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温柔地注视着茅小春，明明很疲惫，但又因为她对自己终于接纳而亢奋。
扬帆握着茅小春的手，“明天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八成会。”茅小春傲娇地说。
“我要十成，敢不敢给。”
“谁怕谁。”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许赖账。”
“好啦，你就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
“你今天也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茅小春觉得扬帆很辛苦。
“恩。”扬帆答。
回到家，茅小春发了一条说说：原来是我太严格。扬帆评论：没关系。
春春把手机放在胸口窝心地笑了。因为当她发现自己找不到扬帆，可能会失去他的时候，她所以为的他的所有不堪都不再重要，那些都不再是她对他冷漠和厌恶的理由，那一刻，她只想再见到他，也是那一刻，茅小春才真正看明白扬帆对自己有多重要。
晚上，她再次跟石胜人通了视频通话。
她笑着对他说，“胜，你错了，我迷恋的不是当时那种感觉。”
“那你迷恋的是他咯？”
“也不算迷恋，而是喜欢上现在的他。”
“那十五年前的他呢？”
“那个小扬哥哥不算数，充其量是个伏笔。”
“你这伏笔埋得够长的。”
“可能吧。”
“其实你一直喜欢他。”
“真的吗？”
“是真的，你做的选择和决定有很多样都是因为他，可能你自己都数不清了。”
“还真是，那这么说，我十几年前就喜欢他啦？天呐，我有这么重口味吗？”
“不用这么惊讶，每个人的际遇和情感发育不一样，你是属于早慧的那种。”
“好吧，胜老师。”
“接下来打算怎么样呢？”阿胜问他。
“应该会跟他在一起吧。”
“他做了什么让你有这个转变呢？”
“因为今天，我看到他跟十五年前一样，虽然不再是散发阳光，但初心还在那里。”
“那之前他做的那些事呢？”
“我可能也改变不了，但我不想计较了。”
“哦？愿意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因为，我今天才发现我害怕失去他。”
“我全都明白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说他一句坏话。”
“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胜。”
“春，咱俩这么多年朋友，跟我不用客气。”
“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别耽误了。”
“呦，担心起我来了，我可不急，你先理清楚自己的事。”
“好吧。”
“先这样咯，安。”
“安。”
茅小春轻松入睡了，疲惫的扬帆也睡了。
第二天，钟立行出差回来，知道仁华昨天收治了三个重病号。扬帆做的手术很成功，术后病人正在恢复。而那对父子，父亲抢救成功，苏醒过来，小男孩却恢复得不好，肺部感染严重，在ICU上呼吸机监护。扬帆抽空来仁华看小男孩，毕竟是他把小男孩两次救活，所以他很希望小男孩能再次闯过生死关。
重症室外，扬帆表情凝重，蹙着眉头，茅小春突然觉得扬帆是个心很软的人，她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他对她微笑。
门诊大楼前，扬帆坐在长椅上，夕阳照下来，他的侧脸显得有点失落。茅小春递给扬帆一罐黑咖啡，扬帆对她说，“医生能做的其实不多。”
“是啊，要不怎么说‘有时去治愈’而已。”
扬帆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咖啡。
茅小春说：“我会陪你一起等，即使是最坏的结果。”
“万一我走霉运，你也要分担吗？”扬帆问她。
“摊上你，我早就自认倒霉了。”
“赌一赌吧，你是个能驱散雾霾的人，有你在，我不信我运气会差到哪儿。”说完，扬帆揽了揽茅小春的肩膀，茅小春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醇厚的气息。
半个月过去，小男孩肺部的感染得到控制，脱离呼吸衰竭的风险，转入普通病房。扬帆赌赢了，足足开心了一整天。
那天扬帆特意做了发型，穿了淡蓝色衬衫和细腿西裤，黑色皮鞋也刮得锃亮，出现在茅小春面前。茅小春让扬帆进了家，拿出男款拖鞋给他穿，两个人在沙发看电视，扬帆总是时不时瞟向茅小春。
“春春，这扇门，我打开了吗？”扬帆指着茅小春心脏的位置问。
“你说呢？”
“那那扇门我能打开吗？”扬帆指向茅小春的房门。
茅小春想了一下，对扬帆说：“可以。”
“太好了。”扬帆很激动，趁热打铁地握住茅小春的肩膀说：“春春，做我女朋友。”
“我考虑考虑。”
“还敢讨价还价。”
“不然咧，大尾巴狼。”
“说什么？”
“没说什么。”
“说对了，我就是狼，怕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茅小春嘟着嘴说。
“这可是你说的。”扬帆嘴角微翘，邪恶一笑，然后往茅小春身上凑。
茅小春身体越来越往下，只觉得有种如临大敌的压迫感。
扬帆的表情在茅小春眼里有种莫名的邪魅，他对她明明是不可名状的情感，但他的脸凑得如此近，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
这么近的距离，让扬帆再也控制不住，他早已深深沉迷于她的气息，他想得到她整颗心，现在想要她整个人。他要证明她是他扬帆的，要她分毫不差地属于自己。
茅小春呼吸加快，喉咙突然变得紧而热。
两人的肌肤之间只隔着几层衣服，他炙热地看着她，嘴唇游毫无章法地游移在她的脸颊上，唇上和脖颈上。茅小春不自觉嘴唇紧闭，面部紧绷，脖颈也有些僵硬。
他的眼睛深情地在她眼前叩问，她只好闪躲;他吻了她的锁骨，但她两边肩膀却有些内收，扬帆知道她还是在畏惧。茅小春还没有做好准备，两个人之间好像还有一层东西没戳破，或者说那个最合适的时机还没到来。
扬帆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平复急促的呼吸。
茅小春看着扬帆，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好奇，她尴尬地坐起来，把耳边的头发拨到耳后。
“是我太……”
“反正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我不急。”
扬帆看着茅小春，边说边把三颗扣子从下往上系。
茅小春留意了他修长的手指，他的指腹带给她很独特的感觉，令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先走了，改天再来。”
扬帆起身走出客厅，开门离去。
“嗯。”心里不免在想“这到底算什么啊！”，脸上的涨红顿时就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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