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快马赶回寿春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
晨露打湿了他的衣袍，马蹄上沾着一路的泥点，他却顾不上擦汗，翻身下马就往老槐树的方向赶。
街角的茶摊刚支起炉子，卖茶老汉正用粗布擦着茶碗，见他急慌慌的样子，忍不住喊了一声。
龙套卖茶老汉：“后生，这么急着去哪？要不要来碗热茶？”
龙套亲卫： “不了大爷！”
亲卫也不回，眼睛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心里直打鼓——将军特意叮嘱要亲手把帛布交给莫离姑娘，可这树下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勒住脚步，忽然想起孙策说过莫离常替人抄书，或许是在附近的书铺？正想转身去找，就见巷口转出个青衫女子，怀里抱着个半旧的包袱，素色裙角沾着点尘土，正是莫离。
龙套亲卫：“莫离姑娘！”
亲卫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去，单膝跪地，双手捧出那方帛布。
龙套亲卫：“奉我家将军之命，给您送东西来。”
莫离愣了一下，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又看了看那方叠得整齐的帛布，伸手接了过来。
指尖触到布面时，还能感觉到一丝残存的体温，像是从遥远的江东传来的。
莫离孙将军……一切安好？
她轻声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帛布的边缘。
龙套亲卫：“将军一切安好！”
莫离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漾起浅浅的笑意。
莫离那就好。
龙套亲卫：“将军说，让您放心，等站稳了脚跟，就……”
亲卫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孙策临行前的叮嘱，脸一红，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只挠着头道。
龙套亲卫：“将军还有话写在帛布上，让小人务必亲手交给您。”
莫离点了点头，手指轻颤着将那帛布小心翼翼地展开，动作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珍重。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布上，映出孙策那几笔刚硬的字迹，带着股挡不住的锐气：
“已过历阳，兵锋直指牛渚。江东虽乱，吾心愈定。待平定曲阿，便遣人接你。莫离亲启。”
没有华丽的辞藻，甚至连个像样的落款都没有，却像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淌进心里。
莫离望着那“接你”二字，睫毛轻轻颤了颤，把帛布仔细叠好，放进怀里贴身的地方。
莫离劳烦你跑这一趟。
她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块碎银，递给亲卫。
莫离路上辛苦了，去买些吃的歇歇脚吧。
亲卫连忙摆手。
龙套亲卫：“姑娘这可使不得！将军说了，能为您做事是小人的福气！”
他站起身，又抱拳道。
龙套亲卫：“小人得赶回去复命了，将军还在江东等着消息呢。”
莫离去吧。
莫离点头，声音温和。
莫离替我告诉将军，万事小心，不必挂怀。
龙套亲卫： “小人记下了！”
亲卫应着，翻身上马，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莫离还站在树下望着他，便扬声道。
龙套亲卫：“姑娘放心，将军定会说到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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