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正想要的

其实阿婧也没过想出去的。

其实要真的来说，自从住进了这宸王府，她就从来没有出去过了。

她貌似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这里清闲得慌，但总比外面的纷纷扰扰人情世故好多了。

但是这世界的多姿多彩她是领悟过，感受过的。如果要她因为仅仅一个身份而被束缚在这小小的府邸而放弃外面的世界，她是极不愿的。

衣食无忧，金银珠宝吗......

阿婧陷入了沉思，那双原本澄澈的双眸仿佛盖上一层雾霾，叫人看不清神情。

蓦然地，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母亲不久前对她说的话。

“阿婧，以后遇到什么难题，阿娘不能陪着你啦...但是，”她用手指了指我的胸口，接着对我道:“这里，会告诉你答案的。”而后沉默好一半晌，她长长叹息一声，苍然笑道:“违心之事，切不可做啊...”

只是那一瞬间，阿婧忽然感到母亲的无奈，她在这世间的红尘世故中越陷越深，到最后，丢了自己，失了一生。

蓦然，阿婧眸子中的那层雾霾尽数褪去，又变回了那双澄澈的双眸。

那双眸里，有什么在微微闪烁着，多了一分坚定，少了一分犹豫。

她倏地顿住了脚步，望着身前那扇巨大的红木府门，眸子陷入了平静。她把系在腰上的玉佩取下来，凝眸盯着它，那原本平静的双眸似乎闪了闪，微微泛起了点涟漪。

程允却看着她驻足不前行，淡淡笑道:“阿婧姑娘莫不是为了打发程允，怎么这般还停在门前了？”

阿婧闻言，微微转头，对上程允那双满是笑意的双眸，行了个礼，淡淡笑道:“程小姐，恕阿婧突兀请求，能否帮阿婧传个话？”

程允的笑容微微一僵，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眸子里满是不解，但还是淡淡笑道:“阿婧姑娘且说。”

阿婧那澄澈的双眸仍然直视着程允，语气里满是坚定，淡淡笑道:“帮我转告东方公子，这些天来多谢他的照顾，阿婧心怀感激，来日必当涌泉相报。阿婧冒昧打扰，已多有愧疚，今日，阿婧就该回阿婧该回的地方了。另外，程小姐，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也告诉他，对于他的心意...阿婧不能接受。”

程允微微一怔，眸子微微睁大的看着阿婧，双眸里又染上一层深邃，但却怎么也看不清阿婧。

阿婧又缓缓开口，眸子里褪去了坚定，多了一分惋惜道:“程小姐生在官府家，多有地方身不由己。何苦如此？阿婧只得道，随心所至，方得始终啊。”

程允身子狠狠地一震，眸子里的深邃尽数褪去，阿婧终于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点属于孩童的茫然。

阿婧匆匆行了个礼，告了别，程允却还僵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阿婧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里不断重复阿婧刚才说的话。

随心所至...方得始终吗...?

随即缓缓地扯过一丝嘲讽的笑容，望着阿婧离去的方向，眸子里闪烁着光。

我...确实不如你。

......

阿婧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央，望着那片广阔天空，终于释怀般的笑了笑。

她抬手看了看那块母亲留给她的玉佩，眼中的光又闪了闪，低声笑道:

“阿娘，这才是阿婧想要的。”