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哥……
仿佛坠入了一个无边的梦境之中,此处如同阿鼻地狱,不能驻足。
只能提裙在绝望中奔跑,触目皆是一片黑暗。
“娘娘,娘娘。”
容乐的头不安地辗转着,眉心紧蹙,呼吸急喘。
小环满头大汗地站在榻前,她想叫醒王妃娘娘,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而容乐始终陷入在梦魇中无法自拔。
"齐哥哥!”
募地,容乐惊叫着弹坐起来。
"娘娘,您总算是醒了!"小环抬袖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容乐迷蒙着睁开双眼,夕阳的余晖透过窗菱射进来。
一片跳动的黄斑和混沌中,一个清秀白净的小女孩映入眼帘。
"小环……"她低低唤了一声,嗓音沙哑。
"是奴,娘娘。"小环脸上立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扶着容乐起身,又拿了外衫替她仔细穿上,"娘娘,您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容乐轻声应着,纤手覆上额角,微用力揉了揉,"……几时了,无忧呢?"
"娘娘不必担心,王爷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傍晚时分,王爷与萧侍卫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奴,务必要照顾好娘娘。"小环一面说着,一面搀着她来到窗前的竹榻坐下,"娘娘你看,外面的天都快黑了,现在已经戌时了。"
"戌时了……"容乐喃喃念着,"我今日竟又多睡了四个时辰……"
远远望去,窗外月色横波如练,几点树影摇曳,如泪如泣。
容乐撑在椅面上的手逐渐曲起,倒是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她抬眸看向小环,"无忧他……是不是又出去寻访名医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小环霎时心中就有些莫名的慌乱,"娘娘…………"
她立在容乐身旁,眼神频频躲闪,袖下绞着手指,半晌不知该如何答话。
"扣扣……"
恰逢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连带着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小环,王妃的药熬好了。"
小环呆站的身子一顿,急忙小跑着出去外间开门。
容乐瞧着她已消失的背影,忽地勾唇自嘲一笑,眸中染上几分酸楚。
一会儿功夫,小环便端着托盘回到内室,跪下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呈在她面前。
"娘娘,奴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这药是王爷辛辛苦苦自各国托人寻来的,您就看在王爷的份上,把它喝了吧。"
"……"
容乐只是安静地看着那碗药,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这些药娘娘喝了,身子自然就会好受一些,真的。"
小环咬着唇,兀自放下托盘起身,端出药碗递给容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来,娘娘,喝药了。"
容乐看了她一眼,鼻间嗅到那股子熟悉的涩味。
她的双手突然颤抖起来,控制不住地将那整碗药狠力掀翻出去,怒吼道:"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不需要这些药!!我没有神智不清!!!"
"哐啷"一声,脆弱的瓷碗碎裂在地,瓷片四处飞溅,满地狼藉。
"娘娘!"小环见状大惊,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容乐脚下,"娘娘,娘娘,奴知道错了!奴知道错了!奴以后不敢了,您要打要罚,奴都受着!可是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她说得动人,容乐却好似未闻得她的话一般,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撇开头淡淡道:"我不怪你,你收拾收拾,下去吧……"
听她如此说,小环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收拾好屋子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