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缘由

在医院惨白灯光的照射下，单清平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虚弱至极，可以说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本来，她是应该在重症监护室插着呼吸机的，但是一没有人给她付那么昂贵的医药费，二，那也只是延长她的痛苦罢了。赵云澜见状也不再废话一针见血地问：

赵云澜“你和单清缘是怎么回事？”

单清平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问这个，眼神瞬间暗淡下来，抿嘴不语。赵云澜见人不说话，顿了顿道：

赵云澜“因为钱吧。”

单清平闻言怔住片刻，眉头拧在一起，让人看了着实心疼，可惜赵云澜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反倒火上浇油道：

“你是空姐，但你姐姐不过是个前台小姐，可谓天壤之别，你姐姐嫉妒你吧。”

她拼命的摇头，情绪似乎处在崩溃的边缘。挣扎了良久，她的眼神渐渐迷离，陷入了回忆之中，启唇小声开始了叙述：

“我和姐姐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但也很快乐。姐姐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赚钱供我读完了大学。”

说着她就无邪地笑了起来，眼神不聚焦地望向对面，但那笑容只不过昙花一现，转瞬枯萎：

“后来......后来我姐姐用了各种手段才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空姐的应聘机会。那天我特地买了一束花在外面等着她，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

她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也开始哽咽起来，听得赵云澜咽了口唾沫，提心吊胆，生怕她跟电视剧里面演的似的，一说到关键就因为各种原因一命呜呼。好在，这不是电视剧。单清平也渐渐冷静下来，但还是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悲伤。

“面试似乎进行的很顺利，见到我后姐姐十分开心。那个应聘官看见我后十分随意的问说我对这个工作感不感兴趣。当时，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就点了点头，之后他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些我的信息。两天之后，一封录取通知书进到了姐姐的电邮里，上面写着我得到了那份工作。姐姐看见后不敢相信，我也觉得一定是搞错了。于是我们就去找了那家航空公司，发现被录用的确实就是我。姐姐顿时觉得是我背叛了她，根本不听解释，就.........从此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甚至，昨天是我两年来第一次见到.........”

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也来不及再做过多的解释，单清平便油尽灯枯，与世长辞。她的双眸安详的合上，脸上挂着一抹释然的笑意，眼角那滴晶莹的泪珠诉说着数之不尽的情绪。她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携着内疚和解脱，将这个在她心头萦绕了两年的故事在赵云澜面前徐徐展开。

他编辑了几条短信发出去，而后就陷入了沉默与思考之中，大庆也懒懒的趴着一言不发，病房里静的落针可闻。而最终将这寂静打破的，是赵云澜清奇的电话铃声。接起来是老楚打过来汇报那几幢楼情况的，对面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死了三十三个，跟之前死法一样，这次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赵云澜放下电话，破口大骂的同时，不耽误脑子飞快转着。如果说单清缘做着一切有一方面是为了报复单清平，那么她就一定会亲自回到医院来确认单清平是不是真的死了，今天晚上，守株待兔吧。

太阳不当不痒的悬在空中，正是正午时分，这时的他忽然想起了沈巍，于是先一个电话把老楚他们调到医院后，就急匆匆赶回了家。

一进门饭香味扑面而来，顿时心情大好，什么单清平单清缘，什么鬼楼，全部抛之脑后，眼中只剩下那道有些削瘦的身影。他大摇大摆走到沈巍身后，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身前人先行开了口：

“回来了，饭很快就好了，收拾一下桌子准备吃饭吧。”

二人面对而坐，赵云澜对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直表示十分满意，一边吃菜一边大致和人说了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沈巍闻言皱了皱眉，立刻接话：

“我跟你一起去。”

语气中带上了独属于斩魂使的不容反驳，赵云澜本张口就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跟沈巍一起胜算肯定是成倍的增加，也就点了点头，继续扒饭。

下午，二人去了鬼楼。之前光顾着救人，再加上天黑，根本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三号楼三单元。

不过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栋楼也散发出一种独有的阴森诡异。沈巍往那一站，就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鬼气铺天盖地而来。昨晚因为周围全是小鬼，所以没在意，而现在这股鬼气就显得格格不入。

赵云澜自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老楚第一次来的时候鬼气并没有爆发，所以他并未察觉也是情理之中。而经历过昨晚的爆发，就好像打开了什么阀门，现在这里的鬼气可谓是浓郁至极。

沈巍带头走进楼中，在一层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孤零零的放着一个箱子，鬼气从箱底源源不断涌出。赵云澜上前一步挪开了箱子，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赫然映入眼帘。沈巍一把拉住了正准备身先士卒的赵云澜，自己一跃先跳了下去。

入内周围是绝对的黑暗，刺骨的冰冷。沈巍瞬间就闻到了熟悉至极的气味，是九幽黄泉。他的心切切实实漏跳了一拍，一秒都没再多犹豫，对着上面大喊：

“别下来！”

赵云澜在听到他的叫喊声时，已经身在半空中，身体受地心引力的召唤直直掉了下去。轻盈落地，不由分说的黑和冷将他包裹。他没有沈巍的抵抗力，霎那间冻得牙齿打颤，紧紧抱住自己，他试探性地轻声开口道：

“沈巍？”

赵云澜怎么说也是上得了酒席下得了地府的人，所以冷归冷，他并没有慌乱。这时，一个相比于周围绝对算得上是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纵使看不见，但他还是很快认出了怀抱的主人——沈巍。他第一反应是反过来抱住人，第身体的本能还是让他往里缩了缩。

“我先送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