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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桃林开【郭麒麟陶阳】

德云社的碗

三月,桃花又开了。

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修树枝的剪刀,剪刀不大,月白色的,手柄处还坠着个穗子,穗子是绿色的,这一白一绿更衬得男人的手指纤长白皙,剪刀很干净,并没有一点划痕,看得出来男人平常很爱护它。

他开始动手剪掉了今年桃树上的第一朵花,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小铃铛从远处跑了过来。

“师父,师父,您怎么出来啦?不是让您好好躺着的嘛,你现在的身体要好好休息才有机会康复。”小铃铛是男人的徒弟,长相稚气年纪不大,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想劝告师父回屋休息。

可显然,师父并不准备听从他的安排。

男人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剪着花枝,不一会儿,地上掉落了许多徐徐绽放及些将开未开的桃花。

低处的桃花已经被师父修剪殆尽,高了些的还暂时保住了命。

“师父,这花儿开的好好的,您干嘛非要剪掉啊?这再过几个月咱就可以吃桃子啦师父”小铃铛看师父准备伸手往高处够,着急忙慌的一把抓住了师父的手。

“是……是啊,这花儿开的好好的,为什么呢?”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些大病未愈的沙哑以及点点滴滴的低沉诱惑,在小铃铛的耳畔传开。

“对呀,师父,为……”小铃铛是个话多的孩子,听到师父问忙回答着。

可男人明显并不想要小铃铛的一个回答。

“这……是因为什么呢?不过是因为桃树不能开花,不能结果,不能有未来,即使是十里桃林、千里桃林、万里桃林又怎样!终究不能有未来!”

与其说男人刚刚是在跟小铃铛说话,还不如说是在跟自己说话,也是在跟自己心里那个人说话。

男人说的有些着急又带着些气急败坏的感觉,好像是偷糖吃的孩子被母亲逮个正着。

“桃树怎么就不能开花结果啦……这不是开了嘛”小铃铛小声嘟囔着,他不敢大声。

“咳……咳咳咳……咳”男人想用声音跟心里的人争赢,他努力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导致了他现在有些力不从心。

“师父,您别急,慢慢说”小铃铛赶紧帮师父顺气。

“当初他走的时候我就知道,桃树怎能开花,呵,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说了什么就信了什么,真傻。”

男人并没有理会小铃铛,而是眼神带着些许的落寞自顾自的说着,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人知道他说给谁听,只是听着。

小铃铛一直知道师父心里有心事,从年前被师父收留的那天起,就看着师父总望着屋外的桃林出神,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低下头抹抹眼角,小铃铛从不敢问师父是不是哭了。

“是我太傻了,居然相信万里桃林开,等君自归来的谎言。这桃花啊,每年都开我每年都剪,每年都是等,每年都是……等。许是只有把桃花剪了才能忘记时间,才能一直骗自己守着这万里桃林开。”

这是男人第一次提到“万里桃林开,等君自归来”。

也是小铃铛第一次听师父提起那个“他”。

“我到底等了他几年我都已忘了,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很久,他还是未曾归来。呵,我的林都不知道在哪里,那我守着这万里桃林又有什么用!”

男人说不清现在是难过还是淡漠,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两个孩子。

“阿陶阿陶你快看,这是我刚从街上买来的桃树,卖桃树的伯伯说,这咱们今年种下去,明年就可以吃桃子啦!”一个半大孩子抱着一捆新鲜的桃树苗,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

“大林你真笨,这桃树啊就算今年种下也得等两年才能结果子呢,更何况这都过了春天了,桃树再种下去也活不长了,你啊,定是被卖桃树的伯伯骗了去。”他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月白色的手帕,帮他擦去了额头的汗珠,又把帕子揣进了怀中。

大林听到了之后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把怀中的桃树苗怎么办,他买这些桃树苗都是因为阿陶喜欢吃桃子,他想自己种给他吃,可谁曾想,他连买个东西都能被骗,只能说这卖树苗的老家伙忒不是个东西。

大林站在原地,怀里抱着的桃树苗此时像个烫手的山芋,他微微低下了头,眼角有些泛红,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阿陶,泪水有些在眼眶里打转。

“阿……阿陶,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这么笨,买个东西都能被骗,阿陶我……我想自己给你种桃子的,阿陶。”大林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慌慌张张。

阿陶看到大林落了泪,心里慌张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把帕子掏出来按压在男孩儿的眼角,一边伸手抢过他怀里的桃树苗,“没事的,大林,我肯定能种活的!”阿陶有些着急。

“桃树苗儿还能活嘛?阿陶”男孩子抬起头望着他,泪眼朦胧。

“能,肯定能的,阿陶什么时候骗过你。”看到大林不哭了,阿陶放下心来。

十三岁的阿陶对十二岁的大林说“阿陶这辈子都不会骗你。”

阿陶也因为这句“能”,变成了个天天种桃树的桃树匠,冬夏秋冬一日不落,修枝除虫一件不少,而那批桃树也在阿陶的照顾下茁壮成长,居然真的在第二年就吃上了桃子,大林开心极了,他就知道阿陶不会骗他的。

一直以来都是阿陶照顾着他,阿陶会做饭给他吃,阿陶会教他功课,阿陶还会给他洗衣服,而他什么都帮不上阿陶,只会天天给阿陶闯祸,不是今天打了李大妈的儿子,就是明天掏了张大妈家的鸡窝,阿陶天天都在帮他道歉,可阿陶从来不凶他不骂他,每次都只是在道歉后摸摸他的头顶对他说,“你下次乖一点,不能做这些危险的事了,伤到了怎么办。”

一句软软的话在大林这儿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他还是照常闯祸,照常被撵得满村跑,偶尔被欺负了,他就找阿陶,他知道阿陶很聪明,肯定可以帮他狠狠的欺负回来,阿陶也确实不负他望。

“阿陶,你看,我新给你订做了一把花枝剪,可漂亮啦!”大林从身后拿出一把剪刀,剪刀不大,月白色的,手柄处还坠着个穗子,穗子是绿色的。

正在案前写作的阿陶有些呆住了,这还是大林第一次送他东西。

“阿陶阿陶,这个好看吧,我特意找老师傅做的,这白色是你,这绿色是我,咱们俩永远不分开。”大林看到阿陶直愣愣的盯着剪刀,更加沾沾自喜。

“咱们俩永远不分开。”十五岁的大林对十六岁阿陶说。

“好看,真好看。”阿陶听到这话,有些飘飘然,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他想照顾他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想到这事时又好像有些害羞,他的眼睛总不敢看着大林清澈的眼眸。

“阿陶,你不是喜欢种桃树嘛,以后就可以用这个剪刀给桃树修剪了,又漂亮又耐用呢。”阿陶听到阿陶夸他的礼物,像是得到了奖赏的孩子。

傻孩子,哪是什么喜欢种桃树,不过是因为这桃树是你买的。

我见不得你哭,见不得你的珍珠眼泪,我只想好好照顾着你,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对你好。

可你,却连这个都要剥夺走。

阿陶记得大林离开的那年刚满十八。

而此刻男人有些愤怒,他扔掉了他心爱的花枝剪,挥手打开了面前的桃花树,又有两朵桃花从树上掉了下来。

月白色的剪刀掉落外尘土里,有些可怜,有些孤寞,绿色的穗子也变得黯然无光。

“呵,罢了罢了,随他去吧。”男人扯下一把桃叶,攥在手里,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痛苦。可心里早已伤痕累累了,拳头攥再紧也于事无补。

他转身向屋内走去,衣诀飘飘君子如玉。他慢慢放开了手里的桃叶,好似也放开了心里的他,可那个人在那个房子里拢共待了十几年,又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把他撵走。

对于小铃铛来说,师父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这走的也莫名其妙,还没听懂什么事儿,师父居然又不见了。

小铃铛刚来的时候,因为想着要好好孝敬师父,就自作主张去街上买了水果来给师父,师父嘴上说着不求虚礼,却也并没有生气,直到看见了桃子,他愤怒的拍了桌子,转身离去,并叫小铃铛罚抄一百遍《追韩信》唱词。

他也曾在给师父送饭时偷偷看到过,师父经常对着房间墙上的画出神,他不知道画上的是谁,只知道画上的男子很好看。

没办法,他只好赶紧捡起地上的花枝剪,向师父跑去。

“师父…师父,你等等我啊。”

你以为你们是天涯海角,其实只是咫尺天涯,互不相见而已。

“啊切 ……啊切”男人正在书房处理着公事,突然打起了喷嚏,他放下了手中的笔,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思考着是不是自己昨晚着了凉。

“相公,这天儿还凉呢,昨儿夜里桃花刚开了,您还是加件衣服吧”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从内屋出来,手上拿着一件淡绿色的披风,正准备披在男人身上。

桃花

桃花又开了,阿陶阿陶,我何时才能去见你。

“我自己来吧,劳烦您了,公主。”男人伸手挡住了姑娘的手,拿过了衣服自己穿上了。

原来她是公主,穿着普通语气轻缓,倒是没有半点儿公主的架子。

姑娘看着被挥开的手,有些怔住了,神情带着些许的落寞,随后嘴角释然一笑。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叫您相公,您唤我清月的,不然总让外人看穿了去”清月装作满不在乎。

哪怕是假的,我也想迷惑自己。

“好,清月。”大林的顺从像是大人在安抚一个孩子。

“相公,我终究还是走不进您的心里去吗?五年了,您还是想着您心里的那个人吗?”清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毕竟是自己跟他朝夕相处了五年。

“清月,您知道的,当初我们就说好了这个五年之约,五年时间如果我能够坚守本心,您 就放我离开。如今离五年之约仅剩下一个月了。”大林说这话时带着些对心上人的坚定,又带着些对面前之人的忐忑,他怕她爽约,他怕他再也见不得阿陶了。

“您就不怕我不答应嘛!”清月其实早已死心,只不过一点心头之火还在燃烧。

“您是公主,您都不怕浪费了您五年的青春,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大林一副淡漠的表情,好似满不在乎,不在乎他见不到心爱的人。

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轻微颤抖出卖了他。

怎能不怕呢?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在我们没找到您之前,您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还有就是您这五年来就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小姑娘问完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当初尹航找到我时,我很惊讶,因为从小我就是跟他一起长大,我一直以为我跟他一样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小时候跟他朝夕相处的日子真的很开心也很快乐,突然之间听到自己是有父母的孩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得知父母从我走丢后就一直不忘找我,就连母亲去世前也不忘念叨着我,心里有些麻麻的痒痒的。尹航说过父母在我还没出生时就跟宫里的皇后娘娘定下了亲,

双儿成兄弟,双女成姐妹,一儿一女成年后则成夫妻。

虽然知道父亲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我的下落,他想让我回去,可我一点都不想回去,因为除了血缘没有感情,而我也不想抛下他。若不是后来皇上下的那番圣旨,逼迫我来这儿,我又怎会抛弃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一直以来对您都只有哥哥对妹妹的亲情以及百姓对皇家的敬畏之情。”大林好像在给清月讲故事,又好像是在回忆过往。

“真的就没有爱情吗?一点都没用嘛?”清月有点羞愤红着眼眶问道。

“真的……没有”大林有些不忍心看清月的眼睛,转过脸去,他知道那里藏着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全部的爱,可他不能接受,他还有阿陶。

阿陶还在万里桃林等他,他,要回去。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清月问道。

“他对我很好,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照顾我,他给我洗衣服做饭,我小时候爱闯祸也是他去给我道歉,小时候被人欺负也是他去帮我报仇。”提起阿陶,大林总有说不完的话。

“对你好就可以了嘛?我也可以对你很好的,我不会洗衣服做饭但是我可以学,我也可以跟别人道歉,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别走好不好?”

清月以为只要学会了洗衣服做饭,大林就可以留下来,殊不知,大林喜欢的是洗衣服做饭的那个人。

“清月,您要记住,您是公主。这些活儿,只要您吆喝一声,就有成千上万的仆人来帮您,您根本不用学,而我只喜欢吃他做的饭穿他洗的衣服。”大林似乎想劝说一位错爱的女子回归正轨。

终究是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静默。

“哈哈哈,大林哥哥,我就知道您肯定不会忘了您心里那个人的!父皇还不相信,看吧,是我赢了!我回去一定要让父皇把他最宝贝的那颗珍珠赏赐给我!”

清月的眼泪收住了,如今已是笑魇如花的看着大林,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般,仿佛刚刚那个苦苦哀求的姑娘并不存在。

大林有些懵。

“大林哥哥,您怎么啦?怎么着,听到我放您走您不开心?还想着再做五年的驸马爷嘛?”清月笑着问他,语气淡漠毫不意外,只是眼里的点点星火有些瞒不住自己。

“谢谢你清月妹妹”大林终于展开了笑容,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他知道他终于可以回去了。

清月从未听到大林叫过妹妹,如今听见了,连眼底最后一点星火也灭了。

“大林哥哥,抱一下吧,反正您都要回去见她了,就当作是我们分别的礼物吧。”

“好。”

男人伸手抱住了女子,女子娇小的身量完完全全藏在了男人的披风里。

这是清月五年来离大林最近的距离。

女子伸手回抱他,这一刻连泪都藏住了。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清月清月,母后,您给我取得这名儿,一点都不好。

“大林哥哥,明天您等我,我给你休书,哼,看吧,大林哥哥是被我休掉了。”才不是他甩的我,是我先离开了他。

她以为她用俏皮的语气大林就听不出差别了。

“好,我等你。”皇家子女,写休书是应该的。

一句话又说的清月泪眼朦胧,这是他第一次等她吧,唯一的一次吧,明天过后,他又属于别人的了。

她偷了他五年的时光,够了。

一个小厮从书房前路过,说了句“公主和驸马爷感情真好。”

大林松开了清月,清月低下头快速跑了出去,“大林哥哥,明天见。”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落泪的样子,既然不爱,那就只用记得美好的样子就行了。

大林出门摘了枝桃花,又上街买了阿陶爱吃的桃花酥桃花酒,五年了,不知道阿陶还爱吃嘛。

只要是你,何时归来都好,但若是能早一点就更好了,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父皇,我想清楚了,我愿意嫁给昭和王,条件是休掉当今驸马爷。”清月给父皇行了礼后说道。

案前的男人眉头紧蹙又舒展开来,“月儿,你真的想好了吗?当初是你苦苦哀求我让我用圣旨唤他回京,如今五年过去了,用五年的青春就换一份休书值得吗?为了他值得吗?”男人年轻的时候肯定很英俊,即使人到中年也挡不住眉宇间的英气。

“父皇,值得,只要是关于他的事,都值得。”清月抬起头跟父皇说道。

“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只要月儿你开心就好,我也算不愧对你去世的母后。昭和王虽是我认养的义子,可其能力并不在你众兄长之下,你要好好待他,也不负他等你了十八年。”

“是,父皇。”

清月伸手接过了休书,拜谢了父皇。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之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连理共枝,万事同心;两德之美,二体一心。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今只愿还其本心,各归其道。今清月公主自下休书一份,与吾相公齐林自愿和离。愿相公与之相离之后,赫兮咺兮,或可才兼文雅,仍愿觅之良人。而吾之此情成追忆,便只是惘然。自此相别,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下书人:清月公主”

“接旨吧,前驸马爷齐公子。”皇上身边的赵公公伸手将休书递了过去。

大林接过了休书后,问道“清月妹妹怎么没来?”

“公主说城北边儿新开了一家脂粉店,里边儿的胭脂都是上等好玩意儿,公主要亲自去挑一批上等的胭脂,而且公主说了,不过是一份休书而已,这只是给世人看的,您还是她的大林哥哥,人生久长,下次再见吧。”

“既然如此就谢过公公了。”大林给赵公公行了个礼。

“哎,使不得使不得,对了,这啊,是公主叫我带给您的,说是就当做一份送别礼物吧。”赵公公从身后小太监的手里拿过一个木匣子,双手递给了他。

大林接过盒子后谢过公公,公公走后,大林打开了木匣子。

里面是一把折扇,缓缓打开折扇后看到了上边儿的文字。

“今生无缘,愿尔安好。”

背面是一轮若隐若现的明月。

“傻姑娘,终究是爱错了人。”大林知道昨天的她是装作开心,也看到了自己衣服上的水痕,可自己对她的感情就是兄妹,既不能给她希望,便只能装作不知。

收拾东西,回万里桃林。

满城皆为我驸马之位感叹,却不知这乃我本意。

此刻城北昭和王府大婚,新娘子笑着望向城南方向。

“还在想他吗?”男子问道。

“不想了,以后都不想了。”女子笑着看向男子。

五年的时间够让我清醒过来了。

男子笑着揉了揉女子的头发。

昭和王妃很低调,世人虽不知昭和王妃为何人,但却也在今后的几十年里听过许多王爷和王妃的恩爱事。从嫁人那天起,世上再无清月公主,只剩下昭和王妃。

再说大林这边,日夜加程赶回桃林,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好能早一点见到他。他不知道阿陶现在是什么模样,五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阿陶身量有没有变化,他只知道,他想他,从十八岁离开那年就一直在想他。

继阿陶修剪花枝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院子外的桃花也被阿陶修剪的差不多了,唯剩下一棵树,阿陶没有动手,因为那棵树是大林栽种的,他舍不得。

这日,他正在院子里练习挡谅。

“悔不该辕门来发笑,

悔不该与贼把香烧,

关公犯罪刘备保,

豪杰犯罪怎能够饶……”

忽然他闻到了桃花酒的香气,许是幻觉吧,他怎么可能回来。

“小校回营速去报,

就说老爷放了故交……”

香味儿越来越近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小铃铛正在一旁压腿,听到敲门,忙跑了过去,打开门一看,正是日月兼程从京城赶回来的大林,除了面容有些憔悴之外都还好。

“嗯?画上的男子?”小铃铛看到面前的男子很是惊讶,除了着装之外,与师父房间画上的男子并无差别。

“师父师父,是您房间那幅画上面的男子。”小铃铛转头跟师父说。

阿陶手拿着的唱本掉落在地上,眼眶泛了红。

“阿陶,我……回来了,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久等了。”

大林提着桃花酥现在门外,神色焦急,眼神却坚定的看着阿陶。

霎时间,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一月白一浅绿,而屋外,桃花又落了一片。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阿陶愤恨的说了句,转身向屋内走去。

“阿陶阿陶,是我不好……”大林推开小铃铛向阿陶追去。

“哎,画上的男子,你不能师父的房间,进了师父会生气的!”小铃铛生怕师父发火,连忙向大林追去。

阿陶快速走进了房内,正伸手关门呢,门外伸出了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它的主人正大喊着“阿陶阿陶放我进去,好痛,压到我的手了……”语气带着些顽皮又带着可怜兮兮的意味。

明明两扇房门之间还离着莫大的空隙,还睁眼说着瞎话。

“哼”阿陶知道他是装的,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愤愤的甩开门,独自进屋,伸手随意拿了本书,坐在案前。

大林随后跟上,还很合时宜的把门带上,随后,又打开条缝,伸头出去对小铃铛说,“嘿,小孩儿,离得远点儿,不准偷听,不然待会出来我就要打你一顿!”又故意做了个凶狠的表情给小铃铛看,那个独霸一村的大林又回来了。

“不……不听就不听嘛,那么凶干嘛”小铃铛默默像院子外桃林走去,“哼,现在听不见了吧,小气。”

大林进屋后,到处看了看,“阿陶,你真的把这副画挂上了啊,果然啊,还是我真好看。”“阿陶,你屋里的装饰也没变啊,还是这么素。”“阿陶,你这个桌子还是不好看,应该换成墨绿色的才对。”“阿……”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说够了没有”阿陶把手中的书拍在桌上问道。

“阿陶,你在看什么书?”大林不在意的问道。

“挡谅”阿陶本不想回答他,可自身的随机反应总比自己的口头来的快。

“哈,阿陶你错了,挡谅在外边儿院子里,你这本是追韩信,而且你还把书拿反了。”大林拆穿了阿陶的谎言。

“你……!”阿陶转过脸去,不看他。

“阿陶,你别生气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桃花酥。”大林正了正脸,拿出桃花酥放在桌上。

“当初我离开是有苦衷的,我亲生父亲找到我让我回去,我并没有听他的,可后来皇上下了圣旨,告知我若是不回去,他便毁了万里桃林毁了你,我不得不离开。”大林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底气不足。

纵使有千百种离开的理由,你也不该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可真奇怪,从你踏进院门的那一刻起,我从心底就开始原谅你了。

阿陶没说话。

“阿陶,我们小时候不是说过了嘛,如果我惹你生气,就给你买桃花酥,只要你看到桃花酥你就不生气了,阿陶。”阿陶伸手把桃花酥拿起来,小心翼翼的递给阿陶。

以前,有个小孩子也这样做过。

“阿陶阿陶,你最喜欢吃什么东西啊?”

“桃花酥。”

“那我以后给你买很多很多的桃花酥,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背功课了?”

“不行”

“那我给你买桃花酥,我以后闯了祸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

我不做功课就是闯祸,然后再给阿陶买桃花酥,阿陶就不会生气啦,大林心想。

“阿陶阿陶,这次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拿过来”

“啊?”大林有些懵

“桃花酥拿过来”

“欸,好好,阿陶你快看,这是我特意从京城买回来的”说着便把包着桃花酥的油纸撕开。

想象中里边儿漂亮的糕点形状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碎成的粉末状物体,想来也是大林为了赶路压坏了糕点。

“这还能吃吗?”阿陶抬头看着大林,故意问道。

“这……这还是别吃了吧,我给你做一份,我特意向老师傅请教了手艺,学了个八成像,以后我就可以天天给你做糕点了。”大林有些脸红,准备把糕点包起来丢掉。

“别丢,还能吃呢”阿陶把桃花酥抢了过来。

打开了纸包,用手指捻了点粉末起来,放进嘴里,嗯,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那我也要吃”大林也伸手抓了点碎糕点。

“阿陶,这个还真甜。”大林弯腰笑看着阿陶。

阿陶抬头看着他,轻轻的用手指把大林嘴角残留下的糕点碎末拿了下来,放进嘴里,说了句

“嗯,确实挺甜的。”

大林红了脸,五年没见,阿陶怎变得越发勾人了,真是让人好不害羞。

万里桃林开,等君自归来从来就不是谎言。

他们一直都没有提到过爱情,却都用默默陪伴来表达着真心。

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花香,日日思君君亦是,良人在眼前。

“这五年来,你怎么过的?”

“天天都在想你,那你呢?”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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