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面

大庆吃着饭被打扰很不高兴，板着一张肥嘟嘟的猫脸，不情不愿的低头看去，但是一看之下他大吃一惊：

大庆“这这这不是饕餮古卷么？老赵你哪弄来的？”

赵云澜闻言精神为之一振，放下碗筷追问道：

赵云澜“什么饕餮古卷？”

大庆被他问得一愣，诧异的瞅了他一眼：

大庆“上古时期，饕餮古卷可是世人皆知啊。”

说到这里，他又偷偷瞄了一眼沈巍，发现他皱着眉，似乎在努力思考什么。大庆心中疑惑更甚，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

大庆“传说上面记载着世间万物的起源，乃至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可惜，无人有幸见过。能得到这东西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说不定上面记载着长生不老的法门，或者通往异世界的方法呢。”

赵云澜听得心痒难耐，倒不是他对什么长生不老或者劳什子的秘密感兴趣，而是听大庆的话，知道这上面记载的内容定是非常关键：

赵云澜“那你能看懂这上面的字么？”

大庆“这可是上古文字。老赵，我当年在你身边的时候还是只灵智没开全的小黑猫，你指望我能看懂？”

话到此处他顿了顿，心里几个念头快速翻涌：老赵和沈教授今天都不大对劲啊，上古的事情，他们比我清楚得多，为什么要反过来问我？思量片刻，他试探性的开口道：

大庆“你当年可是堂堂昆仑山圣，这点上古文字应该难不倒你吧。”

赵云澜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失落之下也没有听出大庆言语中的异样，没好气说：

赵云澜“我要是能看懂还用问你这死猫。”

大庆这就更奇怪了，警戒心乎乎往上窜，他假装若无其事，随口问道：

大庆“说起上古，我就想起来我灵智初开时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了，你还记得么？”

他有些怀疑眼前这个赵云澜的真实性，而那件事又只有自己和赵云澜也就是当年的昆仑两个人知道。如果他能答上来，就证明他的身份没有问题。

赵云澜“记得，怎么不记得，你这黑猫傻头傻脑的，耗了这么久才初开了灵智，真是有辱我昆仑之名啊。”

大庆闻言立刻就想炸毛，但一想这事儿又是他自己提起来的，所以又不好发作，只得闷闷道：

大庆“我还以为你失忆了。”

大庆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应，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睁大了眼睛望向赵云澜：

大庆“不是，老赵你真失忆了？”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沈巍：

大庆“沈教授你也失忆了？”

沈巍同样没有接话。轻飘飘的两句话却令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好一会儿大庆才开口道：

大庆“你们难道是爆炸的时候撞着脑袋了？”

爆炸两字传入沈巍和赵云澜耳中，就如平地惊雷，两人茅塞顿开，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

赵云澜心想，果真是那个王八犊子搞的鬼，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不把他五马分尸难解心头之恨啊。

这时，零零碎碎的线索在赵云澜脑中自动拼合，一个名字渐渐随之浮现。力量强大，对上古的事情很清楚，自爆，在地府，手段诡异，以及……那天在车里惊鸿一瞥看见的人影…………

是鬼面。

这个想法刚生出就被他否决。不可能，当年鬼面自爆……想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当年鬼面自爆，并没有人亲眼看见他死了，只是所有人想当然的这认为他死了。

这个想法让赵云澜自己的惊出一身冷汗，然而无论他多么渴望否定这种可能性，他心底深处都明白，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沈巍“鬼面。”

沈巍缓缓抬起头，唇瓣开合，吐出了两个让众人都大脑当机的字。

耀目的白炽灯下，除了沈巍和赵云澜以外的三人一猫都僵在原地，下颚半开，吃饭的动作停在半空。鬼面两字携着无与伦比的震慑力重重地砸到每一个人心头。

过了好半晌，祝红才声音颤抖的说：

祝红“不…可…能…”

楚恕之脸色极其难看，周身杀气萦绕，好似鬼面与他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般，郭长城则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脸上依稀可见畏惧的神色。

赵云澜也抬起了头，神色凝重，酝酿许久后沉声道：

赵云澜“怎么不可能？”

大庆忽然明白了赵云澜的意思，接话道：

大庆“两年前没有人亲眼看见他死了。”

祝红“可鬼族不是已经……”

祝红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她的目光望向了沈巍，生生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房间里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内心都在进行着剧烈的斗争。沈巍叹了口气说：

沈巍“我昨天有一种微弱的感应，应该不会错。”

沈巍的话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众人心头，却令他们都不得不接受这件事。

而当他们接受之后，再回过头看整件事时，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没有一个人出声，但他们都清楚，鬼面没有死，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过了不知多久，大庆说：

大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敌人是谁，总比漫无目的的瞎打强。”

祝红直起身子，跟着也说：

祝红“我们既然能打败他一次，就一定能打败他第二次。”

楚恕之瓮声瓮气道：

楚恕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郭长城颤抖的声音中不免坚定：

郭长城“我身为特调处的一员，应该肩负起保护大家的责任。”

赵云澜忽然笑了起来，他朗声道：

赵云澜“只要我们特调处齐心协力，管他什么鬼面猴面的，不在话下。”

沈巍没有说话，但是他伸出手放在几人中间，楚恕之伸出厚重的手掌搭在他上面，接着是祝红，郭长城，大庆也伸出黑黑的猫爪，最后赵云澜把手放在最顶上。

他难得的庄重道：

赵云澜“特调处同心，无坚不摧！”

众人齐声道：

“无坚不摧！”

伴随着未落的话音，他们手掌同时用力向下压去，彼此对望的眼眸中惊疑不定和畏惧的神色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坚定的信念以及勇往直前的决心。

余音绕梁不绝，回荡在每个人耳边，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这一刻，特调处所有人都被一种不可言说的力量所包裹，就好似一切困难都瞬间变得不值一提。这一刻，特调处所有人内心都涌动着一股暖流，他们不约而同得想，今生能有这样一群朋友相伴，或许真的死而无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