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身红色官服的赖美云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看见鹿小草便扑过去拽着他的手急问：“紫婷怎么样了？”

众人忙告诉他紫婷无事，他才放下心来。

“你们暂时放心，紫婷性命无忧，只是这毒太过厉害，在我这里静养半月必定无大碍。”鹿小草缓缓说道，“都别在这坐着了，跟我去用点饭吧，我看你们奔波这么长时间定时饿了，先填饱肚子吧。”

“我留下来照顾紫婷。”杨芸晴说到。毕竟他与紫婷都是暹罗人，自有一番别人无人体会的交情。

“不用，我让大树照看她就行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吃点东西。”鹿小草说道。

“我怕她醒来后看不见熟人。心里害怕。”杨芸晴坚持说道。众人劝不动他只好作罢，鹿小草便吩咐人准备一点便饭送到杏堂。其余人便取了前厅，那里准备好了一些饭菜。

众人此时放下心来，紧张的心情一驱散，肚子便不争气的饿了。见到美食也不客气起来敞开怀抱的吃起来。

刚吃完饭，便听见一声悠长的宣声威严的传了过来。“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我的孙女如何了？”人未来声音已经传到，众人赶忙接驾。

“不必行礼了！带我去见紫婷。”太皇太后手拉着静淑说道。鹿小草连忙迎着她去了后堂。

皇帝则留在前厅看着众人说道：“美岐你怎么也在？几时回来的？”

孟美岐抱拳回道：“臣今日刚到。路过渭车坊见有人行刺公主，便救人而来。”

“紫婷无事则好，太后甚是牵挂，我便同她一同来到，听回报的人说是中了剧毒，本十分担心如今无碍朕也放下心了。”皇帝看着桌子上来不及收拾的残羹剩饭，眉头微皱。接着说道：“今日皇太后大寿，竟闹出这等事来，先前为何没有一点征兆？张紫宁，你说你的职方馆到底有没有认真做事？”

紫宁俯首抱拳说道：“臣知罪。”

皇帝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来回踱了几步，又看着高颖浠说：“云麾提督，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可没时间去救人！”

“臣恰好来访鹿小草。”高颖浠忙低下了头。

“还有你和你！”皇上连指着杨超越傅菁，“城内无令骑马，假借有公务令在身好大的威风！是不在觉的长安城容不下你们呢？”

两人赶忙低头认错。傅菁说道“紫婷身受重伤，臣等逼不得已请皇上恕罪！”

“哎~”皇上叹口气说道：“你二人先上表自辩吧，我能饶了你们御史可饶不了你们。”

说完这些皇上便要走，赖美云忽然站出来说道：“陛下，竹山会这次刺杀未能成事，臣担心还会有第二次，请陛下暂调青车卫防卫问柩馆。”

“什么！？”皇帝闻言大怒，“一个小小的竹山会还敢在朕的眼皮底下闹事不成？”

“陛下，以防万一！”赖美云抗辩道。

皇帝恼怒的看着眼前的众人，“有孟美岐吴宣仪在我还怕他一个竹山会不成？凤翔虎踞你二人这几日便留在问柩馆。对了，杨芸晴呢？怎么不来见朕？”

在听说杨芸晴在照顾紫婷后，皇上陛下说：“让他回同文馆随时准备回暹罗。”

众人大惊，怎么好端端的要遣送杨芸晴回国？

“就在刚才暹罗有使者来报，安南大乱，朕准备派他回去助暹罗平叛。”皇帝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启程回宫了。

留下众人一脸的茫然。

当晚掌灯时分李紫婷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见众人关切的眼神。“哥哥们，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傻丫头，你好好的，别瞎说。”

总算平安。在服侍好紫婷安然入睡后，众人聚集在一起说着一些话。

“你们说竹山会刺杀紫婷是不是和安南大乱有关系？”傅菁问道。

赖美云说：“我觉的肯定有联系，只是此时太过不循常理，紫婷他们三人私自出宫去渭车坊此事只有几人知道，竹山会的人为何有如此准确的消息？”

“你是说宫里有竹山会的内应？”紫宁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惶恐。

“这只是推测！我觉的其中必定有缘由，今天不是抓了个竹山会的首领吗，你赶紧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消息。”赖美云说道。

“我在荆州跟竹山会的匪人交手了好多次，这伙人也就一个江湖组织，十足的乌合之众。这次怎么会有胆子在长安闹事？你说这背后有没有安南大乱的影子？”吴宣仪看这赖美云说。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强大的势力支持竹山会这样的江湖帮会犯不上做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现在更可怕的是竹山会竟然能掌握宫里的人的行踪。而且此人还是紫婷亲近之人，我想想都可怕。”赖美云看着灯火说，“今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此事迷雾重重，最近大家都谨慎一点的好。长安城要变天了。”

第二天是朝会日，紫极殿的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或多或少都知道昨天发生的大事。正三五成堆的聚集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皇上到。”宣礼太监一声吆喝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众人山呼万岁后分两班站定。

待众人各自站好后，一名御史出班轨到朗声说道：“臣御史中丞刘文道有本参青车都尉傅菁侍刀卫统领杨超越目无王法，城内骑马，骄横跋扈。”

“臣等附议。”一边的十几位御史台的大臣齐齐跪倒，黑压压的一片。

按照大腾朝礼法，当面弹劾，则被弹劾人需出班侧立以示王法之威不可亵渎。

杨超越傅菁二人相视苦笑，然后出班站到了一边。

皇帝正要说话，却见另一人喊道：“臣兵部侍郎李武有本参凤翔军指挥使孟美岐镇北元帅府中军参谋杨芸晴擅离职守，私入京城，目无章法。”

“臣等附议。”一边十几位兵部的官员也齐齐跪倒，声势颇为浩大。

孟美岐杨芸晴出班站到傅杨二人身旁。

今日正是大朝会，在京官员皆来与会，包括外官回京述职，在封王侯都齐齐聚在乾清殿中。竟有数百人之多。

皇帝看着这样还要说话，不料又有人出班启奏，“臣礼部员外郎薛桃叶有本参云麾提督高颖浠损坏皇帝陛下亲赐之宝弓，目无尊上，损坏圣物。”

“臣等附议。”这下礼部的官员也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

皇帝笑着说，“烈蛟弓是为了救渚玉公主之病，何况赐给有功之臣便是他的物品，卿等多虑了。”

“陛下，”薛桃叶不卑不亢的说道：“皇家赐物理当供奉，然高云麾竟然当做玩物先与问柩馆馆长鹿小草把玩许久，此为不敬也。”

皇帝陛下还要说话，忽然听又有人出班说道：“臣工部侍郎何之袂有本参问柩馆鹿小草，妖言惑众，盗世欺名。”

“臣吏部纠察李宣有本参直秘馆主事赖美云媚上欺主，联党结私。”

“臣定远候黄子远并清乡候，安背候一十三位王侯连本参职方馆张紫宁，拱圣军参军刘人语，巡城司王晴，天香阁赵尧珂，同文馆许靖韵。。。。”

此时的大殿已经黑压压的跪满了一片人，而大殿一边则也站满了人，这些都是琼花科出身而在长安有官职在身的人。

皇帝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却忽然看见黑压压的跪倒人群最后一个身影站立着。

“你是何人，众人都跪君何独立？”皇帝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失意。都知道他偏爱琼花科出身的人，偏偏这么多人都在弹劾琼花科的人。此风气一开，朝堂之上怎么可能有安宁的时刻。结党对抗？李唐党阀之祸，难道要重现？

那人朗声说道：“臣礼部精膳司包若言，并无本奏。”

大殿一边站立的琼花科众人互相看看，无奈的笑笑，赖美云却忽然小声的说：“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咔嚓”一道惊雷伴着一道闪电，将阴郁的大殿照的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