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各奔东西

第二十二回 各奔东西

天禧八年四月二十八日杨芸晴率云麾军离开长安南下，云麾提督高颖浠随行。云麾军将在金陵汇合徐梦洁的水师飞鲨军出长江南下，沿途与陈意涵吕小雨所领的靖海卫平波卫合兵一处像东南半岛进发。临走之前杨芸晴偷偷的跑去分别看望了在家关禁闭的傅菁杨超越，傅菁还好两人就着深夜的灯火畅谈了许久不见的思念之情，又喝得大醉。

杨超越就很麻烦了，一听说杨芸晴要去南边坐大船出海，心里羡慕的不得了，却也无可奈何。再听说要经过福州汇合陈意涵的靖海卫，立刻吩咐人带了许多的京城特产叮嘱杨芸晴一定要送给陈意涵，甚至还打算把段奥娟早先托人送来的“黑白兽”（就当做是熊猫吧）偷出宫一起送过去让陈意涵也玩两天，只是这个计划过于冒险只能作罢。待杨芸晴走后，杨超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是天生闲不住的人，这御前侍卫的官做着也太无聊，规矩太多，又无自由。当先便在心里计较着一定要离开这里。

天禧八年四月三十日张紫宁带着十几个原职方馆的精英人员悄悄的离开长安远赴西北边陲的玉门关。

今天是五月二日，天气已经开始炎热，骄阳似火之下连灞桥的柳枝都有气无力的垂下了头，蝉鸣声阵阵响彻催赶着离别的人赶紧上路。

吴宣仪接过孟美岐赖美云递过的甜酒喝了一口说，“你们回去吧，反正过些时候我还要去玉门关的。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多注意一下紫婷的伤势。多多防着点宫中的那人。”

“这个你放心吧，一切有我照看。”赖美云说着。

“路上注意安全，荆州匪患严重你一个人跑来跑去注意饮食起居。”孟美岐叮咛着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我让几个手下陪你一起。”

“哪有那么夸张，我一个人也自在一些。”吴宣仪翻身骑上马，说道：“美岐小七，我走了。你们各自珍重。”

一挥马鞭，骏马长嘶一声便在官道上飞奔而去。

“吴大人，吴大人！”远远的一个小小身影飞奔过来。边跑边喊，吴宣仪却早已走远。

待到近前赖美云看见是云霄，便好奇的问道：“云霄你怎么来了？”

云霄满脸的汗水红着脸小声的说：“我听说吴大人要走，便想来送送他。”

“哦，”孟美岐赖美云二人应了一声说道：“可不巧，宣仪刚刚走了。我们也要回去了。走吧。”

云霄站在路口失望的朝吴宣仪离去的方向望去，手里拽着一个蓝色的香囊。看了一会儿泪珠儿混着汗水就落下来。一阵风吹过将她头上的丝带吹的飞向天空，就像她的心一样随着那个人朝南飞走。

五月端午，家家吃粽子挂香草，寻常百姓人家都是难得的喜庆团圆之气。渭车坊的凤翔军却早早的收拾停当，今天是大军开拔西去的日子。

三万大军的前哨已经出发两日，沿途准备后续兵马的粮草供应，驻扎之事。今天出发的是中军大部队，后面还有后军善后。帅台之上孟瑶满头是汗，倒不是天气热，而是按照惯例行军之前由指挥使壮军威。他虽然暂时领凤翔军指挥使的职位，但是打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老大！您说两句。”孟瑶一身戎装在身，看起来很是威武。

孟美岐笑着说，“我现在是副指挥使，这讲话的事是你的职责。别给我丢人啊，这么多弟兄都看着你呢。”

孟瑶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老大，您就别取笑我了。这凤翔军一向都是听你的啊，我只是暂时挂个羊头而已啊，您不要难为我了。前两天米奇和米尼还拉着我说，我要是敢摆什么官威，不知好歹，要我好看。这陷阵杀敌我没有二话，但是行军打仗，排兵布阵还要靠您啊，我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孟美岐笑骂道，“没出息的样子！说几句话就怂成这样。”

孟美岐起身站在帅台之上，身后一杆三米多高的略微有些旧的大旗，旗帜上绣着一只振翅飞舞的凤凰。“将士们。”孟美岐大声的呼喊道。

“呼哈！”两万士兵整齐的回应着。

孟美岐一指身后的军旗，大声问道：“这是什么？”

“凤翔！凤翔！凤翔！”地动山摇的喊声传的老远。

“我们是什么人？”孟美岐继续问道。

“吾皇万岁！凤翔威武！”

“吾皇万岁！凤翔威武！”

“吾皇万岁！凤翔威武！”

山呼海啸过后，孟美岐大手一挥。“出发！”

“真壮观！好热血！”杨超越和傅菁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了两身凤翔军的戎衣悄悄的混在帅台后面。

“大哥威武！”杨超越忽然高声喊道。傅菁赶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小声点。我们悄悄的去跟美岐说几句话。”

孟美岐耳朵极敏锐，听见杨超越的声音，便回头看见两人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又笑又喜的说，“你们两怎么来了？不是在家反省半个月吗？”

两人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傅菁一个箭步扑上来就说，“舍不得你啊，来看看你。宣仪紫宁这两家伙走的静悄悄的。所以我们一定要送送你。”

“我们偷跑出来的。”杨超越一脸骄傲的说，“美岐你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我想好了，等我再见到皇上，我一定请他把我调到凤翔军来！太壮观太威武了。”

“你对宣仪芸晴说过同样的话吧，所以你到底想去凤翔军还是虎贲军或者云麾军？”傅菁见缝插针的打趣他。

杨超越大声说：“都一样，去哪儿都比在鸟笼子好！”

“你们两能送我，我十分开心，走，我们边走边说。”

天禧八年五月端午日，凤翔军在长安修整不到十天，便从长安出发赶往玉门关。站在长安城头的赖美云看着大军绕着长安远去，心里想着：“看来西边的事态已经紧急到凤翔军不能过多修整了。也不知段奥娟情况如何？”

大明宫太液池边的凉亭里，皇帝陛下正带着静淑在钓鱼。一旁的杨超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心中又泛起一阵无聊。静淑偷偷回过头来对他做着鬼脸，挤眉弄眼想逗他笑。

“静淑，钓鱼要讲究心平气和，你这样乱动怎么会钓到鱼？”皇帝开口说道。

“哦，知道了。”静淑吐吐小舌头说道。

“算了，不钓了！”皇帝丢下鱼竿起身走进小亭台，对着一边的杨超越说。“别傻站着了，累了吧，坐下说话。”

杨超越低头说道，“微臣不累站着就行了。”

“嗯？”皇帝忽然觉的奇怪，“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是内宅，没那么多规矩。”

杨超越听见这样说，也不谦让拿下兜鍪，就坐在凳子上拿着桌上的点心就塞进嘴里。

“这才是你嘛！”皇帝哈哈大笑，“知道当年你们11人我为何留你，傅菁，紫宁，赖小七在身边做事吗？”

“陛下，还有紫婷呢？”杨超越塞了一嘴的点心含糊不清的说。

皇帝看他的狼狈样说，“慢点吃，多的是！”

他来回踱着步子自言自语的说，“傅菁那是老太后喜欢的人本来我打算外放出去干一番事业，但是老太后一直不肯放人，做儿子当以孝为先；紫宁心思缜密，善于查询暗事，所以我让他组建了职方馆，赖美云急智聪慧，博闻广记有宰相之才我是准备有大用的。至于你，我最爱你的天真烂漫，无拘无束，见了我也像没什么怕的和我甚是投机，所以我才留你做我的侍刀卫统领。我大腾立国百年来，你算是第一没规矩，敢在皇帝面前大胆妄为的侍刀卫统领了。好在你平常在外做事也很有分寸，没有无法无天。这次关你半个月是迫于外廷的压力，朕也顺水推舟让你们这些琼花科出身的骄子不要过于锋芒毕露。”

“陛下，这些我们都知道。”杨超越嘿嘿一笑说道，“小七常说一句话，初心为苍生，志向报华夏。我们都是为了皇帝陛下您和苍生百姓的福祉。”

“说的不错。”皇帝陛下接着说，“对于你们的忠心朕是心中有数的。美岐的凤翔军已经出发了好几日了，昨天有报说已经到了汉中，修整一两天便要出天水直抵玉门关。”

“陛下放心，美岐出发那天我去看过凤翔军，军容甚强，一定能一举解决西羌的。”杨超越脱口而出。

“嗯？美岐是端午节出发的，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家中自省吧？”皇帝问到。

“嘿嘿！”杨超越不好意思的说，“我没忍住去看看他。”

“算了，这是小事。”皇帝陛下拿起刚才调的一篓鱼对一边的静淑说，“静淑你去送给皇后和皇太后，这太液池的鱼甚是鲜美。”

静淑走后，皇帝也坐在杨超越对面对着他说：“超越，你愿意不愿意去西边立点军功？”

杨超越一听他这样说，又惊又喜赶忙一拜在地说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什么不破楼兰终不还？楼兰国和咱们大腾关系还不错。小子，这么多年来在私人场合，你从来不曾拜过我。”皇帝笑着说，“看来你是早不想在长安待下去了。”

“陛下，男儿志在四方，上报皇恩，下报黎民正在当时。微臣谢过皇上。”杨超越一想到不用在长安城待。心中一万个愿意，高兴的想跳起来。

“好吧，你能这样想最好，其实你也不必谢我，你和傅菁两人未得调令就出城救人，又在长安城纵马着实惹恼了一批老家伙，这是人家逼我这样把你赶出长安的。傅菁也一样，他也要去虎贲军了。”皇帝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说着。

杨超越哪管的了那么多，只要能出长安去外边的世界闯荡他就高兴无比。

“朕现在恢复你侍刀卫统领之职，加封护西羌中郎监军，择日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