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旧梦辞（五）

　　“这……”蓝家方阵中，被称为“叔父”的人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忘机，我也不知道”

　　“不说？”魏无羨却笑了，只见他笑着道：“这阴阳祭乃是鬼道禁术，你们蓝家得到又如何？这阴阳祭的禁忌只有修鬼道之人才懂 。”

　　“……”众仙门一阵沉默，其实。这鬼道之术的得来，他们都不知是谁给的。然而这阴阳祭的献祭者，普天之下却只有魏无羡能祭。

　　魏无羡不再多说，又将右手聚满灵力，继续献祭

　　右手覆上双眼，注入灵力，而他的眼却不断有血渗出。顺着他的脸缓缓流出，不断落入衣里。他的脸愈来愈白，红润的唇已失了颜色。可见他究竟有痛，可他硬生生地给抗下来了。

　　待他双手离开时，右手多了两颗黑白色的球。魏无羡拔出袖中的长剑，轻轻翻转一下，左手的腕便被划开。霎时间涌出殷红的鲜血，而右手中的长剑猛然插入土地，划出一个奇怪的法阵来。左手的血顺着图案，渐渐染成了血色的图案。

　　魏无羡走至法阵中，双腿盘坐。运起周身的灵力，以阵为炉，以灵力为火。

　　魏无羡的脸愈来愈苍白，好似一张薄纸。

　　伴随着一道红光闪过，献祭完成。

　　“好了。”魏无羡轻轻起身，语气冷漠。脸却苍白的可怕，只见他笑道：“这祭，我献了。十三年的怨，就此结了吧。”

　　说罢，魏无羡向前走几步，却踉跄了几步。“魏婴！”蓝湛开口，语气里的不忍占满。

　　“含光君！”魏无羡却冷冷地开口，苍白的脸带着几分笑：“魏婴已死还请含光君节哀。不要把我当成魏婴。”

　　蓝湛的脸白了几分，只道：“魏婴，你别这样。你跟我走，回云深不知处。”

　　“含光君。”魏无羡的语气越发越冷漠：“魏婴已死，现在只有魏无羡！不夜天杀上千人的魔头，魏无羡！”

　　“你不是！”蓝湛开口，语气柔和道：“魏婴，你回来，好不好？”

　　“魏婴？”魏无羡却笑了，只见他道：“含光君，你知道吗？魏婴他死之前说，他永远也不想看见你。”

　　“……”蓝湛沉默了，却又道：“对不起…”

　　“对不起？”魏无羡轻轻笑了，道：“含光君，魏婴可以为你死，而我是魏无羡。不是魏婴。所以，你是想我死吗？”

　　“不会的，我会护你的，你就是他。”蓝湛开口，一字一句似诺言般慎重。

　　“护我？”魏无羡却笑了，双眼却渗出血来。“含光君可否忘了，魏婴你都护不住，又何来能力来护我呢？”

　　“魏婴，对不起。你跟我走，我护你生，好不好？”蓝湛莫名生出一种感觉，他感觉魏无羡会消失，所以他要挽救。

　　“呵…”魏无羡轻笑着，冷声道：“含光君，还请你放过我。”

　　“我…”蓝湛无话可说了。

　　“在下告辞。”魏无羡说罢，足尖轻点。飞身上楼，抽出腰间的乌笛送至嘴边，轻轻吹起。

　　那曲子如春风一般沐人心头暖，却召来了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人’。

　　那人明明是个少年模样，却面色阴沉。破烂的衣衫露出阴青色的脖子，脖子上有着奇怪的血色符文。

　　“温宁！是鬼将军温宁！”众仙门子然是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温宁。”魏无羡轻声喊道，因为他实在是太痛了。

　　“公子？！”温宁看向魏无羡时，惊讶了一番“你真的…”

　　“你先上来。”魏无羡不再多话，他快坚持不住了。

　　“是，公子。”温宁应声下来，只不过转眼的时光，温宁已经到了。

　　“公子有何吩咐？”温宁自然看出魏无羡的隐忍，问道。

　　“我们回去。”魏无羡道但他转身道：“暮子羽，这局。我赢了。”

　　“你赢了…”蓝家方阵里，一抹浅葱色身影愣住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魏婴，你回来吧。别这样了，毕竟你…”命不久矣。

　　“你不必多说。”魏无羡却道。

　　“什么局？”蓝湛自然是查觉到两人的不对，开口问道。

　　“我们以这天下局势为赌。”暮子羽自然知道魏无羡是不会说的。

　　“走吧。”魏无羡开口，又道：“我们回去。”

　　“回去？”温宁有些疑惑。

　　“乱葬岗。”魏无羡答道：“走吧。”说罢，便跳下房顶。温宁急忙跟上，因为，魏无羡怕是撑不住了。

　　两人的身影越渐越远，暮子羽轻叹一口气道：“罢了。”随即又道：“他早知你护不起他，所以，他从未奢求过你护他。”

　　“……”蓝湛哑口无言，明明他说过，要护他一生的。可现在…

　　“罢了，我走了。”暮子羽叹了一口气，笑着又道：“我以为，我为你付出的够多了，可是…我终究是比不过他。”说罢，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