻二人,虽然那么亲密地搂抱,但刘烨嵩只是淡淡地开口说:“今日你那个该死的弟弟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训斥了我!你知不知道?”

方卉卉心想不好,果然刘烨嵩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方卉卉不仅不哭不闹反而还抓起她的手心疼地揉着,说道:“你不要同自己置气嘛!你生气了奴家也不开心!皇弟真是的!你可是他姐夫他怎么敢欺负你!明日我就进宫找他算账去!行不行?驸马~”

刘烨嵩这才颐指气使地闭上眼睛,方卉卉又是对他好脸相迎他才被哄好,刘烨嵩想到什么攥着方卉卉的发丝狠狠一拽,颇为嫌弃地说道:“方卉卉!老子告诉你!老子早就不想在那个小子的脚下卑躬屈膝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是用毒毒死他还是起兵反了他!你去给我把他杀喽!听见没有?”

方卉卉一听她哪儿敢啊!可是她向来没有拒绝过他,若她开口拒绝这不是等于自己的驸马就要受气?她勉强地开口道:“……既然在前朝受着那小子的气,干脆咱们就不当这个狗屁官了好不好?”

谁知迎来的却是刘烨嵩的拳打脚踢!刘烨嵩边施暴边怒骂道:“你这个贱货!老子才高八斗,玉树临风,上可比肩文臣之首文苑,下可裁止武将大卒,若不是没有投胎投到你们方家,就算是做皇帝又算什么?老子生下来就是当皇帝的命!老子不仅要当上善的王更要做云胡的、霁朝的王!老子要当千古第一帝王!”

方卉卉被打得痛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肉,前几个月若不是他没回来,她之前被他用剑砍伤的腿、扭断的手臂也不会好。她全身上下都是他打的伤,她颤颤巍巍地受着不敢呼救……

终于,刘烨嵩打累了,他扎起方卉卉红肿青紫的脸、望着自己打断的鼻梁和血十分满意地笑了,他说道:“明天!明天我就要结果!我都打听清楚了,上善如今抓在手里的兵防不过五万人,剩下的兵队可是被林奕那个老匹夫带走了!如今姚相将要出使云胡和云胡新君协谈趁着霁朝内乱,摄政军侯晏槊于淳宋列兵,共同在霁朝分一杯羹!而红苏博亦会跟着姚相去!到时候这上善就没有人护着小皇帝了!正是我的好机会!哈哈哈哈哈哈!”

……

深夜宫庭,端岚宫,姚涛一身杏仁色柔软贴身的单衣束裙,绣在裙角处的兔子粉白憨态,她右手旋转着一把八角宫扇,淡紫色的扇面绣着小鹿。若她不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丞相,是不是也能顺遂此心守得岁月静好?在她身边痴痴打量的方炜夷如此想到。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以为他眼前的女人可以是一个普通人。他从未深思或是从不敢深思,姚涛究竟将他视为何物?他怕是忘了,当年亲手砍下敌将头颅的姚涛也是如此柔软憨态的衣着,让别人无法将权势熏心与她联系在一起。

事实上,上善姚相姚涛从来都不在乎今日同床共枕的人是谁,因为无需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在她的榻上吹一阵枕边风,往往那些想蹚出风浪的人都被她处理掉了。

姚涛懒散地瞧了方炜夷一眼,瞧见方炜夷一脸低落,于是慢慢放下扇子轻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这阖宫上下满朝文武还有谁让陛下伤心?”

方炜夷被瞧出心思他也不装,他还年轻没经过风雨被姚涛保护的很好,他心存少年情思直言直语,道:“姚涛!你可以不去吗?让红苏博自己去吧!我已经不爽她很久了!”

姚涛连眼都没抬,慢慢又捡起扇子忽悠两下,就敷衍地说道:“云胡新君上位,是个极难相与的刺儿头!伏氏王族真是人才辈出,出了这么一个强横的君王!上位上的那么正大光明,不惜弑父杀兄灭弟碎尸杀母凶手!就凭这一点,假如我们要想在霁朝的土地上分上一杯羹,切一块肥肉下来,搞定这个刺儿头可是重中之重!”

方炜夷脸色有点发白,他破位阴狠地问道:“……你是不是看上这个云胡人了?”

姚涛灿烂一笑,没有反驳,事实上当她看到画像的那刻起,对于这么一个超难把控的男人她生起了征服欲,她想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方炜夷一语中的,他双手抱住姚涛的肩膀,他贴着姚涛发着脾气,用着奶奶的声音却说出疯狗一样的话:“姚涛……你怎么敢撩拨完吾王就一走了之?你信不信……吾王当下就把这些人全杀喽?”

姚涛连动都不动,她懒得和方炜夷闹腾,今天她刚刚杀了些人有些累,明日一想到还要和朝上那些老家伙动嘴皮子她就更累了,于是干脆一把就把方炜夷按倒,自己贴了上去扯光他的衣裳。

方炜夷刚刚还没反应过来,现如今却是偷笑着搂起姚涛的腰,腰并不是如今流行的杨柳细腰,而是软软的有肉的摸起来很舒服,方炜夷痴痴地笑着,他附在姚涛的耳边轻语道:“姚涛……我们两个是分不开的,没有人能把我们拆散……所以你要信命,信我是你的命……”

姚涛却像是失神了一般,低语道:“你就是个肮脏的破鞋,每每上你我都觉得脏!你凭什么掌管吾王姓命?红苏博和你一样,表面风光霁月,实则千人骑万人枕!你们就该一起辞了官归到性窑里……这话……当初是谁说的啊……”

方炜夷当下就精神了,他抿抿嘴刚想为自己申辩两句,就被身后的力量提了起来像块抹布一样被丢在一旁。

他本是一时不察,现如今称怒着双眼愤愤地看向来人,来人竟是方才谈论到的带澜将军红苏博。她一身挺拔整洁的荷叶青便服,衣料并不轻薄反而密实,穿在她身上有这一抹墨绿的束腰束着,将她本就冷峭端丽,桀骜不驯的容颜撑了起来。

红苏博瞥了方炜夷一眼,眼神轻鄙仿佛看了个什么脏东西,她走到姚涛身前,伸手一把拉了她起来,姚涛对于她的到来和方才的作为并不惊讶更无甚责怪,只是语气淡淡地说道:“苏博不要这般无礼,王上还小,别吓到他。”

红苏博这才正眼瞧了眼方炜夷,可眼中显而易见的厌恶并不少,她更是冷淡地说:“姐姐,这些年你怕不是要淹在这温柔乡里了,苏博要提醒姐姐处理好爬上床的男人,别让他们见到明日的阳光……毕竟,不是谁都有坚毅的好品质。”

说着她挑衅地望了一眼方炜夷说道:“王上也万莫贪图**,王上正值男人建功立业的大好年纪,要是想不开学了先王……呵……”红苏博边说边一把拉起姚涛,神情不耐,却还是向方炜夷行礼告退。

方炜夷神情阴郁,但对于红苏博所言他无法否决。他能不能坐稳王位,一方面靠姚涛为他谋算,另一方面却靠红苏博为他征战,这些年来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太过的举动,红苏博是绝不会如现在这般无礼,他的确做的有些过了,爬上了姚涛的床这让红苏博极为不满。可他如今早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小还无法掌控自己的心。

……

红苏博拖着姚涛大步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一处寂静无人的廊拐角,红苏博这才扯住姚涛的手一把将她摔倒栏杆处,姚涛吃痛地看了她一眼,斥道:“苏博!我是你姐姐!”

红苏博正在气头上,又被她如此说,于是干脆扯下了面子,走上前几步扯住姚涛的头发低声说道:“姚涛!你还记得我们当年是怎么约定的吗?九年前我们在那个狗男人的尸体前盟誓,你亲口说今生今世永不嫁娶,即使拼上性命也断不会让自己沦落成她的模样!你可是答应过自己的!姚涛!”

姚涛神色轻佻,语气也带着一丝纵容。她亲手将自己的头发从红苏博手中拿出,她轻拍红苏博以示安慰,说道:“苏博,誓言依旧算数,我也没有嫁娶,更没有沦落成母亲的模样。苏博,不要同惊弓之鸟一样,也不要杯弓蛇影疑神疑鬼。”

红苏博神色恢复镇静,她看着姚涛恍惚间想起了她当年的模样,心下不忍地说道:“姐姐……我发过誓的,竭毕生之力护世间女子。母亲遭受过的耻辱就像烙印一般刻骨铭心,我们经受过的白眼、恶语、诅咒、讥笑、羞辱!都要以十倍百倍的绝望奉还!我要亲眼看着那些人躺在断头台上,诅咒我、怒骂我!然后笑看他们身死道消、挫骨扬灰!”说着她紧紧握住姚涛的臂膀,红了眼睛。

姚涛依旧平静,淡淡地说道:“别瞎想了,那些人早年间就死在我们手里了,包括他们的家眷,全族诛杀不落一人,即便是在襁褓中的婴孩!谁又不曾是襁褓中的人……那些戳着我们脊梁怒骂之人,也曾是当年奚落如母亲这般遭遇之人的人,这样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什么时候才能叫上善亡国灭种?上善从骨子里面就烂透了,如今只需我们放一把火了……”

红苏博闻言同样笑了……

数日后,上善使团遣使入云胡,云胡紫修,新筑的王宫内。

姚涛身着一袭浅青色衣领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腰上束了一条青流苏,衣着华贵而清甜,那双娇憨的眸子仍旧如往常一般动人。红苏博则是简单的一件男装弹花暗纹锦服,她不能束剑佩刀于是干脆于腰上挂了件白玉牌。风姿飒然,清爽犀利。冷峻的容颜一丝笑容都挂不住,偏偏动人心弦。

释虔殿,王座之上,那一身外着湛蓝潜龙王袍里搭净月白软缎华服的男人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搭在膝上的银剑。他于臣工之中看似温和从容,实际上这些臣子始终对他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姚涛将一切收归眼底,眼中染笑,娇憨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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