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些曾经属于栾云平的美好记忆再一次暴露日光，孟鹤堂将与他仅有的记忆教赐于他人。孟鹤堂牵着周九良的手，左手提着那家蛋糕店的芝士蛋糕，抬手晃悠在周九良面前，周九良笑眼看着接过去。他们出现在栾云平面前并不意外，那家店和蛋糕都是栾云平的最爱，现在孟鹤堂将他们一并给了周九良。

“孟哥，你这么喂我迟早我得再胖一圈！虽然我很喜欢这家店的芝士蛋糕。”周九良的声音充满活力，开心起来如同嘈杂环境下的舒心曲，风故意把这句话带入栾云平耳朵，好像是把木桃剑刺穿心脏。栾云平仿佛看见孟鹤堂朝周九良投向的温柔目光，甚至比以往投向他的目光更温软，栾云平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爱着孟鹤堂，那些浮沉变成交织出的网把他笼罩起来，恨不得让他无法动弹。尽管高峰对他多好，依旧避而不谈，不是接受不了而是心里仍有人住在里面不肯走但又不得不走。

好像老天就是想激起栾云平心里的恨，当周九良拿着其中一块出现在他眼里时栾云平的手不自觉伸过去打翻。当恢复意识才发现一地奶油，就像绽放的白玫瑰。

“九良，我不是...我给你收拾。”栾云平蹲在地上打算捡起纸盘，孟鹤堂走过去，好像是在生气，没说话把栾云平狠狠拉到一边，眼里都是愤怒迸发出来，像是栾云平把他珍贵已久的东西弄坏了。

“亏得人家九良给你一份儿，咱俩的事情能不能别拿九良撒气。”他又压低声音嘘声说：“离不离婚我也得签字，我不签你就休想走。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既然你感觉我不爱你，那就感觉个彻底吧。”

回忆绞着栾云平的肌肤，血肉模糊的吓人，我最后也只是控制住尽量不颤抖的声线。

“我去拿拖把。”

那间店孟鹤堂一直没忘，里面有栾云平最爱的甜品——芝士蛋糕。

孟鹤堂不会告诉栾云平，当栾云平戴着小熊帽子迷迷糊糊的眼神看着他朝他甜腻的说：小孟儿，诶呦喂累死我了，打扫卫生好累哦。他动心了。没错，孟鹤堂承认之前的利用是他的邪恶造出但日后的相处却是甜蜜。既然栾云平不想回到过去，那么他就亲手毁掉，在栾云平面前毁掉，折磨栾云平已经变成心里放大黑暗的孟鹤堂的解脱方式了。可当栾云平把蛋糕递给周九良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栾云平的画面，那会儿家里对吃的还是比较打紧，工资的确少，孟鹤堂知道栾云平嗜甜一直忍着不吃，经过蛋糕店还是用一部分工资买了芝士蛋糕，开门是发现栾云平刚睡醒的模样眼眶还是湿润的，搂住孟鹤堂的脖子：小孟儿，今天我在家打扫卫生了，还背了贯口，就是太困了。像极了考拉，孟鹤堂第一次没忍住放下手里的蛋糕，托起那人的身子，把栾云平像奶油蛋糕一样吞没。栾云平低着头睫毛扑闪着，打在细腻白皙的脸上，像是奶糖上的黑巧克力，面包上的小坚果，饼干上的夹心。甜。

栾云平应该感到开心吧。孟鹤堂想着，可没看见栾云平眼里的光，只有无尽的黑。孟鹤堂是害怕了，害怕不在乎对栾云平来说是解脱，再也不用帮自己努力照出最好的照片，那里的我自己春风拂面。更不用天天帮自己收拾摆放乱七八糟的稿纸或是一起练习。孟鹤堂真的死命追上去手掌用力将孟鹤堂推了一把，眼神里满是告诫仿佛在告诉他：你就是故意的。而栾云平回复孟鹤堂的眼眸里还是带着温柔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栾云平再次用那种眼神看向孟鹤堂时，孟鹤堂硬着心说出狠话，手却松了。

殊不知栾云平那颗忍了良久的泪珠在出门拿拖把转身那一刻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