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一念成佛

润玉如梦初醒，只觉自己可笑，自嘲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都在一念之间。本座所做的一切，都是空的。”

“小鱼仙倌，你不要自暴自弃，这都是白夜的错，是他玩弄了我们大家。”

“不，若我心中没有恶念，我也不会中了戾引术。”

锦觅蹲了下来，“可是每个人心中都有恶念，世界上除了那些世外高人，什么斗姆元君啊之类的，谁都会中戾引术，我希望你可以变回以前的小鱼仙倌。”

琰扬对临秀喃喃道：“若我中了戾引术，恐怕会为了帮大哥和梓芬报仇，做和润玉一样去弑杀太微。你呢，临秀？”

临秀莞尔一笑，“我的心中本没有恶念，只有有人要伤你的时候，我大概才会产生恶念吧。若是我中了戾引术，恐怕要杀的便是施术者白夜了。”

旭凤盯着一念成佛，“戾引术也好，白夜本身也罢，全部都是一念之间。”

他的眼神间突然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精光，似乎已有了答案。

琰扬问道：“旭凤，你的意思是？”

“琰扬叔也注意到了？”

旭凤转过头去问道。他和琰扬的默契不言而喻，就像长在一根藤上的葡萄。

琰扬淡淡道，“可能我们两个猜想的一样，你先说吧。”

“可能是我的猜想太大胆了，这个一念成佛就是白夜的真身。”

“什么？”，锦觅听到他们的谈话，身体被吓的一颤，转过头去：“凤求凰是他的真身？他竟将真身放在我身上那么久？”

“白夜一直在故意蒙蔽润玉”，琰扬看着迟迟不攻击的白夜，和那令人难以察觉的越转越快的一念成佛。

“他所说的四股力量，恐怕润玉就是其中一股。”，琰扬朝锦觅 喊去：“锦觅，决不能让润玉完全中了戾引术，让他清醒过来。”

白夜呲牙道：“休想。”

他双手一张，无数的黑色蝙蝠飞向旭凤，每个蝙蝠都携带着能令他痛苦不堪的声音。

儿时的求救，母亲的呐喊，天后的斥责，父帝的冷言，锦觅和旭凤的相爱，众人的非议，全在润玉耳边萦绕

他的脑子里似有千万只嗡嗡作响的虫子，他闭着眼睛，使劲的挥着双手，这些万恶的声音，始终挥之不去

锦觅在一旁，不知所措。她突然抱住痛苦抽搐的润玉，喊道：“小鱼仙倌！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一切都非你本意。”

白夜嘴角抽搐，眼神发狠，甩手间将一团黑气冲向锦觅

“锦觅！”，旭凤见状，一脚凌空，一手赤霄剑将黑气斩灭

旭凤握紧润玉的手，他感到手里一阵抽搐，轻声喊道：“哥。”

润玉的手抽搐的弧度渐渐变小，他怔怔的看着旭凤。

“哥，与其做一个孤独的恶魔，不如回到家人的身边。”

润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沙哑道：“我把父帝流放，设计让你母神入狱。”

“是，我一度很恨你，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我和你互相残杀，岂不是我也被白夜利用。你若迷途知返，就将功补过，弥补我吧。”

“弥补你，我如何弥补你？”

旭凤：“替我，也是替你自己护下这个世界，护下父帝母神留下的这个天界，一起杀了白夜。”

润玉愣在了那，微微低头一言不发。

旭凤循循善诱：“是佛是魔，都只在你一念之间。”

润玉抬起头，眼里已模糊。

白夜呲了一声，一直在保存力量的他，突然不惜用大量灵力，攻向挡在他们前面的琰扬和洛霖。

琰扬身边顿时银光笼罩，祥云护体，化为真身——神兽白虎，在空中吞噬黑气，伐飞向润玉的蝙蝠，银光穿破天际，虎啸苍穹！

白虎之力逼近，白夜脸色微变，略显惶恐。

琰扬变回人身，盯着神情异样的白夜。

“白夜似乎对白虎之力有所忌惮，在梦魇洞的时候，也是被白虎之力所伤。”

琰扬喃喃道。

“难道我也和四股力量有关？”

他想起廉晁让他们去玄水北境，就是和白夜有关。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刚好代表四股力量

“这四个到底是什么？大哥让我们找的黑盒里，又是是什么呢。”

临秀见琰扬因思考不出所以然而愁眉不展，问道：“琰扬，在你的饕餮伤好之前，白夜并不忌惮你，如今你好了，白虎之力对他的杀伤力更大。”

琰扬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也要抢魂凌丹，是为了阻止我恢复。”

琰扬：“我，润玉，洛霖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只见此时，润玉渐渐走出梦魇，白夜气急败坏的向润玉攻去。

只见那攻势势必淹没润玉，旭凤，锦觅三人。

愤怒间令白夜施法过度，他本不想伤害锦觅，旭凤有人是绝挡不住那力量的， 此时锦觅离死神不过一条线的距离

白夜突然皱眉大喊：“觅儿！”

情急之下，他试图收回还未完全释放出去的法力，强大的反噬之力在他体内震荡着，白夜瞬间口吐鲜血

“觅儿！”，洛霖凌空施法，漫天水系灵力如瀑布般倾泻。

“觅儿让开！”润玉瞬间清醒，他猛的推开锦觅，立刻召出穷奇之力，庞大的水系灵力正好和洛霖所融合，释放着强大几倍的力量。

哪怕他知道，每多用一次穷奇之力，对他的身体就是更多的负担。

锦觅怔怔的看着他们，不可思议道：“没想到我的生死之际，可以将小鱼仙倌唤醒。”

看着为她奋不顾身的润玉，锦觅隐隐含泪：“你果然还是以前的那个小鱼仙倌。”

一念成佛，一念之间，而已。

当她看到白夜口吐黑血，心里一震：“更没想到的是，暗夜形态下的白夜，也会为了保护我宁愿遭受反噬之力。只可惜，他已不是初始的那个少年了，更不是凤凰。”

水系灵力和白夜的灵力碰撞，在空中爆炸，洛霖和润玉被相斥之力狠狠震倒在地。

润玉体内的穷奇作乱，他一口鲜血喷发在地。

“小鱼仙倌，爹爹……”锦觅疯一般跑了过去

洛霖衣服中的黑盒掉落在地，隐隐发光。

琰扬连忙拾起黑盒，照看洛霖，所幸洛霖无事。

旭凤拖住润玉的颈部，锦觅用花系灵力为他治疗。

润玉看着这一幕，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谢谢你们。”

“你不要说话，小鱼仙倌，我一定会救你的。”

润玉看着努力施法，满脸冒汗的锦觅，他那冷冽的眼神，不知不觉恢复了从前般的温柔。

此时此刻，他多想去抚一下她的头发。

这个傻丫头，穷奇吞噬，岂是她能治疗的，润玉深知，当初不惜吞噬凶兽修炼禁术，如今就要承担这个报应。

而此时，洛霖手中的黑盒却自己打开了，一个被光芒笼罩而看不清的东西，被强大的光芒盛托而出。

包裹着的刺眼光芒散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剑身微微发光的神剑。

琰扬一怔，眼珠子直直瞪着，始终未回过神来。

半晌，他对着那剑愣愣道：“上古十大神剑中的湛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