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到家,直觉气氛很反常,她妈没站在门口列队欢迎,她爸也没过来给她拎包。
难道,她跟钱三一暴露了?
她莫名地心虚,假装若无其事,像小蝴蝶一样飞进了客厅。
“爸比,妈咪!”搂住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娇滴滴地问,“我好饿!”
“妙,妈今天有点不舒服,我给你点外卖了!”
“哪儿不舒服啊,妈?”
林妙妙疑惑地把眼神投向老林。
老林站起来,搂着闺女的肩膀,“没事,让她休息会儿,吃完中饭,爸爸开车送你回校。”
“我这才刚回来呢,就打发我走啦?下次我可不回来啦。我家小二宝呢?”
“在屋里睡觉呢。你小点声!”
林妙妙乖觉地“哦”了声,朝林大为勾手指头,“老林,我妈有些丢魂呢,不会是你犯事了吧?又怀上了?”
“女孩子少胡说八道。你妈最近就是因为小宝夜里闹觉累的。”
“呵呵,你们这是自找的,谁让你们拼二胎!”
“有这么编排自己爹妈的吗?”林大为反手轻轻地给了林妙妙一巴掌,“去拿筷子,收拾桌子,准备吃饭。我去看下你弟弟。”
“哎!我来看弟弟!”林妙妙说完麻溜地跑到父母卧室了。
“弟弟,姐姐回来看你咯!”
林妙妙轻轻地弹了弹弟弟的粉脸,这个小家伙越来越肥嘟嘟的了,穿着嫩黄的小熊连体服,盖着一条粉色兔毛毯,粉生生得像个玉团子。
虽然十二月了,不过屋里有点闷,小家伙微微出了点细汗。
妙妙瞅了瞅窗外,这会儿正午阳光,她把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又解开边上的绳索放下白纱帘。
妙妙在屋里陪着弟弟静静地坐了一小会儿。
床头柜上有一片小纸头,被掀动的白纱带落到地板上,妙妙弯腰捡起来,
“林恒?”
林妙妙沉思,“这名字好熟啊!”
她拿着纸头走出卧室,“妈,林恒谁啊?”
“你又不认识!”王胜男顶着淡青色的眼圈,疲倦地拿过纸,“吃饭吧先!”
林妙妙在桌前坐下来,“妈,烟熏妆虽然显得眼睛大,但不适合你。你吃完饭就去躺会儿吧。”
王胜男强打起精神,拿了套碗碟筷,替林妙妙摆开,“嗯,没事。今天虽然点的外卖,但也都是按照你的口味点的,快吃!”
亲闺女回来,她还没好好看看姑娘胖了还是瘦了。
她一边招呼着,一边打量着。
上了大学,妙妙的水色越发地好看,这个月就要十九岁生日,是真正的大姑娘了。
一双杏眼,含着水一样,又黑又有神,身上穿着件鹅黄色的卫衣,配了条粉绿伞裙,腰也出来了,细腰被分明的色彩分界处掐得不盈一握,白色的板鞋,如同春天的拂堤杨柳一般清新醉人。
她的女儿,就在阳光下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
如果……她真是殷清文……
可以肯定的是,妙妙百分百不会携带精神病基因了。
这一刻,一上午的犹疑和纠结消散了,坚定了去做亲子鉴定的决心。
“妈,重名的还真多,我在北京也认识个叫林恒的。”
王胜男怔忡,跟林大为对视一眼,北京的?也叫林恒?
“这么巧?”王胜男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是啊,还是林够够这个名字好,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林妙妙喝了一口汤,并不在意地说着。
“怎么认识的?”林大为淡淡地问。
“说来话长!不提也罢,那不重要。不过,爸,我认识的这个林恒,厉害,小小年纪就懂责任,值得我家小二宝学习!”
王胜男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笑着问,
“你爸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哪来这么多话呢?”
“国庆我不是去北京了吗?那个小孩年龄小小的,看样子顶多才十岁,跟咱们家娇娇一般大,却很懂事,当时在街上正帮他妈妈卖着花呢,天还下着雨,又湿又冷的,衣服都湿了,花还护得好好的……”
林妙妙一边回忆,一边说,“钱三一认得他,就把他的花全买了,难得这小家伙明辨是非,也不贪心,只加了一块钱就全卖给了钱三一。然后我们还送了他回家。”
王胜男跟林大为对视了一眼,听妙妙的描述,这个林恒跟昨天电话里的林恒还颇为相似。
“这么巧?我认识的林恒也是北京的,也是个小孩。”
“啊?!”
林妙妙兴趣来了,“你们的朋友圈什么时候发展到青少年儿童了?”
“别贫,钱三一有林恒的号码吗?”林大为放下筷子。
“不知道!我来问问!等着!”
林妙妙腾地推开椅子,去拿手机。
她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正发愁怎么说钱三一下午一点来家里的事呢。
虽然不知道父母为什么对林恒那么感兴趣,但她的难题没了,立即心花怒放地去打电话。
王胜男欣慰地看着女儿热心的样子,感慨地对林大为说,”还是咱们女儿教得好,父母有事都会主动帮忙,热心得不得了。我单位就老陈家那丫头,听说在家里话都不跟他们说的,到点吃饭,到点走人,就跟回旅馆似的,那亲子关系差的。“
一边说一边摇头。
“喂!钱三一!”
妙妙拨通了钱三一的号码。
钱三一也正跟裴音、蒋煜文一起吃饭,见妙妙电话,忙接了。
“你有林小弟的号码吗?……发给我……!啥?你回来了?你一会来我家??行!”
林妙妙装模作样地打完电话,“钱三一这货回江州了,一会儿来我们家,你们自己问吧。我饿死了,嗯,这个好吃!”
林大为跟王胜男狐疑地对视一眼,看她打电话,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个人没说话,就等钱三一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