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跌宕起伏

第十章跌宕起伏

在外面坐了这么久，吃的东西倒是没有多少，萧忆情还是觉得有些勉强，体力确实跟不上了。青茗发现萧忆情面带倦色，“楼主，回房间休息吧，我和墨大夫再为您把一次脉。”

两人扶着楼主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全身放松，所有的疲累在这一刻都涌了上来，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两个人把完脉，看着这一下午的脉象记录，没有什么规律，但又好像有了些许的头绪。跟了萧忆情，这两位医者才知道什么是两难。学医之初，两个人的师父都说过，医术，不仅仅是治病救人得到感谢这么简单。无药可救的遗憾和无力感，是救再多人都抵消不了的。过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即使不能完全没有感觉，但也能习惯一些。可到了萧忆情这里，便没有这么简单了，这实话太过残酷了。萧忆情，舒靖容经历了太多了，失去了太多了。

萧忆情躺在床上，感觉两个人半天没有说话，慢慢的睁开眼睛，“怎么了，找出原因了？”

青茗和墨大夫对视了一眼，但都没有说话，“怎么，这么难以启齿啊？墨大夫，这个坏人，你来做吧。”看着床上这个人，明明清醒的时间还不到六个时辰，怎么，就要这么残忍的说出来吗？听到这什么都不在乎语气，两个人不但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真相，早已心照不宣，但是亲口说出来，实非易事啊。

深吸一口气，墨大夫知道，有些事情是逃不过的，“之前薛姑娘也说了，楼主的脉象反复，异常，这一下午的脉象记录，是我们二人之前从未遇到过的。”

青茗还是觉得这话，要委婉一些好，墨大夫终究还是一个男人，拐弯抹角，还是没有自己在行，把话茬接了过来，“这一下午的脉象，就像之前与楼主说的一样，变化无常，毫无规律可言，所以我们最初的想法，压制其中一个毒性，逐一解毒，是不太可能了。”这话说出来，青茗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说法委婉了多少，没办法，谁叫事实太残酷呢？

“原因呢？”萧忆情很冷静，他知道，以两人的性格，如果有救的话，早就二话不说直接用药了。他也清楚，如今，每多活一天，都是向天偷来的，什么时候被发现了，什么时候就被收回去了。

青茗知道，萧忆情心中也不好受，“楼主不要过于消极，我们，我和墨大夫……”怎么说啊，尽全力吗？可是已经无路可走了。

萧忆情看着青茗眼眶含泪，知道这个姑娘，被自己的病逼得太紧了，“薛姑娘不必自责，我也没有消极。自小我便知道，我这条命，跟别人不一样。只是，阿靖为我做了太多了，我不想让她这么快就再接受一次打击。”

青茗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擦了擦眼泪，重新抬起头来，拿出自己标准化的表情，“现在解药我们暂时没有找到，但是病因已经找到了，这也算是一点成果了，所以楼主真的不要太消极。”

萧忆情听着她的话，有点想笑，“病因不就是中毒吗？”

“确实，在靖领……在靖姑娘为您最后一次输内力压制之前，楼主的确是身中多种剧毒，而且毒发致命。可靖姑娘用全身功力想将您体内毒素逼出，虽然最终失败，但也让这几种毒素在体内的运转发生变化，让楼主暂时保住一命。圣湖水之毒主要是融入血液之中，由血液到全身各处，最后体内五脏六腑衰竭而亡。相思泪也本无致命性，但是现在因为外力的强行压制，几种毒素变成在相互抵制，这也就是为什么楼主脉象在不断变化的原因。”

墨大夫知道，这病因确实是找到了，但并没有青茗说的那么简单。现在，别说根治了，就连暂时压制的办法都没有了。靖姑娘当初情急之下强输内力，确实保下了萧忆情的一口气，但是也将体内系统完全打乱了。现在萧忆情体内，是几种毒性和厥阴之症东跑西串，完全摸不到头脑。再加上本身身体常年血液不畅，原来还可以自己用内力调理，可是现在内息受阻，不受控制，可能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仅剩不多的内力也出来捣乱，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说要不消极，还真是个难事儿。想必青茗姑娘这也是在对自己说吧。

可既然青茗没有挑明，墨大夫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楼主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平心静气，不动怒，不着急，要知道，情绪激动也会使体内的系统紊乱，本来就没有条理，这下要是再出什么差错，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算得上是语重心长。

“是啊，楼主，剩下的工作，就是我和墨大夫的了，我们会尽快找到解药的。”

萧忆情看着眼前如此严肃的两个人，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啊，这残败不堪的身躯，就算救回来又能怎样，不过也就几年的光阴罢了。“二位不必太过操劳，尽力而为即可，萧忆情这条命也没有那么值钱，就这么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烦请二位，还是不要先告诉阿靖，这件事，我亲自跟她说。”萧忆情觉得自己错了，其实不应该奢望太多。阿靖确实经受不住打击，但是晚几年，区别又有多大呢？自己不能这么自私的，这一生，能有一个挚爱之人，已是不易，怎敢再奢求白头到老？

“不会的，楼主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想出办法的！你不能放弃！靖姑娘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能放弃！听雪楼虽然换了楼主，但是大家依旧希望你能回去。在来之前，连石明烟都跟我说，要你尽快好起来，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那么多的困难你都走过来了，为什么现在连尝试一下都不敢了？”青茗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地离开，她已经让步了，把自己的爱慕藏在心里，但是不能连待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不给她吧？她比不过靖姑娘，那便不比，但是要她放弃救他，不可能。

看着薛姑娘这么激动，萧忆情和墨大夫都被吓到了，墨大夫看着旁边的姑娘，早已泪流满面，但是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的坚定，“薛姑娘，你也不要太过激动，楼主也没有想要放弃啊？你，你太紧张了。”

青茗知道自己激动地莫名其妙，也觉得自己这回过于紧张，话一说完，冷静下来，她就后悔了，“楼，楼主，那个我去看看靖姑娘的碗洗好了没有。”说完转身就出去了，到了门口，又退了回来，“靖姑娘？”

阿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好像是刚到，但她并没有管门口的青茗，而是径直走入萧忆情的房间，走到萧忆情的床边。萧忆情也没有想到阿靖会突然出现，但是眼前的阿靖又有点不太对劲，她是听到了什么吗？“阿靖，怎，怎么了？”

阿靖什么都没说，只是直直的盯着萧忆情看，“萧忆情，怎么回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