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这只是一个由半透明的某物质组成的长方体空间,类似一个房间,外面包绕着纷乱复杂的锁链,被吊在半空中,至于为什么没有在空中晃动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长方体太重了,整个房间实际上是密不透风的,至少利用手头上的东西都无法破开,即使破开了也无法出去——不过,如果真的不透风,那么人怎么在内部长时间生活?这有悖于囚禁的根本目的啊……想不通。
敲敲墙壁和地板,发出的都是类似于敲击混凝土地面的声音。
其实也没想找什么薄弱点,就是敲敲而已。
铁球“吱呀吱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对了!既然铁球上端的铁链连接着真正的天花板,那么我能否将铁链穿过的缺口当作突破口?我有些喜形于色,赶忙撸起袖子(其实也没袖子,习惯性撸一下),刚想抬脚蹬上铁球,没曾想被脚镣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嘶……”差点把鼻梁戳到颅骨里。
“别想打铁球的主意。这是警告。”铁球里那人的声音幽幽飘出来。
我识相地收起准备大张旗鼓的手脚,乖巧坐在地上。
那人翻了个身,依然是躺着面对着我:“满意了吧?能听我好好说话了吧?”
“你说你说。”
“说了你可能不信……这跟你失去的记忆有关,特别有关。”那人用手抓抓头发,“我不知道你怎么看这里的,事实是,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也就是一个虚拟的类似于平行世界的空间,跟梦境有区别,在这里你拥有痛觉和能控制的五感,虚拟的神经末梢能够将神经冲动传到你的实际大脑……说深了。
“我也不记得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和你是一类人,如果换句话来说,你叫零,那么我也叫零。只不过咱两个有差别,如果把零看做一个躯体,你就是躯体的主人格‘善’,我是个副人格‘恶’——我不太喜欢这样称呼自己,毕竟我是个有自主思维的‘人类’——起码是个灵魂,但不管怎么说,咱两个是共用一个躯体的。这大概跟精神分裂症差不多?但也就是差不多而已,那群研究人员的诊断结果,只能说明他们对我们了解得不够全面。
“这个铁球,是他们强行建造的,用来囚禁像我们的人,这涉及到你失去的记忆,他们害怕如果我们两个同时占有躯壳,会发生难以预料的结果,所以,当一个人格使用躯体时,另一个人必须待在铁球内,否则整个精神世界将会因为不平衡而崩塌。你也吃过苦头的,不过我想你忘了。还好我替你想着那。
“当然,待在铁球里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干,那个电视机,能够播放躯体在外面看到的所有东西,而且你既然对这个精神世界有认识了,出去后也能听到我对你说的话。而且你也可以通过念想把你想说的告诉我——简单来说,即使我被关起来了,我也还是能跟你联系、为你提供后援的。
“我们两个毕竟是两个体,你也可以代我进入这个铁球,由我来操控躯体,我自认为这样效率比较高……不过让我出去也是有风险的,因为我本身也是一个精分患者——这个比较复杂,因为我时常会因为控制不住而暴走,不过从我的观察上来看,我的身手、本能判断力都远远在你之下。
“现在来看,既然我们两个都在这里,那么躯体现在应该处于昏迷状态或者放空状态。不过你都跳楼了,放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这次救你的并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这里出了点小差错……外面的一个小时差不多变成了这里的五六个月。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有某种外界干扰。我查看了一下电视机,没法打开,也就是说咱俩出不去了。也好,睡个七八年的,总能熬到信号变好的。乐观点。”
我一头雾水。
虽说这也算身经百战,短时间接受能力有质的飞跃,但这么多的信息量,刚刚安放好的三观又被颠覆了。
什么玩意儿,我原来是个精分?而且身体里一直住着这么个大姐大?捋一捋……捋一捋……
而且什么破时间?我还出不去了?我不是还得出去扁那个001吗?这算什么?五六个月才一小时?什么鬼相对论?当这是星际穿越吗?
我愤愤地踢了一脚电视机,老旧的机器仰面倒地,发出了两声诡异的嗞嗞声,接着,闪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画面。
“哎哎,那个谁,有画面了……”
“别逗了怎么可能有画……”
话没说完,大姐大一个骨碌翻起来,盯着直愣愣倒在地上沙沙响的电视机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画面:“……怎么可能有信号?我明明调试了很久,最后被你一脚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