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西北面向仁合行政楼外高耸林立的建筑群笑了。
扬帆从他的笑里，看出一丝欣慰，他转过脸来时，扬帆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久违的平视感，像是当年他志满踌躇当上主治医师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
“扬帆，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好。”
“哦?怎么说。”扬帆有些疑惑。
“别人看不出来，但我知道，最近你挣扎得很厉害，有些事情想放手比想象中难了不知道多少，你在担心后果对吗?”
“对，说不担心是假的。”扬帆回答。
“不至于进监狱，也不会吊销你的执业资格的，毕竟你是我们仁合的人。”
“但愿吧。”
钟西北拍了拍扬帆的肩膀，“小师弟，其实我也没比你干净到哪儿，我在急诊科是躲清闲，因为说穿了我没有你那份锐气。”
扬帆沉默了。
“你不需要那些东西，但那是你反抗那些潜在的不公平的规则的方式，我懂。”钟西北语重心长。
“我没你说的这么好。”扬帆苦笑，抽出一支烟要放到嘴里。
“扬帆，再难你也下了决心了，咬咬牙，跟那些药代划清界限，给那个姓茅的医生做个榜样。”钟西北把烟从他嘴边拿了过来。
看着钟西北的手里的烟，扬帆长长呼吸了从大楼西北方向吹来的风，回答了一句，“恩。”
“你也不小了，少抽点。”
扬帆顿了一会儿，叫住了转身离去的钟西北，“谢谢你，老钟。”
钟西北一脸平和，笑着走开了。
扬帆舒展了肩关节，张开双臂，将胸中最后一口因为犹惧而不稳的气流吐了出来，终于廓清了心胸，扬帆有了面对未知的底气，他露出微笑，开始有信心给茅小春一个未来。
钟西北的话是有依据的，当年的扬帆，因为耿直，被前妻莫曦伶嫌弃，两人互不理解，莫曦伶出身市政官员家庭，对扬帆属于一见钟情，扬帆也觉得她是理想的择偶对象，就在该成家的年龄和她结了婚。但两人只是看起来般配，没有多深的感情，她觉得扬帆情商不够，傻得接近固执，扬帆并没有多在意她的感受，她觉得他应该改改的，至少世故些，但扬帆却觉得没必要，两人的矛盾加深，互不退让，加上都没有多大的耐心去经营婚姻，很快维持了六年的婚姻就破裂了。
拿离婚证出民政局的时候，莫曦伶戴上墨镜，对扬帆说：“继续你的坚持吧，以后小康跟我，你没意见吧?”
扬帆则平淡地对她说：“可能他跟着你比跟我好，去过你要的生活吧。”
“恩，咱们好聚好散。”
法庭将儿子小康判给了前妻，扬帆平静接受，但小康跟了前妻姓莫，是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的事情。
茅小春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起了扬帆的过往，他就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茅小春。而茅小春也将自己在巴斯德读医和在马赛跟石胜人相识的经过告诉扬帆听，看着茅小春说起石胜人的样子，扬帆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有过疑惑，猜想他可能扮演的不仅仅是春春的男闺蜜这个角色而已。
“扬帆，你知道吗，他帮我梳理了我跟你的感情呢。”
“哦?”
“是啊，其实感情上有不懂的事情我都会问他，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心里一直有你，我也许到今天都不知道。”
“啊?那这么说我还真得谢谢他了。”
“你是得谢谢他。”
“以后有什么话，对我讲就好啦。”扬帆眼珠子里飘过醋意，心里的小算盘在滴溜转。
“知道啦，小扬哥哥。”茅小春坐在扬帆腿上，扭了扭他的鼻子语气相当调皮。
“你叫我什么?”扬帆问。
“帆帆啊。”
“不是。”
“是啦，对了扬帆，我们等会儿……。”茅小春顾左右而言他。
扬帆没有继续听茅小春装糊涂，打断了她的话，“春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我只谈过一次恋爱。”
“真的假的?”
“真的，因为我是前不久才喜欢上你的。”
得知自己是小扬哥哥唯一喜欢的人，茅小春内心惊喜，嘴上却不显山不露水。
“四十岁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真丢人。”
“好啊，敢笑话我。”
扬帆抓着挠茅小春的肩膀要挠她痒痒。
“好啦好啦，饶命啊扬大人。”
“叫我小扬哥哥。”
“不叫。”
“叫呗，我爱听。”
“想得美。”茅小春别过脸，手却被扬帆拉住，她对视了扬帆深情而期待的眼神。
“春春，我说过，我会一直是你的小扬哥哥。”
“恩。”
扬帆温柔的话语让茅小春脸红耳热，心底幸福。
作为医生，扬帆和茅小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颈交感神经节在兴奋，扬帆吻了茅小春颈动脉搏动那个地方，看到了茅小春绯红的颈。
“到房间吧。”
“恩。”扬帆呼吸短促。
窗外下着小雨，水涟子刷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扬帆一个公主抱将茅小春抱进了房间，拉上了窗帘。
茅小春嗅到荷尔蒙的气味，对即将发生的事决定顺其自然。
茅小春曾经听扬帆炫耀过他的身材，她不以为然，但当扬帆脱下白T恤，露出胸和腹的时候，茅小春信了他说的话，果然是瘦而不柴。小腹平坦，虽然没有清晰成块儿，但腹肌隐约可见，茅小春目不转睛数了数，计数的结果是，大概三块半。
茅小春心跳加快，抿了抿嘴唇。
扬帆凑近了茅小春的脸，看见她有类似咽口水的动作，右边嘴角不觉微翘。
“扬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疼。”
难道她和肖云天没有……扬帆像得了意外的收获一样，觉得自己很幸运。
“放心，不疼的。”扬帆宠溺地笑着看春春。
“恩。”茅小春半信半疑，她把手绕到扬帆的脖颈，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发现他枕骨的凸度很好，整个脑袋圆润得宜，再看看他的双眼皮，神经细胞镜染一样的眼睛比别人的亮出不止一圈，她想到了一个词，叫物华天宝。她发现，扬帆脸上右边法令纹比左边的明显，下巴有一个小凹，像小酒窝，她仔细观察着扬帆的脸，像品尝他带给自己的惊喜一样。
“春春，你的关注点错了。”扬帆的话从她耳畔传来，随着而来的是一串连续的吻，扬帆的唇在茅小春的脸上游移。那种温度和湿度，让茅小春呼吸加速。
扬帆握住了茅小春的一只手，把它放在了自己锁骨中线内侧心尖搏动点那个地方，茅小春触到了扬帆有力的心搏。
茅小春想，他的心跳，也是砰砰砰的，但却不像自己这般节律难整。
“扬帆，为什么你这么有条不紊?”
“因为我有信心。”
扬帆吻了茅小春的唇，茅小春接应了他软而热的唇舌，开始进入他给自己带来的潮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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