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番外 梦境

我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走错路，真的被卖到了南非。

来往南非的交通工具是一艘破旧的大船，所有人经过搜身，就被推到了船舱里。

船舱的空间非常狭小，每个人必须蹲坐在潮湿的地板上，才能容得下所有人。

这里几乎没有光亮，只有上面看守的人来送饭才会提一盏灯。说是送饭，其实就是干硬的馒头和一桶溲饭，若只是这样还好，可这船舱总有种动物粪便的味道，吃下去也会吐出来，为了不浪费粮食我饿了三天滴水未进。

船舱里看不见光亮，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清醒的。第四天上面有人送饭的时候，我借着光亮看清了面前的人，他正把馒头掰成小块往我嘴里送。

是个男生，长的很秀气。

我问他：“这里怎么会有男生？”

那人笑笑淡淡的说：

小龙：“有钱人总会有些独特的癖好，这个船舱里不止我一个男人。”

是他救了我，他说他叫小龙是自愿上船的。

我不懂，并且怀疑他有病。

他说：“对，我是有病，穷病。”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没告诉他。知道对方的姓名，只会多一层烦恼，我不想再看见我身边的朋友和我一样凄惨。

有天小龙摇醒我，问我想不想逃？

如果可以当然想逃，小龙说他听见一个女人说自己水性很好，想装死逃走。

船舱上面的人不会允许尸体烂在船上，只要被扔下海，她就有把握游回陆地。

我很兴奋，在船上十几天这是我听到第一个能逃生的消息。这也是我第一次笑，可小龙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那个女人是怎么做的。

船快行驶到赤道的时候，船舱里陆续有人中暑了。这种环境中暑没有医疗救治是会死人的。

第一个被抬出去的是想装死逃走的女人，她被大鱼吃掉了。

经常有饿极了的大鱼跟在船只后面，一有尸体下水就会被大鱼分食。装死逃生，这是多么天真的人才能想出来的办法。更天真的居然我信了。

没有了希望，我再次回到阴郁等死的状态。

小龙的耳力很好，经常和我分享从外界听到的消息，什么船员窜稀了，谁谁谁偷喝酒被船长抓到被罚清洗甲板上的鸟屎了，消息无关紧要只是小龙要逗我开心罢了。

船上死的人更多了，不是装死，而是真的有人病死，可能是有人上船前就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潜伏期一过现在开始爆发了。

原本只能蹲坐的船舱，现在都可以容人躺下了。几乎所有人都在交代遗言，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

小龙又一次问我叫什么名字了，我还是没告诉他。

他说如果这一次不告诉他，那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你知道什么？你说话啊。”

小龙说听见船员说快到地方了，要把所有男人都带下船卖掉。

小龙还是在笑：“姐姐，我要走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以后我要是能找到你，我就娶你。”

话很感动，可是我没哭。只木讷的开口：“我叫宋婉婉，我等你。”

小龙被带走了，我再也没笑过。仿佛那个有感情的宋婉婉也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