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 不解睹物相思情

“有这么严重？”傅离生挑了挑眉，似乎是不大相信洛川渝的话。

“就这么严重！”洛川渝低喝了一声，又开口道“你不是说他思妻不可见吗，这棵树，是他妻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你这般作贱，人家如何能忍？”

这下，傅离生算是真的知错了。当即把手里攥出水的花瓣小心翼翼地埋在树根下，口中念念有词：“晚辈无心叨扰，还请前辈莫怪。请您回来看看先生，顺便替晚辈求求情……前辈勿怪，前辈勿怪……”

洛川渝翻了个白眼，难得好心道：“与其在这儿求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师母，你不如直接去找先生道歉。或许，他念你知错悔改的早就不罚你了呢。”

傅离生一拍大腿，就这么办。

……

北山。

段云胤倚着一块巨石坐下，眼中的落寞毫无保留地映在静心谭湖面。

他的脸她不记得。

他的字她不记得。

她送他的白月海棠他不记得。

是不是，她压根就没有记得过他？

可是……一颗真心已经在她那儿存了一千多年，血里髓里都有她的影子。

温柔说教也好，怒极跳脚也罢，这一千多年以来她便是他唯一的出路。

段云胤粗暴地抹过自己的脸，掩去不知何时夺眶而出的眼泪。

没哭。

又发了一会儿呆，段云胤隐隐听见一阵鸟鸣。不是仙灵鸟，亦不是凡间俗物。只是这叫声，太过熟悉。

又细细聆听了一阵，段云胤无比惊喜地回首张望：“八 九！？”

果真，经他这么一唤一只通体火红的鹦鹉扑扇着翅膀，箭一般冲到他面前，尔后又十分亲昵地攀到了他的肩头。

“八 九，真的是你！”段云胤喜笑颜开，眼中喜悦与惊喜无处不在“他呢？”

那人先前当是和自己开玩笑，毕竟以她的性格这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所以，她还记得他，还记得凡间的事，还记得以前的约定。

越是这么想，段云胤脚下的速度就越发快了起来。

“离生！”

“离生！”

段云胤嘴角笑意未消，仿佛骤然间回到了那躁动的少年时期。

八 九在他身边上下飞舞，很是雀跃。

八 九一直飞，段云胤便一直追。直到八 九突然往下一沉，不见了踪影，段云胤才堪堪止住脚步。

一低头，傅离生正在小丘下徘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离生！”段云胤惊喜地叫道，傅离生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猝然相逢。

傅离生看着他，温柔的笑，一如当年。

段云胤路也不及得绕，纵身一跃直直扑向状况外的傅离生。

“怎的这般闹腾，跟个孩子似的。”傅离生堪堪把人接住，笑道。

段云胤死死将人搂住，喉中哽咽：“我还当你不要我了……还好，你回来了。”

傅离生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心口处透出一股钻心的疼，疼得他闷哼出声，站立不稳。

段云胤急急将人揽住，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傅离生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撑开眼皮，看着急出冷汗的段云胤：“没事，过会儿就好。”

段云胤：“……”

傅离生：“先生不气我了吧？”

段云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