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 情若长久

霍雨浩走的那天，王秋儿并没有去送行。

　　江楠特意给王秋儿家的座机打了个电话，问她愿不愿意和徐三石一起去送行。

　　王秋儿思索片刻，仍是拒绝了。

　　江楠自知劝不动她，叹了口气，也未多说什么。

　　但在江楠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时，王秋儿还是犹豫了片刻，最终也没多说。

　　既然江楠没有告诉她她母亲的事，大约她也不想自己知道。还是有机会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可以帮上什么。

　　放下座机听筒，王秋儿见婆婆已坐在她身边，笑吟吟地问:“朋友走了，不去送吗？”

　　王秋儿冷汗直冒，方才那些，婆婆听去了多少？

　　“不去。”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王秋儿讷讷道。

　　“反正下学期再见。”她莫名有些心虚，像是被父母捉奸的感觉。

　　婆婆笑眯眯地低头继续做着针线，王秋儿松了口气，说了一句看书就溜回房间。

　　解了两道函数题后，王秋儿忽然顿住了笔。

　　那个天色黯淡的傍晚，少年轻拍她的肩，说，这道题可以用轮换式解。

　　真没用啊，现在……就开始想他了吗？

　　所幸这个思念没有持续太久。

　　晚上九点半，王秋儿将第二天早餐吃的稀饭定好时，准备洗漱。

　　电话铃响了。

　　王秋儿匆匆赶过去，心中霎时间升起异样的感觉。凑上前一看来电显示上熟悉的号码，预感成真，顿时心惊肉跳——

　　是霍雨浩。

　　“这么晚，谁打来的电话？”卧室里已熄灯，婆婆的声音从中传来。

　　“没有，打错了。”王秋儿镇静地回答道，飞快地把电话接起，听筒放在一旁的桌上，紧接着迅速关上婆婆卧房的门，“我在客厅写作业，婆婆，晚安。”

　　做完这些，王秋儿吁了口气，将听筒放在耳边。

　　“霍雨浩？”她尝试性地问道。

　　电话那头似乎低低笑了一下，传来霍雨浩略带调侃的声音:“秋儿处理事情起来很顺畅。”

　　王秋儿：“……”

　　这什么跟什么啊。

　　王秋儿试图转移话题：“你现在打电话做什么，婆婆都睡觉了。”

　　“我还没问你，今天江楠徐三石都来了，就你没来送我。”霍雨浩说。

　　原来是记仇来了。

　　“……那为什么之前没打电话。”

　　不要这么迟，会暴露的懂吗？

　　“……我坐飞机，手机调了飞行模式。”

　　“原来你是坐飞机回家。”

　　对面沉默，大约想说你才知道啊。

　　“所以为什么没来，我没给答案，生我气了？”

　　电话声音带着微微的电流音，再加上少年变声时略有些沙哑的嗓音，是一番特别的韵味。

生气？我怎会……生你气？

　　“雨浩，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王秋儿轻声道，嘴唇不经意间贴近话筒，“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说完这句话，王秋儿不想听霍雨浩有什么反应，飞快地将听筒甩回座机，挂了电话。

　　……自己变了许多，换做以前，这样的话她扪心自问，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大约是失去过一次，现在特别珍惜吧。

锦瑟没有弦秋儿叫雨浩了！雨浩！（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