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古笼火“你！”

古笼火看清楚那妖怪化形的面容后几乎是惊叫出声。走出阴影的她连身形都和苍一模一样。只是化形后的苍衣衫更接近人类，而那妖怪一身黑色的羽衣，却是更加野性和张扬。但是那妖怪却是对他没做丝毫理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苍，带着一点惨然的语气苦笑道：

玄“不记得了吗？不过也是，你当然记不清，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呢。”

苍“玄？”

苍想起那个名字了，艰难地出口。一时，只觉得恍如隔世，一阵眩晕。

苍“姐姐。”

玄走上前，双目眯起，瞳色一变，从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忽而猝不及防地伸手捏住了苍的下巴，同时也扼住了她的喉咙。

玄“已经沦为神明的式神了吗？真是可怜。”

一道妖气从她手心往苍身上蔓延。

古笼火“住手！放开她。”

眼见苍身受挟制，人更是呆呆的没能反应过来，古笼火急得一时间都忘了一目连的存在了，飘上去就是一个恶戏之火。

玄依然挟制着苍，另一只手三片羽刃飞出，恶戏之火被倏忽打灭，更有一枚直击古笼火的咽喉而来，却是被一道风符硬生生地拦住，落在了地下。同时，两道风刃却是一左一右朝她双肩袭来，玄只能恨恨丢下苍闪避退后。

苍“住手，玄，这是，我自愿的，不要…………”

落地的苍站立不稳，被一目连一把扶住，她咳嗽着断断续续说道。

玄“神明吗？”

玄冷笑着振翅跃起就要飞，身周却已经被无数风符围住，这并非结界，却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时间堪堪逼得她落回地面。风神并没有尽全力，只是暂时限制住了她的行动范围。

一目连“你叫玄？昨夜攻击村民的就是你吧。你同苍是姐妹？”

#苍“嗯，是我很小的时候被阴阳师劫走了，我们就失散了。”

苍方回过神，向一目连解释道。

玄“哼，自甘堕落，为人驱使，我才没你这样的妹妹。被阴阳师劫走，所以心也被人类奴化了吗？”

方才，玄用妖力攫住苍是想强行破解她身上的契约。没有野鹤会自愿为契约所束缚，这是她历来理所当然的想法。却不想遭到了苍剧烈的反抗。苍看似被挟制得无法动弹，实则所有妖力都同玄在体内对抗着。

苍摇摇头：

苍“不，这是我的选择。正因为没有契约能困住野鹤，所以只有愿意才能缔结。我是自愿效忠一目连大人的。”

#玄“那可真是身为野鹤的耻辱，呵呵。”

玄声音有些惨然地讥刺道。

苍“为何？野鹤没有效忠神明的自由吗？如果确实愿意，为了不被契约束缚而不得不放弃选择，不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力了吗？”

苍稳定下心神后坦然了很多，她本是很爱辩驳的性情，当下和玄绕了起来。玄竟然也有些被她绕进去了，一时想不出争辩的话，狠狠冷哼了一声。

一目连“那么你为何要攻击村民呢？”

一目连听着玄的话，有些心疼苍，正待说两句，却是苍先开口同玄绕了起来，态度坚定，言语从容，让他觉得极是慰藉，虽是质问，言语却柔和了许多。

玄“弱肉强食，人妖相抗，需要理由吗？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玄态度依然强硬，却让一目连有些踌躇起来。苍没有言语，眼神却是带着哀恳，何况玄本也罪不致死。只是野鹤的话，真的没办法封印或者限制呢。一目连看了看她那同苍一模一样脸庞，也是一模一样的倔强神情，不由叹息。

一目连“也罢，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风神撤去了风符。苍和古笼火素来了解一目连，倒是还好，玄却是有些惊异。她并非没想过一目连会因为苍的原因放她一条生路，但是实在没想到放得那么干脆，也不略施惩戒，削弱一下她的妖力之类的，直接爽快地撤了所有限制。

一目连“不要再攻击人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神社找我。我们回去吧。”

一目连说罢招呼着古笼火和苍转身离去。苍依依不舍地望了她一眼，但见玄皱眉戒备的样子，还是什么都没说。玄最后孤零零地被留在这个偏僻的山村角落，有种说不出的被抛弃的感觉。

经过八歧大蛇的延长封印的仪式，京都的阴阳寮内人数寥寥，只有新提拔的几个年轻阴阳师当值。

最近，不知为何，各处的妖鬼又骚动起来。虽然多数只是小打小闹，但京都的人们已经像惊弓之鸟一般，这情况实在很不利于京都的重建和修葺。回高天原没多久的荒，不得不又重新回来坐镇阴阳寮。

阴阳师“荒大人。”

小阴阳师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禀报。

荒“出什么事了？”

荒脸色严肃，让资历尚浅的小阴阳师颤栗不已。

阴阳师“最近京都妖鬼的数量又有上升，周边作乱的大妖很多，貌似是来自大江山那边。”

#荒“大江山？”

阴阳师“而且，前日我们好不容易合力封印了一个大妖，但它却逃走了。”

#荒“这样吗？”

阴阳师“是，是封印，被破解了。”

被破解吗？荒深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